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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駱寒抓包了兩次大型社死現(xiàn)場,這算不算是我可以擁有的,永遠不愿意往外說的秘密呢? 那我是不是就算是個有故事的女同學了? 放p! 我自己都在嘲笑我自己。 這時我一邊上著最無聊的全校公選課,一邊明目張膽地走神。 室友今天沒有來,她讓我?guī)退粢饫蠋煯嫷闹攸c,再無聊再沒用的課,期末一樣要考試。 我室友不是蕪東人。她這次請假似乎是因為有家人來蕪東看她。 下課的間隙我百無聊賴地劃拉了下朋友圈。 我室友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陪伴了我十八年的,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說實話,看到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全身都爆炸一般地裂開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根本看不進去下文,我就退了出來。 但那一刻,就算是我不能接受這種朋友圈說辭,我依然分得清,這不是一種完全的抗拒和厭惡,只是一種驚訝,一種毫不設防備的打擊。 打從心底里,我依然想看,我室友的爸爸到底是什么樣的好爸爸。 我靈魂出竅一般地盯著黑板上看也看不太懂的板書,愣了幾十秒。 隨后,深呼吸了幾次,還是決定把那條朋友圈點開。 我看到我室友發(fā)的,給她爸爸的生日祝福。 “希望爸爸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呀?!?/br> 底下的配圖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第一張是聊天記錄的截圖。 室友一看就是那種很黏爸爸的人。聊天記錄的每一頁都是十分尋常的某一天,我室友說: “爸爸?!?/br> 爸爸的回復是“在。” “今天有點累,沒有其他事,只是想問一下爸爸在不在,忙不忙呀?” “在。我不忙?!?/br> “爸爸?” “在?!?/br> “爸爸!” “在?!?/br> 不論她用什么樣的語氣說話,爸爸的回復都自然又樸實,卻很讓人安心。 在。 我在。 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受。 大概以后也很難體會了。 我的十八年里,那個男人陪伴我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年代已久,記憶也全模糊。 我甚至都沒再跟他姓。 真可笑。那我這時候為什么要這么難過。 甚至眼淚都直往下掉,根本不聽我的。 我肯定是有病。 但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為何,在看著那張室友和她爸爸在蕪東大學門口合照時,明明我也不認識她爸爸啊,為什么我會哭得完全不能自已。 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輕易點開朋友圈看了。 也屏蔽掉了很多關鍵詞里含有父親爸爸這樣字眼的熱搜和短視頻。 我只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 這件事我誰都沒有告訴。 我希望它能像很多往事一樣,極速翻篇兒。 后來的一個周末,駱寒又過來接我了。 因為我mama最近升職加薪,她老人家特別高興。說要一起慶祝一番。 我算是看清了我媽為什么那么喜歡駱寒,因為她就是覺得駱寒長得好看,而她單位一批年齡恰好的小姑娘,組相親局是最好的社交方式。我常常聽我媽跟人套近乎,就是要給誰誰誰介紹對象。 每每這時,我都慶幸自己還沒到被催婚的地步。 “我媽最近有沒有給你介紹對象???”我無聊時很喜歡聊八卦。 駱寒又比較實誠,幾乎不會轉彎抹角:“有。但我太忙了。沒有見。” “那最近在忙什么?” “派出所里還能忙什么?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各種各樣你想不到,但是又必須要忙的事情?!瘪樅疅o奈地笑了笑。 他以前是刑警。 后來有了工作調動,才來的蕪東,而且據(jù)我這淺顯的知識面來看,他應該是被降職了。 具體的東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 這次回家,我?guī)Я艘稽c衣服和書回來,裝在大書包里,看上去東西很多,實際上并不重。 下車后有一段路要跟駱寒一起走。他伸手過來:“我?guī)湍隳冒??!?/br> 我頭一抬,轉了下身,很傲嬌地避開了他的手。 “不用!又不重!” 傍晚,太陽落下得早,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我回頭看到我和駱寒的影子貼在地上,被拖長,彼此之間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 “你在看什么?” “沒,沒看什么?!蔽矣挚椿貋?。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總之,現(xiàn)在想想跟駱寒有關的一切,就覺得很復雜。 這時,一輛車打著車燈迎向我們,從我胳膊肘邊駛過,我知道我不會被撞到,就算是走在外面,我也是在安全的范圍里。 可是車子剛走,駱寒就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腕。 我不解地看著他,問他怎么了。 他沒回答,只是行動上沒有停,輕巧地把我從外面送到了他的另一側,靠路側的里邊。 這樣我就走在相對安全的里面,而他在外側。 