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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爺深夜造訪有何貴干?”許是因為剛才的出糗有些惱怒,林顰兒態(tài)度不甚和善的問。 染欲燼坐到方才林顰兒坐的位置,手支著下巴,聽不出情緒:“本座來是告訴你,你的方法奏效了,月風(fēng)吟說服了月皇后和太子,太子已經(jīng)放棄納你為側(cè)妃。” 林顰兒聽到這個消息,眉頭挑了一挑,并無太多反應(yīng),她早料到月風(fēng)吟可以解決這件事,太子要納她做側(cè)妃的消息也是她想法透露給月風(fēng)吟知道的。 “不過你的目的達成了,麻煩也來了,月風(fēng)吟已經(jīng)查到消息是你放出的,你猜他會不會以為你對他余情未了?!比居麪a涼涼道,語氣像是幸災(zāi)樂禍,又像是嘲諷。 林顰兒不甚在意:“他怎么想是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只要不打擾到我,我又何必在意?!?/br> “你這丫頭也忒狠心,月大公子怎么說也是你的舊情人。” 林顰兒突然回過頭來,揶揄的看著染欲燼:“千歲爺這話顰兒怎么聽著酸呢,若換個人,顰兒定以為他吃醋了呢!” “為何換個人,難道本座就不能吃醋嗎?”染欲燼笑意深深,語氣繾綣,難辨真假。 林顰兒眼眸一閃,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自顧自的開口解釋,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房間里的另一個人聽:“月風(fēng)吟于我已是昨夜星辰,雖燦爛一時,卻不可追憶。歸根結(jié)底,月風(fēng)吟不過是出現(xiàn)的剛剛好,又撩動了我作為女人的一點想象,如今想象既滅,由想象寄托的那點情思又如何不滅。” 再提月風(fēng)吟,說出這番話,對林顰兒來說并不覺得難過,也不會感到艱難,曾經(jīng)的過往不過如水中月一般,一觸便散了,連痕跡都不曾留下,消弭于無形。 “你這丫頭的狠心倒是沒讓本座失望?!?/br> “能得千歲爺一句贊賞,顰兒十分榮幸?!?/br> “本座聽聞小海子最近在找人配鑰匙,你又編排了什么好戲?” “千歲爺怎知是好戲?”林顰兒歪頭看他,十分可愛。 “你這丫頭沉寂了這么久,難道不是在編排一場好戲?” 林顰兒笑笑,反問:“不知在千歲爺眼中,變賣庫房寶物算不算好戲?” “不是好戲,若是變賣御賜之物倒算的上一場好戲?!?/br> “那可是殺頭的戲,演不好連小命也要玩進去,顰兒也姓林,可不想受牽連。” “若本座有把握將你摘出去呢?”染欲燼如同白雪公主的后媽,拿著誘人的紅蘋果在林顰兒眼前晃。 可惜,林顰兒終歸不是白雪公主,她搖搖頭:“沈氏罪不至死,我只是想奪得中饋順便打擊林菲兒,犯不著要她的命。” “婦人之仁?!比居麪a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林顰兒沒有言語,態(tài)度卻很堅持,她與染欲燼終究不一樣,她可以為了生存暫時放棄原則,放棄尊嚴,但不能放棄底線。 她不敢保證她這一輩子不會去殺無辜之人,但至少在她能不這么做的時候,她不會這么做。 如果有一天沈氏威脅到她的生命,哪怕要她親手割破她的喉管,她亦不會手軟。也許像染欲燼所說,她這是婦人之仁,難成大事。可她并不想改,她并不是個嗜血的人,也不想迷失在鮮血里。 只是不管染欲燼出于什么目的,看戲也好,提點她也罷,他的話總歸是為自己好,林顰兒不能領(lǐng)這份情,便只能轉(zhuǎn)移話題,緩解尷尬:“前兩日陛下急匆匆召千歲爺進宮有何事?” “月家庶女小產(chǎn)了。”染欲燼臉色雖不怎么好看,到底是回答了林顰兒。 “月非盈小產(chǎn)了,可查出是誰做的嗎?”月昭儀的胎已超過三月,胎像穩(wěn)固,因此林顰兒才有此一問。 “撞倒月非盈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宮嬪,叫劉蓉?!?/br> “劉蓉?竟然是她?!?/br> “你認識?”染欲燼瞇起眼睛。 林顰兒點點頭:“我還是秀女的時候認識的,她那人單純,膽子不大,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br> 染欲燼聽了林顰兒對劉蓉的評價,不置可否,略顯涼薄的道:“不管她敢不敢這么做,證據(jù)顯示是她做的?!?/br> “千歲爺?shù)囊馑际莿⑷乇蝗讼莺α耍俊?/br> 染欲燼沒有回答,示意林顰兒到他身邊去,林顰兒急于知道答案,便乖巧的走到染欲燼身旁,被他拉到腿上坐下。染欲燼將頭靠在林顰兒肩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才懶洋洋的開口。 “宮中多年沒有消息,說明陛下的身子早已不適合生育,月非盈懷孕只是個意外,肚子里的rou越大,問題越明顯,月非盈知道她不可能生一個健康的皇子,所以便放棄了這個孩子?!?/br> “所以她找了一個替罪羊,為什么是劉蓉呢?”林顰兒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冷意。 “因為她出現(xiàn)的時機剛剛好,近來得了圣寵,家世不顯赫,在宮里沒什么背景,這些條件十分符合月非盈替罪羊的標(biāo)準(zhǔn)。不過月非盈所圖不只這些,她希望通過劉蓉將這件事扯到麗貴妃身上?!?/br> “那千歲爺打算怎么做?” “想以本座為刀,瞎了她的狗眼?!比居麪a輕呵一聲,有徹骨的寒意從他的喉嚨里滾滾而出,林顰兒知道,月昭儀要倒霉了。 林顰兒并不關(guān)心月昭儀怎么樣,她猶豫了半晌,還是問道:“劉蓉她現(xiàn)在怎么樣?” 本以為染欲燼會說她多管閑事,沒想到他很痛快的回答了她的話:“人在詔獄,不用本座用刑,她已經(jīng)要嚇?biāo)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