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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婢女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盯著楊惠惠。 楊惠惠低聲問道:“不知jiejie叫我做什么?” 那婢女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楊惠惠,開口,“你就是惠惠?” 楊惠惠:“我是。” 那婢女用打量完她后,表情不屑地抱起手臂,鼻孔中發(fā)出一聲冷哼:“世子爺那般尊貴的人提拔你,你卻當眾拒絕?誰給你的臉?” 在腦中不斷猜測何緣故被找茬的楊惠惠聞言愣住,問道:“jiejie是世子爺?shù)娜耍俊?/br> “當然!”婢女冷笑,“世子爺特意派我等拿你是問!” 原來是景峰派來的。 楊惠惠眨了眨眼,心情忽然有點微妙。 就在早上和楊雪芝一番言談后,她為自己惡意揣測景峰而愧疚,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心思太重,把人想得太壞,景峰并沒有恨她,結(jié)果下午景峰便派婢女便氣勢洶洶地找上門。 自從知道景峰是世子,楊惠惠一直擔心被報復,如今真被找上門,她仿佛有種靴子落地的踏實感,心頭有個聲音在說——果然如此。 他恨我,想要報復我。 我曾經(jīng)拋棄他,以他的性格不報復才怪了! 喉嚨略略干澀,胸口沉甸甸的。 卻又長長地松了口氣。 最壞的結(jié)果來臨,反而不再因為未知而恐懼。 第34章 侯夫人 “世子爺想如何呢?”楊惠惠語氣消沉地問道, 如今她只需知道處罰是什么,該如何應對就好。 那婢女冷冷道:“世子爺說了,那條狗是他的寶貝, 比我們這些奴婢都要尊貴,你卻不愿意伺候, 實屬大不敬, 至少得打五十大板!” 楊惠惠嚇了一跳, 五十大板! 楊雪芝的前車之鑒還在眼前,即便有大夫給她治療,她至今下床艱難, 昨夜還摔倒在院子里爬不起來。 害怕過后,楊惠惠又覺得怪異。婢女說景峰很寶貝狗,比奴婢都要尊貴……這話太奇怪了! 若真換個人這么說,她就信了,可依景峰天天想燉狗rou火鍋的性子,絕不可能夸楊寶寶為寶貝,還說出比奴婢金貴的話。景峰絕不會認為一條狗比人貴,在他心里,畜生就是畜生, 無論如何也比不的人的。 楊惠惠心下疑惑,試探著道:“世子爺很寶貝他的狗嗎?說它比人尊貴?” “當然!”婢女惡狠狠道, “那狗是世子爺從小養(yǎng)到大的,和世子爺感情頗深, 讓你去伺候是看得起你, 你卻不識好歹拒絕,世子爺自然大怒?!?/br> 楊惠惠更覺詭異,傻狗和景峰感情頗深?從小養(yǎng)到大? 不可能。 漏洞太多, 楊惠惠開始懷疑婢女說話的真實性,甚至懷疑婢女到底是不是景峰派來的。 可她在侯府,從未招惹過除景峰之外的人,誰會借著景峰的幌子懲罰她? 退一萬步講,她是最低等的三等婢女,若主子要罰,根本不需要借誰的由頭,伸一根指頭都可以按死她。 “把她抓起來!”婢女高呼。 她身后兩個婢女如狼似虎地沖到楊惠惠身邊,一左一右押住楊惠惠的手臂。 眼看著要被拉走,楊惠惠顧不得思考此人到底是誰派來的,轉(zhuǎn)而思考該如何脫身。 急得滿頭大汗時,旁邊一道優(yōu)雅的聲音傳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br> 伴隨著那道聲音出現(xiàn)的,是一名穿著玫紅華服的女子,戴著金耳墜,濃密的黑發(fā)盤成高髻,插著紫蘇琉璃簪。面龐圓潤白皙,眉毛又細又長,表情和善溫柔。 正是見過三面的侯夫人。 侯夫人被婢女攙扶著,站在三角梅邊。紫紅花朵簇擁著玫紅衣裳,如同人間富貴花,高貴端莊,優(yōu)雅和善。 楊惠惠第一次見到侯夫人,是在楊雪芝和張平鬧翻那日;第二次見到,是在她拒絕為景峰看狗那天;第三次見到,就在今日下午,侯夫人在花園賞花。 桂嬤嬤帶著她站在遠處等候,侯夫人賞花時會吩咐人做點兒別的,取個凳子,搬個桌子,送送瓜果之類,楊惠惠便成為苦力之一。 “見過夫人。”婢女們連忙行禮。 侯夫人慢慢沿著石板路走到幾人跟前,捏著帕子的手微微揚起,“都站起身。” 婢女站起。 侯夫人的目光在楊惠惠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問那綠衣婢女:“這婢女犯了何事?你們?yōu)楹瘟P她?” 綠衣婢女恭敬道:“回夫人話,這賤婢拒絕為世子爺看狗,世子爺讓奴婢等人罰她,奴婢正要帶她去打板子?!?/br> 侯夫人微微皺眉,“怎的這般胡來?這婢女明明是個老實的,只因為怕狗才拒絕世子,世子卻因而處罰,也太過嚴苛?!?/br> “可是夫人,世子爺已經(jīng)下了命令?!本G衣婢女遲疑著道。 侯夫人臉色變冷,她眉目和善,冷下臉時竟然隱隱有股陰冷的氣場,頗為駭人,“你們不許罰她!” 楊惠惠心頭大喜,侯夫人果然慈祥,竟然英雄救美! 不由眼巴巴地瞧著侯夫人,如今只有侯夫人能救她。 侯夫人接觸到她的目光,沖她安撫性地點點頭。 綠衣婢女著急道:“夫人,世子爺那邊兒……” “世子那邊我去說,這婢女我保下了?!焙罘蛉藬[手道,“你們下去吧?!?/br> 侯夫人發(fā)話,綠衣婢女不敢反駁,連忙低頭應是,轉(zhuǎn)頭對抓住楊惠惠手臂的婢女道:“放開她,我們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