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書迷正在閱讀:遇殘、史上最強神婿、穿成甜文結(jié)局時的女配、每天都在夙敵的尾巴里醒來、在直播綜藝里超神、大唐女膳祖[重生]、全是幺蛾子、退親后我嫁了殘疾王爺[空間]、穿成女配后我成了娛樂圈大佬、孤島有回音
這些人的父兄是怎么教導的后輩? 霍尚書斟酌著詞語,不得已道:恩你當日又看到了什么,一并說出來吧? 許一清在眾人的側(cè)目中平靜開口:當日還未發(fā)卷,這位舞弊的考生已經(jīng)極為緊張,還弄灑了一次墨水,有差役上前更換,在下也就多注意了他幾眼。 許一清頓了頓:后來發(fā)了卷子,發(fā)現(xiàn)此人并不急著答題,反而東張西望,像是要下什么決心似的。前一個時辰過去,我抬了幾次頭,每次都未看到他動筆,倒似并不在意考試一般。 此時有官員低聲稟告道:此人所說屬實,這名考生上繳的卷子只寫了兩句話,一日的時間只蹦出這么幾個字,可見心思并未用在科舉上。 許一清又道:他若是真的想要舞弊,那就算不是準備妥當,至少會認真思考書寫,可吳德連墨都很少磨,更為蹊蹺的是,黎總旗在他位置周遭轉(zhuǎn)悠了幾圈后,此人就因作弊被抓了,我當時就想,此人就算再蠢,也要挑個身側(cè)沒人的時候舞弊吧,黎總旗明明一直在我們考舍,他為何還明知故犯呢? 許一清并未摻和任何自己的偏向,只是平淡的講述了目睹之事,但這番話說下來,明里暗里都對黎霄不利,再加上他本科考生的身份,不少人都已經(jīng)認定黎霄的作案嫌疑。 喬岳順勢道:監(jiān)考巡場是由屬下指定人員,當時黎霄所監(jiān)的考場并不是吳德所在之地,他卻專門去吳德身邊,也是蹊蹺之處。 一時間,似乎事情已水落石出,眾人紛紛開始墻倒眾人推:明明不負責勘察此考察,卻在吳德身畔打轉(zhuǎn),他們是商量好的吧? 對啊對啊,還有那考題,也許就是他在考場前透露出去的,都有人看到了 衙門外眾官員的竊竊私語透過春風傳到黎霄耳中,他立即跪在地上,向皇帝磕頭道:屬下知曉科舉的利害,怎會做下此等駭人聽聞之事?就算屬下有心,又怎會親自露面和吳德交涉,此事疑點重重!但絕對和屬下無關啊陛下! 皇帝不悅的看向他,事已至此,他自然曉得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個什么東西。 但是黎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還要靠著他和喬岳在錦衣衛(wèi)互相爭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袒護黎霄。 此事疑點重重,日后再議如何?霍尚書以為呢? 霍尚書一怔,只好道:日后再議也可 陛下,我認為此事定要及早澄清,絕不能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霍尚書抬眼一看,正巧看到兒子一臉不羈的走到堂下,似乎又要陳情,當著同僚的面,霍尚書登時氣得七竅生煙:這兒是大堂之上,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陛下問的是本官,也沒有詢問你!來人啊!把他給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方才他礙于賀之漾和許一清的身份,只能硬著頭皮聽,對自家兒子卻不再客氣,先拖下去打一頓再說。 