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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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千萬贊了!” 張躍在粉絲群里歡呼雀躍,討論的熱火朝天。 “央媽就是央媽,影響力太牛了?!?/br> “明明是君姐牛??!” “都牛都牛!” “我一直在看姚書文的直播,哈哈,那傻逼最后都沒話了,灰頭土臉的下播……這回誰敢說君姐的歌土!” “還是有的,畢竟傻逼殺不完?!?/br> 說著,這位群友發(fā)來一張截圖: “只有我覺得很一般么?真受不了現(xiàn)在的古風歌曲,一來就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然后接一句莫名其妙的不知天上宮闕……全靠辭藻堆砌,矯情而不知所云,垃圾!” “……” 群里出現(xiàn)宕機似的沉默,半響,張躍弱弱道:“算了算了,我們是正常人,不跟腦子有大病的一般見識?!?/br> 但凡上過學,念過書的,不敢說全部,起碼很大一部分人,對文字之美都是有共鳴的。 哪怕沒讀過這首詩詞,可偶然見到“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這樣的句子,也會感到無比美好。 《但愿人長久》也如此,觀眾在其中達到了共鳴效果。 ………… 俱樂部內(nèi)。 莊周和阿沅的手機快被打爆了,全是電視臺談播放權(quán)、平臺談合作、商家談活動等等等等,二人沒空理會。 晚會雖然結(jié)束了,社區(qū)的中秋之夜才剛開始。 俱樂部容納不了太多人,但實時拍攝直播,居民在家就能看到。 天海市是東南第一大城,可由于戰(zhàn)爭、重建等原因,居住著海量的外地人,特別是疊樓區(qū)。 莊周今晚就見識到了: 錢爺居然是京城的,呱唧呱唧來了段快板;魯大爺是津沽的,講了段相聲;還有幾個大媽是東北的,好家伙,大秧歌就扭起來了…… 阿沅縮在候場區(qū),瑟瑟發(fā)抖。 下一個就是他們的小品。 “沒事沒事,又不是正經(jīng)演出,大家熱鬧熱鬧,出錯也沒人笑話你。” “我后悔了,我后悔答應(yīng)你了,唔……太丟人了!” 她哼唧哼唧,幾乎要哭出來:“你還讓我演這角色,你怎么不演???” “你演才有效果,哎……” 莊周摸了摸她的頭,道:“你這么想,大家?guī)椭覀兒芏?,我們演個節(jié)目,就當回饋人家嘛。” 那邊秧歌扭完了,錢爺報幕:“下一個節(jié)目是小品,掌聲歡迎小莊、小沅,為我們帶來《胡椒面》!” “嘩嘩嘩!” 大爺大媽興致極高,一個個抻脖子往臺上瞧。 舞臺上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非常老舊的款式。莊周一點都不緊張,玩嘛!他穿著專門買的一套西裝,濃眉大眼,拎著跟錢爺借的舊皮包。 上來就喊:“同志,二兩餛飩!” 一大媽客串的服務(wù)員過來,莊周給了一張舊紙幣,因為背景不同,肯定要做刪改,大體內(nèi)容沒變。 他要完餛飩,從包里摸出衛(wèi)生紙,擦桌子,擦椅子,連椅子腿都細細擦了一遍。末了左右瞅瞅,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把廢紙往桌子底下一扔…… “哈哈!” 大爺大媽發(fā)出一陣輕笑,短短幾個動作,人物性格就立起來了。 餛飩上桌,莊周取出自己的湯匙、胡椒面,開始無實物表演。他哪學過什么表演,理論經(jīng)驗倒是一大堆,但心態(tài)輕松啊,還有模有樣的。 正所謂,我不要臉,天下無敵。 緊跟著,阿沅出場。 “哈哈哈!” “哈哈!” 