我想明白了這一點后,看著他眨了眨眼。 他又神情坦然地往前走。 我卻有點后知后覺,那種復雜情緒又涌了出來,而我依然無法辨認它。 駱寒比我高不少,一開始是一段平路,拖在地上的影子長度清楚地表明我跟他之間的差距。然后走到了一片凸起的小臺子,我毫不猶豫地站了上去,有外部加持后,身高往上一竄,我得意地挺胸抬頭轉身,看著自己的高度差不多和駱寒齊平。 駱寒卻注意到了另一個方面: “你小心點兒啊。別摔下來了?!?/br> “怎么可能!這么矮?!蔽也凰凸牢业膶嵙?,老覺得我處處都需要人擔心。 駱寒盯著我密切地關注了一會兒,看著真的沒事,才移開目光,看著前方。 他總是抿著嘴角,像是在克制漫上嘴邊的笑。 而我此刻才遲鈍地回憶起手腕上那片被他用掌心握過的地方到現(xiàn)在還透著一股,我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觸感。 那天吃完飯,姥姥姥爺和其他長輩們都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我被我媽安排著樓上樓下跑好幾趟倒垃圾,最后一趟回來后,看到駱寒在廚房里幫我媽洗碗,他還穿著我媽穿過的大紅色圍裙,帶著一股難言的喜感。我媽在他旁邊沒事做,一看神情就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我以為只是閑聊。 等我靠近廚房外,蹲在地上勤勤懇懇地整理垃圾袋時,我聽到里面,我媽問了駱寒一句: “梁梔禮最近沒有帶你淘氣吧?” 這話問的,還把我當四五歲小孩兒呢?淘氣?對呀,我就是淘氣的。我什么時候不淘氣了? 一邊聽著,我一邊憤憤地扎袋口。 “沒有呀。她挺乖的。” 駱寒竟然說我乖? 我有點心虛。 “她之前天天回來得都特別晚,會不會打擾你休息呀?” “不會。我睡得也晚?!?/br> 我想到了那晚我以為駱寒已經(jīng)睡了的尷尬.....至今都帶著社死后遺癥。 “小駱啊。梔梔呢,從小就.....是我,我離婚離得早,那男人一去不回頭,從那以后再沒管過她。我一直不太敢問,梔梔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孩子,表面上又倔又犟,其實,心思是肯定有的,只是不說。” 我手頭的動作慢了下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媽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駱寒。 “她后來任性了一點,再沒人能管住她了。我也不太敢打。她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墒钱吘惯€小,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看著她呀,還挺怕你。在你面前,乖了不少。你跟梔梔現(xiàn)在又剛好住一塊兒,她不正經(jīng)的時候,你幫阿姨多提醒提醒她,多管管她,我也能放心。” “好。阿姨你不用太擔心。她其實,沒有您說的那么惡劣。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br> “可是我會擔心她。尤其是擔心她的安全。她現(xiàn)在太稚嫩了,又那么有主意,天不怕地不怕。做mama的,還是不放心。得有一個人,她害怕又不敢惹的,來管管她,我看小駱你就正合適!” 明明是段很正常的話,我卻聽著很難受。 莫名地眼眶發(fā)脹。 我慢吞吞扎緊垃圾袋袋頭的時候,駱寒推開了廚房的門,從里面出來,我雙眼通紅地抬起頭,看著他。 他很高,身型挺拔,擋住了外面的我,也擋住了廚房里面的我媽。 “噓——”我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無聲地對他說。 駱寒的眼神告訴我,在那一刻,他懂得我無處安放的情緒。 然后,駱寒陪我一起下去倒垃圾。 “我媽是什么時候想要你看著我的呀?”我穩(wěn)定了情緒,才開口問他。 “就是我在醫(yī)院里的時候,你天天來給我送飯,你出去洗碗的時候,阿姨就過來跟我說話,那時候字里行間的意思,我就懂了?!?/br> “多此一舉。干嘛要找人看著我呀?”我還是下意識嘴硬。 原來我一直弄錯了方向。我以為我媽對駱寒感興趣是為了她自己,可原來我媽是為了我。 “父母對孩子,永遠都是這樣牽掛的啊?!瘪樅S口答道。 然后這句話突然戳中了我。 我走到一片樹蔭下,本來就是夜晚,本來就是路燈昏暗,本來就是這樣可以遮掩住所有表情的場合,我站在那兒不走了。 駱寒也停下來。 再開口時,我的聲音在淺淺顫抖: “那警察叔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有爸爸牽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呀?” 我抬起頭來看他,眼睛又酸又漲,針扎一樣疼。 可眼眶太重,都攔不住眼淚的時候,我慌張低頭,伸手又忙亂地擦。 那一瞬間,我看到駱寒沉靜下來的目光。 然后他靠近了。 我們的影子交錯。 在斑駁的樹蔭下模糊地重合。 在我要哭出聲音的時候,我的額頭又一次碰到了他胸口。 只是這一次,換我無助又可憐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他手掌探過來,從上到下,摩梭了幾下我的頭發(fā)。 “對不起。” 他聲音好輕。比那晚的風還要和緩。 可他并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抱歉? 我的胳膊環(huán)住他的腰,他圍攏過來的手臂抱住了我的背。 我被某種奇異的魔力驅使著。 我把他抱得越來越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