霍堯立刻上前兩步,徑直跪在皇帝面前開口道:陛下,科舉事關國運,也是萬千考生心心念念之事,若此事不明不白,或姑息養(yǎng)jian,會讓多少人未入朝堂,就寒了一腔報國熱忱? 這話讓皇帝也不由有幾分動容,揮退了要上前的衙役,示意霍堯繼續(xù)說。 霍堯又掃過高堂上的官員,挑眉道:諸位也都曾埋頭苦讀過,在考場忐忑過,若此案拖下去,這屆考生的成績還算不算數(shù)?案子不明不白,他們拿著本該屬于自己的成績,也會招來數(shù)不清的閑言碎語,這對他們公平么? 第68章 大局為重 黎霄跪在地上,雙唇顫抖面色 霍堯一番話, 倒說得這幾個人啞口無言。 霍堯接著理直氣壯道:當時我們都看到黎霄走出來,也親眼瞧見他們耳語交接,霍尚書, 此事難道也不能當做證據(jù)么? 皇帝饒有興致的看了霍堯半晌, 偏頭對尚書搖頭笑道:他們說得也有道理, 你還是繼續(xù)問案吧。 霍尚書只好看向黎霄:黎大人,你當日和此人見過面? 黎霄矢口否認, 只咬定賀之漾等人都是串通好來針對他的。 霍尚書又看向吳德, 厲聲道:你的考題是考試當日知曉的?是么? 人證物證俱在, 吳德只能吞吞吐吐道:是。 正如喬岳所說, 若是事先知曉了題目, 自然會充分的準備答案,這人的夾帶一看便是匆匆忙忙中趕就,只有當日書寫, 才能解釋得通。 喬岳早就知曉考題,又何必等到考試當日, 此事一看,就是考場當日的人員在搗鬼。 霍尚書立刻冷聲斥道:既然是當天得知的考題, 你又為何誣陷喬千戶?那金子又是怎么回事兒,你如實招來, 再有隱瞞大刑侍候! 吳德得了喬岳的囑咐,直到此時才恐慌的撲通撲通連連磕頭, 帶著哭腔道:大人,不是小人不說實情, 實在是受人脅迫?。?/br> 黎霄猛地看向他,眼神透出不可思議。 這人怎么回事兒,被糊弄幾句, 就要和盤托出? 笑話?;实鄄粣偟溃河须拊?,誰敢脅迫你,你按事實說清楚就好。 皇帝已經(jīng)猜想到此事八成和黎霄有關,本想渾水摸魚揭過,但前有霍堯那番曉以利害的話,后有吳德唯唯諾諾顯然是被人威脅過的樣子,他登時有種不悅。 不管幕后之人是誰,敢拿科舉做兒戲,還威脅陷害旁人,都觸到了他的逆鱗。 吳德似乎鼓起了勇氣,道:考題的確是黎霄當日從考場拿給小人的 話音一落,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隨即竊竊私語。 黎霄如被雷擊般僵在原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吳德思索著道:科舉前,小人住在京城的會館,本來想好好溫習考個名次光宗耀祖,結(jié)果黎總旗找上我,說是只要我拿著考題進了考場,并在事后指認喬岳受太子之托要讓我進考場,就能給我黃金百兩 黎霄渾身血液倒流,越聽越覺得離譜,怒道:我何事讓你在事后指認喬岳受太子之托?你死到臨頭還要攀咬他人! 他的確是讓吳德攀扯喬岳,但從未提過和太子的恩怨,這個吳德看起來憨憨傻傻,此刻卻直接把太子卷入案中,他又要如何收場? 吳德忙哭著磕了個頭:當日小人做下糊涂事兒,已經(jīng)后悔莫及,怎會欺瞞大人們呢?黎大人的確是如此囑咐的,那份狀紙也是在他逼迫下所寫,請陛下明鑒! 他這番話皆是喬岳當日所教,如今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還偶爾偷看幾眼喬岳。 但喬岳站在他身旁,目視前方雙眸篤定,連眼角都未看向他。 霍尚書本想一舉鏟平喬家,誰知非但沒有抓到把柄,反而又蹦出一個錦衣衛(wèi)黎霄,他一時間陷入深思,似在想接下來要如何辦案。 