底下哄堂大笑,這孩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出來,穿著破棉襖棉褲,戴著棉帽子。這是跟社區(qū)歲數(shù)最大的一個老頭借的,90多歲了。 阿沅站定,一抬頭,帽子太大往下一扣,眼睛都沒了,她又擼上去,喊道:“一斤餛飩!” 咔! 一只超大碗上桌,和莊周的小碗形成鮮明對比。 跟著阿沅也無實物表演。 先吃了一個餛飩,明顯被燙到了,嘴里“唔呀呀……啊……啊……” 然后又夾起一個,裝著吹氣:“呼……呼……” 莊周瞄著她,那兩只小耳朵rou眼可見的變紅,可見小姑娘心里忍著多大的羞恥感,他現(xiàn)在只盼望她能撐過去,不要撂挑子。 小品的矛盾點在胡椒面,這是莊周自己帶的,但對方以為是飯店公用的,于是你爭我奪。 我的! 你拿來! 我的! 你拿來! 阿沅咔咔咔就是倒胡椒面,尤其當她擰著莊周胳膊,硬往碗里倒時,小小只的人兒,那邊是大高個子,喜劇效果又上一層。 啪! 莊周猛地一拍桌子,扯了扯衣服,阿沅以為他要打架,嗖地站起來。 見莊周脫掉西裝外套,自己也急了,幾下扯開破棉襖。 陳小二是光膀子,阿沅當然不能光膀子,但里面又穿著一件破棉襖,套娃的效果也很驚人。再加上她把帽子一摔,開始蒙古摔跤式的跳啊跳…… “哈哈哈哈!” “倆孩子太逗了!笑死我了!” 大爺大媽樂的賊開心,莊周卻見阿沅的臉蛋紅到極限,也緊張到極限,腳下忽地一絆,撲通居然摔了。 “哎喲!” 大爺大媽嚇一跳,還有要上去扶的。莊周也有點懵,只見小姑娘迅速爬起來,低著頭,捂著臉,一溜煙跑了。 完嘍,還是撂挑子了。 他趕緊擺擺手,自己迅速追出去。 俱樂部外面,今宵月圓,阿沅蹲在花池邊上抽抽搭搭。他湊過去,蹲在她對面,小心道:“你沒事吧?” “你走開!” “喂?” “滾??!”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你就會坑我,太丟人了,嗚嗚嗚……嗚嗚……” “哎喲沒事啊,沒人笑話你?!?/br> “我不想聽你說話!” “真沒人笑話你,大家喜歡著呢!咱倆不是說好,把這節(jié)目當成禮物送給大家么?現(xiàn)在半道跑了,你讓錢爺他們怎么辦?活動還搞不搞?” “可我還怎么演啊,我,我都摔了……” 阿沅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莊周給她擦擦,道:“繼續(xù)演啊,摔了又不是不能站起來,你要真覺得他們笑話你,那你可太不了解大家了?!?/br> 好說歹說,阿沅畢竟懂事的,扭扭噠噠的跟他回去。 一進門,莊周就揮舞雙手,帶動氣氛,錢爺最機靈,當先喊了一嗓子:“好!” 大家也反應(yīng)過來,嘩嘩鼓掌。 “小沅沒事,你剛才演的多好??!” “繼續(xù)繼續(xù),我們愛看呢!” “小沅加油!” 氣氛組無比貼心,阿沅抿著嘴,又跑到臺上,接著往下演。 莊周吃不下去了,起身收拾收拾,把空胡椒面瓶和湯匙裝進包,還甩了甩頭,以示我不屑和你這種人計較! 阿沅只當他偷東西,喊了幾嗓子,把大碗藏懷里也溜了。 “嘩嘩嘩!” “不錯,真不錯!” “小莊這孩子果然有天分,這小品拿到春晚上都不過分?!?/br> 總之大爺大媽看開心了,倆人也就開心,活動結(jié)束時,三三兩兩的談?wù)撝x開。 二人往回走,天上的月亮恰好從密集的樓群中露出一抹,皎潔純凈。阿沅情緒恢復,哭過的眼睛愈發(fā)亮晶晶,望著那月亮出神。 末了一扭頭,發(fā)現(xiàn)這男人正看著自己笑。 “……” 她趕緊裝作撓頭,趁機把頭發(fā)弄亂,遮住自己的臉。 莊周把她頭發(fā)撥開,她又弄亂,又撥開,又弄亂,最后直接跑了,一溜煙上了樓…… 他撇撇嘴,也看著那輪明月,到此刻,這個中秋才算圓滿。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