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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他三歲啟蒙到現(xiàn)在,修養(yǎng)早已融入骨髓根深蒂固,告訴他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只有莽夫和紈绔,才會不顧一切地被沖動所驅(qū)使。 楚靈玥欣賞他的涵養(yǎng),也佩服他現(xiàn)在依然能保持冷靜。 她聲音平淡而穩(wěn)定,慢慢地道:“有人要借刀殺人,我只好將計就計?!?/br> 沈琮之瞳孔驟然一縮,又突然看回他的meimei,臉色已變得很難看。 楚靈玥并沒有說“誰”要“殺誰”,但她不說,沈琮之豈能聽不懂她弦外之音? 但這次沈琮之確實是理解錯了——其實也沒錯,有因就有果,沈琮之會對meimei突然產(chǎn)生“誤解”,也還是因為沈婉瑜平時總針對楚靈玥之過。 楚靈玥當然知道他理解錯了,所以在他看向沈婉瑜的一瞬間,楚靈玥后面這句話也淡淡跟了出來: “如果你meimei對我少一點針對,如果她沒有總是追著我不放,那么現(xiàn)在這個落難的姑娘,大概會是別人吧?!?/br> 一語讓沈琮之通透,也讓沈琮之沉默。 沒錯,楚靈玥是順水推舟,但也怪沈婉瑜自己往別人挖好的坑里跳。 ——“一個人若自己做事不小心吃了虧,就只能怨自己,怪不得別人?!?/br> 一個人,尤其是想要立于人之上的人,應該學會先責備自己,再去責備別人。否則他非但一輩子無所成長,簡直就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沈琮之不做孩子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這個道理他很明白。 婉妹處處與楚靈玥為難,那么楚靈玥為什么要放過? 以前楚靈玥不敢,可她現(xiàn)在得南宮琰庇護,不管她做什么南宮琰都會為她撐腰,她還有何不敢? 楚靈玥這時也道:“沈公子應該也聽說,世子被我迷的跟什么似的,事事都聽我的?!?/br> 她說這話時,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更有閨秀吃了悶醋,惡狠狠地瞪著她。 沈琮之只是靜靜在聽。 楚靈玥接著道:“想必沈公子也明白,當一個男人迷上一個女人迷到不可自拔時,什么事都做得出來?!?/br> 沈琮之暗藏衣袖下的拳頭攥緊了些。 他當然明白。 否則“烽火戲諸侯”又豈能發(fā)生? 帝王都如此,何況為人臣子? 楚靈玥道:“倘若我真想對付沈姑娘,只需撲進世子懷里撒個嬌就好了,又何必這么麻煩,還要我自己動手?” 話音未落,她已打馬前行,消失在道路盡頭。 “呸!不要臉!”直到楚靈玥的小黑馬跑出很遠,那些琰迷們才敢罵出來,才敢啐這一口。 沈琮之卻豁然開朗,袖口里緊攥的拳頭也松開。 原來楚靈玥并不是在警告沈家不要惹有世子撐腰的她,而是在告訴他,想要將水蹚渾、想要漁翁得利的家族大有人在。 畢竟她說得對,她若要沈家死,只需讓南宮琰動手就可以了。 當一個男人想要為心愛的女人出頭時,他的雷霆之怒是十分可怕的。 ——“沖冠一怒為紅顏,英雄無奈是多情”。 再說,南宮琰本就是個很可怕的人。 整個大盛,也就只有皇帝能得罪,鐘離憂敢挑釁。 其他家族,誰敢與南宮琰敵對? 哪個家族暗處沒點齷齪事? 南宮琰統(tǒng)轄的都察院動動手指就能將那些沉埋的線索挖出來,給他們判個死罪。 而沈家與南宮家不同,他們沒有這么大的權勢,更不像皇室受其他家族顧忌。 別人不會輕易得罪沈家,但不是不敢得罪。 一旦利大于弊,可以順手牽羊,他們?yōu)楹尾怀鍪郑?/br> 沈琮之立時明白,有人想算計楚靈玥的同時,也將沈婉瑜一并打壓。 如果能點燃南宮琰的怒火,讓南宮琰來收拾沈家和睿王黨,那就更好不過。 ——是寰王和上官家在背后作梗么? 沈琮之的一雙眸黯淡下去,抱起meimei,策馬回營。 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必須速查,還是必須在南宮琰介入前就得查出來,以正沈家顏面的同時,也是給南宮琰一個交代——畢竟楚靈玥被牽扯進來了。 如果等待比賽結束,南宮琰知道了這件事,讓南宮琰去查,到時恐怕沈家會被殃及池魚。 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男人,他所能做的事是根本無法預估的,沈家根本承受不起南宮琰的怒火。 別說沈家,很少有家族能承受得起南宮琰的怒火。 但沖動是魔鬼,往往很容易吞噬人的理智,讓他連最簡單的道理都變得不明白。 楚靈玥知道,沈琮之早晚能順著她暗中留下的線索,查到沈婉瑜的馬已被羅家偷偷喂了巴豆,更能查到這絆馬索是羅茵蓉命人設置的。 睿王黨和寰王黨又要打起來互相消耗了。 所以楚靈玥這只黃雀就可以高高興興的繼續(xù)打獵。 但那些嫉妒楚靈玥得南宮琰寵愛的閨秀卻不想讓她舒心,也顯然忘了南宮琰的怒火很可怕。 因為她們現(xiàn)在已被嫉妒的怒火沖昏了頭腦,只顧當前泄憤。 楚靈玥的箭頭已瞄準一只靈動的小白兔,而在一箭之地的樹叢后,也有一只箭羽瞄準了楚靈玥。 往年秋狩也出現(xiàn)過參加者被流箭誤射受傷的例子。 最后如果抓到肇事人,頂多賠付,不會按罪深究,因為并非蓄意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