時間眼看著一點點過去,喬岳看火候已到,跪地道:陛下,臣也有一事想要稟報。 皇帝看向他:哦? 臣向陛下請罪,其實,臣早知本次科舉不會太平,也知曉吳德會出事。喬岳平靜道:只是臣猜不出他們會如何行事,只能靜觀其變。有隱瞞之處,還望陛下見諒。 皇帝訝異挑眉道:你早就知曉? 是,科舉前,有人曾向臣稟報,黎霄近幾日總在會館閑逛和來京的考生交談,那時臣已大略猜出他所行何事,苦于沒有證據(jù),也不能出手,臣想著他手中沒有題目,想來也掀不起風浪。 說罷,立刻把錦衣衛(wèi)跟蹤的地點呈上:后來,黎霄選定了吳德,這都是他們二人見面的地點,二人認識初期,黎霄為取得吳德信任,為他置辦了三四次花船游湖,這些地點的掌事,大多也認得他們。 霍尚書掃了幾眼,立刻交給皇帝。 皇帝皺眉,前前后后聯(lián)系起來,此人出自黎霄之手,可謂是證據(jù)確鑿。 若僅僅是喬黎兩家傾軋,他倒不是特別的介懷。 然而黎霄呢,借由朝廷最看重的科舉一事謀取私利,甚至還大膽到想陷害太子。 事兒沒做幾件,心已經(jīng)比天還要高! 皇帝看黎霄的眼神變了幾變,心底閃出幾分厭惡。 當時臣亦不知他們會商量出什么對策,因此科舉一開始,便有意提防黎家,對考題也始終守口如瓶。喬岳道:臣暗中搜集證據(jù),又唯恐打草驚蛇,后來果真看到吳德來科舉,臣出面阻止,黎霄卻執(zhí)意讓吳德進入。后來東窗事發(fā),他們想借此事擾亂考場暫??婆e,臣下嚴令才算穩(wěn)住他們。 這番話極為坦誠。 皇帝聽著聽著,不由得轉(zhuǎn)變了對喬黎兩家的想法。 從前,他一直覺得喬家狼子野心,而黎家,則是自己一手提拔,守規(guī)矩,知進退的多。 可如今看,分明是喬岳一直想控制事態(tài),很是求穩(wěn)。 從進門搜身到抓住作弊,若是沒有喬岳,黎霄還不定把考場搞得多么雞飛狗跳。 就因為自己沒讓他黎霄當監(jiān)考官,他就要毀掉這次考試 皇帝皺皺眉,把想要打壓喬岳的心思移到了黎霄上,面色沉沉讓人大氣不敢出:黎霄!你身為錦衣衛(wèi),竟置科舉于不顧,為謀取私利,肆無忌憚陷害同僚!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去錦衣衛(wèi)辦差了!和你爹一起在家好好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家門一步! 皇帝之所以忌憚喬家,無非是怕他們手握權(quán)柄囂張行事,從而一手遮天。 可眼下,喬岳循規(guī)蹈矩,黎霄卻是個不省心的。 還未執(zhí)掌大權(quán),就已經(jīng)把手伸向科舉,對朝廷大典毫無敬畏之心,若真的提拔重用了他,那還不知會鬧出什么聳人聽聞的事? 皇帝皺皺眉頭,表面雖只免了他的差事,心里卻不打算再信賴倚重此人了。 免職思過,向來是失寵的先兆。 黎霄跪在地上,雙唇顫抖面色煞白,卻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 前前后后證據(jù)確鑿,吳德也臨時翻供,哪兒還有他說話的余地? 本想一舉端掉喬家,卻成了自己被免職思過,黎霄如霜打茄子般呆滯的跪在地上。 霍尚書清咳道:事情至此,已再清晰不過,黎霄先是取得吳德信任,后給他金子,把陷害喬岳的任何安排給他,科考當日,黎霄知曉題目后立刻透題給吳德,吳德再故意考場被捉,從而讓監(jiān)考官員擔責! 此事太過離奇,仔細想想,足以看到黎家的目無法紀。 