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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紅酒綠的成人世界里,曖昧的夜色里可以肆意放縱。 - 開往W縣的救援車穿梭在崎嶇顛簸的環(huán)形山路上,后車廂里塞滿了救援物資,駕駛座上,穿著消防服的隊員專心開車之余,一顆心隨著顛簸的路途也忐忑了一路。 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副駕駛座位上,此時抱著手臂,正閉眼休息的人。 男子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的深色呢大衣,黑色的圍巾將他的脖子和半張臉都圍住,只隱隱露出另外的半張臉,這人皮膚白得比姑娘還水靈,精致的五官十分出挑,微揚的長眉濃而密,那雙略顯薄情的桃花眼正閉著,斂去了霍然的目光,高而挺拔的鼻梁下面,嘴唇此時緊抿成一條線。 這位京都來的大佬此時就坐在他的車里,平時也就在財政新聞里能看到他的影子。 車里雖然開了空調,但效果不大,尤其到了夜里,G省的冬天比京都還要冷,即使沒下雪,但氣溫卻很低。 當消防員第N次偷瞄副駕駛上的人時,男子埋在圍巾里的腦袋動了動,長而密的睫毛輕顫,有轉醒的跡象,消防員迅速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開車,路過一個陡坡,消防車整個顛了一下。 半夢半醒的人一頭撞向玻璃,一聲悶響后,宋允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黑眸倏地睜開,額頭像磕到了石頭,他捂著發(fā)疼的腦門臥槽了一聲,長眉擰成一團,隨即拉了拉下滑的圍巾,重新坐好。 窗外是透著冷氣的深藍色天空,若有若無的彎月藏匿在云霧中,宋允行皺眉閉了閉眼,當瞄到顯示器上的時間,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聲音有些沙啞,問那司機:“還有多久能到?” 他昨天晚上才疏通關系坐上這輛車,去W縣的路差不多都已經封死,所有救援的車輛都得繞遠路才能到達目的地。 聞聲,司機正襟危坐,慌忙看他一眼,對上男子那道漆黑銳利的眼,心慌道:“報告,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br> 宋允行垂下眼,長睫蓋下一層淡淡的陰影,他頓了頓,抿唇嗯了一聲。 車輛開到途中又是一陣巨大的顛簸,他的屁股直接離了座位,臉差點沖著前鏡飛出去,幸虧系了安全帶。 像是坐著碰碰車,顛了一路,宋允行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臉色慘白地緊抿著唇,喉嚨里像含了砂礫。 消防員開著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繃,忐忑不安地看向一旁的男子,宋允行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窗外,薄唇拉成一條僵直的線,看不出情緒。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遠處的群山,它們似有似無的隱匿在清晨的薄霧里。 靜謐又安寧的景色,一點也看不出來,昨天這里發(fā)生了特大地震,數以千計的人下落不明。 好在宋允舒被發(fā)現得早,現在人已經送去了醫(yī)院,宋家的一大家子人此時全守在醫(yī)院,但另一個人卻還在W省,那里隨時都會有余震。 - 水光鎮(zhèn)希望小學的cao場上,搭建了大大小小的避難棚,這里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好在他們住的都是土坯房,地震房屋倒塌后,受重傷的人不多,但學校卻是鎮(zhèn)上最好的建筑,宋允舒就是被水泥塊砸到了腿,情況很不好。 被送去醫(yī)院之前,宋允舒囑咐校長將村民暫時安頓在學校,校長也是個聰明人,又將學校里的十幾袋面粉都拿了出來,這會正蒸了幾大籠饅頭。 地震發(fā)生時,姜知在去學校的路上,她帶著午飯準備給宋允舒送過去,當時走在空曠的路上,所以才逃過一劫。 附近沒受傷的村民都在幫忙,提前趕來的消防隊員已經把第一批物資運到這。 因為天氣太冷,很多人都沒有防寒的衣物,此時頂著凌冽的寒風,學生們一個個凍得臉頰通紅,在單薄的校服下瑟瑟發(fā)抖。 學校里臨時搭建的避難棚成了人們唯一的去處,學校食堂的大嬸將冒著熱氣的饅頭挑出來,放進圓形的竹筐里,看到一旁正忙碌的女孩,招招手將她叫過來,“丫頭,把這個抱過去?!?/br> 大嬸指了指避難棚前的那張破舊的木桌。 姜知好不容易將兩箱礦泉水搬放到角落,吃力地悶哼一聲,聽到大嬸叫她,她連忙擦了擦手跑過去,明明是五官清秀的一張臉,但臉頰上卻有兩處被寒風吹出的紅痕。 那雙凍得青紫的手拖到竹筐底下,她試了試重量,覺得自己能抱起來,就在女孩準備起身的那一秒,身后有人大步走過來,腳下生風。 男子將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伸過去,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姜知腦袋后面冒出來,只聽到那人說:“我來?!?/br> 未等她反應過來,身形高大的男子動作輕松地拿過她手里的那筐饅頭,從她頭頂接過,大步朝前走去。 姜知眼前只閃過那人的衣角,等手上空空如也,她愣在原地,圓澄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 那人穿著一件深色的呢大衣,頎長高挑的背影看起來要比她高出許多,锃亮的皮鞋沾了泥看起來風塵仆仆,他長腿邁開,幾步就將饅頭放到避難棚前的桌子上。 就像一陣風,來時一聲不響。 宋允行放下手里的東西,很快回頭,他走到姜知面前,緊繃許久的俊臉終于露出一抹笑來,看到她的一瞬間,黝黑的眼底有明媚的光芒閃過。 他薄唇微動,輕吐出一口氣,心中的巨石瞬間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