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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跟你走!你滾!賤人!”楊雪芝張牙舞爪地又想撲上去,被兩個丫鬟攔住。 寶盈嚇得后退一步,著急辯解,“小姐,我是真心想救你,來之前我已經和二爺說過了,他也同意招你進府,好好待你……” “啊啊??!” 話未說完,楊雪芝便痛苦地抱著頭尖叫,眼睛變得血紅,寶盈后面的話不敢說出口,惶惶然地盯著她。 楊惠惠見她不知所措,連忙上前道:“寶盈,你趕緊帶寶琴離開吧,雪芝不會跟你走的?!?/br> 她看得出來,寶盈真心想幫楊雪芝,可楊雪芝怎么可能去西平侯府做寶盈的丫鬟,天天看她和張平恩恩愛愛呢? 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寶盈望著楊雪芝瘋狂的模樣,嘆了口氣,“我已仁至義盡?!?/br> 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姐,我可以對天發(fā)誓,從未主動勾引過二爺,是二爺……二爺他瞧上了我。當初知曉二爺心意,我也礙于小姐的顏面逃避過,從未有過僭越之舉……” “住口,賤人!”楊雪芝咆哮。 寶盈后退兩步,不敢再說話,咬唇思索片刻,從懷里掏出錦囊遞給楊惠惠道:“小姐不肯收我的銀子,麻煩你轉交給她?!?/br> 塞到楊惠惠手里,寶盈走到寶琴身旁,“寶琴,我們走吧?!?/br> 寶琴戀戀不舍地盯著楊惠惠,“小姐……” 楊惠惠含笑沖她點頭。 兩個丫鬟扔開楊雪芝,跟在寶盈身后離開奴人館,一邊走一邊往后瞧,生怕楊雪芝又沖上來打人。 “賤人!站??!賤人!”楊雪芝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寶盈,中途不小心又摔在地上。 寶盈沒敢看她,臉色青白,快步走出奴人館,似乎一瞬也不想在奴人館多呆,寶琴見她走遠了,咬咬唇,對楊惠惠道了一聲“保重”,就趕緊追隨寶盈離去。 伴隨著寶盈等人的離開,奴人館安靜下來。 楊雪芝似乎也失去力氣般呆呆地坐在泥地里,頭發(fā)散亂,衣服上全是泥。 等人走遠了,楊惠惠拿著錦囊走到楊雪芝身邊,將錦囊遞給她,“銀子?!?/br> “啊!” 楊雪芝忽然受到刺激般用力拍掉錦囊,銀子散落一地,她卻看也不看一眼,捂住腦袋尖叫,哭得撕心裂肺,一邊哭一邊大罵賤人。 楊惠惠想了想,蹲身將銀子重新撿起,裝回錦囊放到她身邊,低聲說:“這是他們欠你的,不拿你就吃虧了?!?/br> 言盡于此,站起身,楊惠惠環(huán)顧四周看戲的婢女一眼,拉著楊寶寶離開。 臨走前,她看到楊青蓮臉色怔忪地站在走廊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2章 他的手指一下收緊 楊惠惠離開奴人館的時候心情略微沉悶。這年月, 男人的寵愛對女子來說就是天,若男人放棄了女人,那女人的天就會倒塌。 深深嘆了一口氣, 牽著狗的楊惠惠,在陰云密布的傍晚, 滿腹心事地回到梅園。 天邊的云陰沉沉的, 似乎又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過了兩天, 楊惠惠又牽著狗溜達到景峰的房門前,草木深深的庭院里,褐黃色的門扉已經打開, 里面似乎有個人影。 楊惠惠心頭一喜,下意識就要走進門里去,剛跨上木廊,忽然意識到手里還牽著一只狗,便又趕緊退到庭院里,將狗拴在一棵石榴樹上。 然后整理裙擺,彈掉不存在的灰塵,悄悄吸了一口氣,才面色如常地走上木廊, 伸手敲那扇褐黃色的門扉。 片刻后腳步聲傳來,竹青出現在門口, 見到楊惠惠,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惠惠姑娘又來了?” 楊惠惠伸頭往屋里望, 滿含期待地問道:“世子爺回來了嗎?” 竹青笑道:“世子爺在屋里頭呢?!?/br> “誰在外面?”房間里傳來景峰清冽的嗓音,淡淡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味道。 站在門邊的竹青側頭, 恭順回答:“回世子爺,惠惠姑娘來了。”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世子爺不在的這幾天,惠惠姑娘每天都來,希望能見世子爺一面。” “每天都來?”屋里面的男人問道。 楊惠惠往里望去,只看到寬敞屋子里繪著山水圖的巨大屏風,錯落有致的博古架,還有博古架旁把玩古董的修長身影。 景峰似乎拿著一個花瓶仔細打量,半邊身子被博古架阻攔,神情隱隱約約,看不大清楚。 “是的?!敝袂嗷卮稹?/br> “倒也識相?!?/br> 輕笑一聲,那道淡藍色的身影從博古架后面走出來,俊美的臉如秋日湖面平靜,華麗繁復的淡藍衣擺,隨著他的走動發(fā)出窸窣的聲音。 緩緩走到門邊停下,男人出聲詢問:“為什么一直找我?” 楊惠惠見他肯搭理自己,悄悄松了一口氣,趕緊說到:“奴婢有重要事情報告世子爺,能否私下談談?” 說罷歉意地看向竹青。 竹青微微一笑,示意他不介意離開。 兩人的眼神交流并未避諱景峰,等楊惠惠再度看向他,身姿優(yōu)雅的男人輕微頷首道:“看在你殷勤的份上,允許你進屋?!?/br> 楊惠惠松了口氣,跟在景峰身后走到屋里放置書架書桌的地方。 竹青安靜地退出房門,還微笑著把房門關上。 一室安靜。 景峰走到書桌后盤腿坐下,理好淺藍色長衫的下擺,漫不經心地問:“你想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