但皇帝已經(jīng)說了懲罰,霍尚書也不能再理會,只一拍驚堂木道:吳德,你膽大妄為,科場作弊,陷害儲君和官員,國法不容!按照律法,應處以車裂之刑! 吳德立刻面色煞白,求救似的看向喬岳。 喬岳道:陛下,臣想給吳德求個情,若說他科場作弊,其實只拿到了一紙擺設,若說陷害儲君,他也并未在狀紙上提到太子殿下,事有緣由,臣想可否能從輕判決? 皇帝和藹的看向喬岳。 喬岳和黎霄,橫向比較,高下立判。 喬岳這一個月來任勞任怨主持科場事宜,早早勘破黎霄陰謀,隱而不發(fā),讓科舉得以順利進行。 明明是國之肱骨,卻在這里受審解釋。 皇帝對他難免有幾分愧疚:哦?依你的意思? 喬岳拱手道:不若按照民間誣陷之罪,杖八十貶謫嶺南。 皇帝點點頭:就依你所言。 吳德雙唇顫抖,他當時答應黎霄的交易,只不過是想著天上掉餡餅,能讓他擁有黃金百兩的同時金榜題名。 一時糊涂,云里霧里的應下。 誰知卻是這么個結(jié)局。 但他也曉得,若不是最后依照喬岳的意思反水,他的命定然是保不住的。 想起喬岳承諾至少會讓他好好活著回去的承諾,吳德心中安定了幾分。 案子塵埃落定,皇帝又看向喬岳,和顏悅色道:這次倒是朕誤會了你,心里沒不舒服吧? 喬岳搖搖頭誠懇道:臣不敢,臣受點委屈是小事,好在案情水落石出,沒有耽擱此次閱卷,臣心中無憾。 皇帝贊許地看向喬岳,他年紀輕輕,卻處處以大局為重,心思又縝密,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69章 咫尺之遙 喬岳再不猶豫,堅定而迅速地 皇帝心里贊賞, 面上卻沒有流露出幾分,只是淡淡一笑,在眾人的護送下翩然離去。 科舉案眼看塵埃落定, 審理的官員也逐漸松了口氣, 下令收押吳德后, 霍尚書狠狠瞪了霍堯一眼,和同僚相讓著走出衙門。 黎霄呆若木雞般僵立在原地, 在眾錦衣衛(wèi)的怒目而視下, 也渾渾噩噩的隨眾人走出門去。 一時間, 大堂內(nèi)外只剩零星幾個官員和國子監(jiān)錦衣衛(wèi)的少年們。 龐瑛看著黎霄的背影冷哼道:陛下還真是對黎家恩寵有加, 利用科舉鏟除異己, 還想拉太子下水,換了旁人豈不是要滅族的罪過,可對黎家呢, 查清后也只是免職在家,閉門思過, 這處置未免太便宜他了吧 龐瑛還在喋喋不休,可喬岳早就不再理會, 他隔著眾人,定定地望向站在外場的賀之漾。 其實在今日堂上, 事情的走向皆在他預料之中,眾人的反應也和他預想得分毫不差。 他早已安排好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證據(jù), 也早已習慣獨自面對詆毀和陰謀。 無憂無懼,無喜無怒, 只是冷淡得去鏟除必須要解決的人,僅此而已。 可賀之漾在眾人面前挺身而出,為他一個處于劣勢的錦衣衛(wèi)作保聲辯。 像是一道炙熱的春光, 穿透偏見和陰霾,照在他心尖上。 這是他唯一的始料未及。 讓他亂了分寸,也讓他甘之如飴。 當他出現(xiàn)時,喬岳終于開始真切的感受到喜怒和牽扯。 暖風襲來,胸腔被吹得鼓鼓脹脹,火燒火燎。 腳步在春風的吹拂下變得輕快,喬岳想要不管不顧的越過眾人,沖破禁錮,在下一瞬間揭開所有未解的懸念。 他邁開步伐,似乎忘了身在何處般,朝那抹身影奔過去。 喬岳還沒到賀之漾面前,余察察幾人已經(jīng)一擁而上,對賀之漾幾個人攬脖子拍肩膀好不親熱。 啊啊啊啊好兄弟?。?/br> 錦衣衛(wèi)都很是激動,心里有太多的感謝感慨,喉頭哽咽,反而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