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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覺得思思過年不回家很可憐,所以赴了購物平臺的約。 對自己的那些前女友也沒有苛責(zé),反而表示可以理解。 包括對我,就算平時對我呼來喝去的,也會在這種時候繞路送我回家。 如果這是在寫小說,留一點時間給我思考對白,我會設(shè)計出很多話來,讓他不要覺得自己很差勁,希望他堅定自己的優(yōu)秀。 但是現(xiàn)實中沒那么多時間給我琢磨臺詞,我只能忠于自己最本原的人設(shè):“對不起,我不太會安慰人?!?/br> 他很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都過去很久了,我就隨口一說,沒什么要安慰的。要不是又看到這個劇本,我都記不起來這些破事兒了?!?/br> 我跟他并排走著,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天人交戰(zhàn),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問出了那句混賬話。 “陳先生,”我說,“你介意我用你的形象寫個小說嗎?” 他看起來很平靜:“做個反派?” 我搖搖頭:“是男主。” 他有點笑笑的:“你寫你的唄,還問我干嗎?” 我說:“不問就寫感覺不太尊敬。而且我寫的……未必都是好事?!?/br> “你活得這么細(xì)還不得把自己累死?!彼f得倒坦然,“莫言寫《紅高粱》,上來就是‘我父親這個土匪種’,《豐乳肥臀》的原型也是他母親。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嗎,以涵涵為原型的人物在我的小說里都死了三回了?!?/br> 聽他這么說,我終于了卻了一樁心事,大大地松了口氣:“那就太好了。我還怕你會生氣?!?/br> 他瞄了我一眼:“意思是,如果有人用你的形象寫小說,你會生氣?” 這倒是我從來沒想過的:“倒是不會。但我也沒什么好寫的吧。其實是這樣的——那天在樓梯間不是看到你前女友了嗎?我就想稍微從涵涵那里套點八卦出來,結(jié)果沒想到一套套多了,我一下子什么都知道了,就覺得挺對不起你的。我想我要是再拿你寫小說,可能就有點惡劣了。” 我抬頭看看路燈,眼睛一瞇,暖黃的燈光就發(fā)散成無數(shù)光線,像極了一朵大大的曼珠沙華。 我突然心血來潮:“哎,這樣吧。作為交換,我跟你講一講我的事。” 他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說自己沒什么可寫的嗎?” “是啊,”我說,“所以我只能給你講一個有點無聊的小故事,也是我之前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條感情線?!?/br> “你談過戀愛?”他看起來有些驚訝,用視線把我掃描了一下,“挺難想象的?!?/br> “不不不,談倒是沒談上,”我說,“但是我有喜歡的人,已經(jīng)喜歡了十年了。” * “你還記得第一次跟你玩劇本殺時,和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吧?就是那個面癱侍衛(wèi)?!?/br> 他回憶了一下:“那個N大核物理系研究生?” “對對對,”我連聲道,“她和我是初高中同學(xué),常年占據(jù)全校第二頭銜。而那個全校第一,就是我的暗戀對象,人送外號‘學(xué)神’?!?/br> 我進(jìn)一步解釋:“雖然現(xiàn)在‘學(xué)神’泛指成績好到超神人,但當(dāng)年這個詞還不是一個網(wǎng)絡(luò)流行語,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外號。這導(dǎo)致我現(xiàn)在聽到別人說‘學(xué)神’這個詞都顫顫的,因為對于我家鄉(xiāng)的我們那屆學(xué)生來說,學(xué)神就是他,他就是學(xué)神。他統(tǒng)治了我們那一屆整整六年,從初一到高三,第一名永遠(yuǎn)是他?!?/br> “所以我這人真的超級‘智性戀’的,而且慕強。我寫過的所有男女主都必須聰明,什么性感、可愛、帥氣,對于我來說,在聰明面前都一文不值?!?/br> 他幽幽地看著我:“那你寫本小說不容易啊,你還得想著怎么讓角色聰明?!?/br> “嘿嘿,”我笑笑道,“我初中時也不錯的,好的話年級前一百,差一點時也就一百多名,在班里沒跌出過前十。我當(dāng)時記敘文寫得老好了,幾乎每次寫作文都會被印成范文全班傳閱,也差不多是那時候開始喜歡在小本子上寫小說。 所以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算是班上文藝小女生的代表吧,很受歡迎。學(xué)神那個時候也公開說過喜歡我,搞得就連我和他的作業(yè)本偶然放在一起,都會引起一片起哄。 所以初中那三年,我們其實是雙向喜歡的關(guān)系。 那確實是很開心的三年啊?,F(xiàn)在回憶起來,那個班級、那個cao場,都能蒙上一層七彩泡泡濾鏡。 但是那三年,我應(yīng)該是沒有給過他哪怕一丁點回應(yīng)。” 這是我第一次跟除了mama以外的人提及這段暗戀,連碩碩都不知道。 在我一時興起決定告訴陳先生時,我也沒想到這段往事說到這兒,竟這么澀嘴巴:“就初中小女生嗎,多少有點別別扭扭的??赡苁遣缓靡馑?,可能是愛面子,可能是實在不知道初中生之間的戀愛能做點什么,也可能是因為我媽老給我灌輸‘早戀的話學(xué)業(yè)就完了’這種思想。 結(jié)果就是,全班都以為他單戀我三年。但實際上,他喜歡我三年,我喜歡了他十年。 我倒也沒怪過誰,我知道這段緣分是我自己作沒的。 當(dāng)年我老覺得初中生之間談戀愛什么也做不了,我媽也根本不可能批準(zhǔn)我周末隨便出去玩,所以就當(dāng)是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吧。 我想著就這么暗暗地互相喜歡,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我甚至還有一種特別奇葩的想法,覺得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去喜歡別人,所以沒必要為這種事多糾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