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業(yè)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新興的競爭對手，資本會先用投資、合作等方式，將其拉到自己的利益聯(lián)盟中。

    如果不答應(yīng)，再通過挑撥離間、挖人、技術(shù)抄襲、排他性協(xié)議等等，將對手打壓至死。

    所謂的干臟活，那是下策。

    何況莊周也不是競爭對手。

    今天的會，他們一開始覺得是通常合作，可聽著聽著忽然發(fā)現(xiàn)了新的利潤增長點，臥槽！娛樂圈的邊界擴大了！

    這是飽受內(nèi)卷之苦的大佬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當下又是一陣快速且密集的討論，還是姚琳作為代表發(fā)問：“鵝廠有投資虛擬偶像的產(chǎn)業(yè)，別家也有。你這個聽起來，與虛擬偶像的技術(shù)很像，其中有什么區(qū)別？”

    “我們總說虛擬偶像的市場，現(xiàn)在有多少多少億，誰賺到了？前幾年各大廠風(fēng)風(fēng)火火，仿佛虛擬時代就要來臨，現(xiàn)在不也安靜了？

    因為技術(shù)存在難題，想一步到位，直接跨越到虛擬偶像時代？怎么可能。

    你要說區(qū)別，就是我沒想著一步到位，以實用性為先，以現(xiàn)階段的實際需求為先。”

    “……”

    眾人聽得愈發(fā)興奮，姚琳還想再問，另一個家伙率先道：“那你還需要替身演員么，還是純靠技術(shù)就能搞定？”

    “用替身成本低，全技術(shù)成本高，面部效果幾乎一樣，差的是身材?！?/br>
    “都能達到你片花里的那種效果？”

    “不錯。”

    “接受融資么？”

    “暫時不接受?！?/br>
    “如果將一些明星恢復(fù)青春，乃至復(fù)活，你不怕遭到道德譴責？”

    “呵呵……”

    莊周笑了笑，反問：“你們怕么？”

    大家都笑了起來。

    道德譴責算個粑粑，賺錢嘛，不寒磣！

    更何況，輿論平臺都掌握在這幫家伙的手里，只要肖像權(quán)合法，不怕網(wǎng)友吵架，越吵越有熱度。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有意向深入商談的，我們一家一家單獨聊。

    最后提醒一句，所謂的臉，已經(jīng)是一筆財富，你們收集的越多，我的誠意越足?！?/br>
    ……

    散會了。

    簡陋的會議廳有些sao動，大家談?wù)撝袢盏娜^驚奇，陸陸續(xù)續(xù)往出走。都是骨干中層，沒有決定權(quán)，得回去上報。

    姚琳拖在最后，腦子里還在想方才的對話。

    明星需要平臺，平臺也需要明星，雖然是附庸關(guān)系，但基本也是好聚好散，各取所需，平臺對關(guān)系好的明星確實也不錯。

    但現(xiàn)在，玩法突然變了！

    明星好像一下子從真人變成符號了，只要臉好，誰上都行。

    姚琳自覺腦洞一般，但她迷迷糊糊的，也冒出“一個頂流每年十部戲”“電視劇產(chǎn)量暴漲”“沖擊金鷹、白玉蘭”“老明星換臉回歸，熒屏大戰(zhàn)”等駭人的想法。

    莊周的意思很明確：

    這不叫分蛋糕，分蛋糕是原本的蛋糕就這么大，多出一個人來分。

    現(xiàn)在是，我將蛋糕做的更大了，沒有我，你們吃不到。

    當然了，本質(zhì)上還是合伙賺錢。

    “琳姐！”

    待眾人離開，莊周過來打招呼，笑道：“怎么了，還有事么？”

    “你……唉……”

    姚琳連小莊都不敢叫了，一個勁嘆氣，最后只能問了個不是問題的問題：“《黑潮》還會在我們平臺上線吧？”

    “當然，我們有協(xié)議的?！?/br>
    “那就好。”

    姚琳也走了。

    莊周抻了抻腰，對著王下七武海之三揮手，道：“散了散了，回去聚餐。”

    “耶！”

    三條咸魚歡呼，老板有事沒事就號召聚餐，反正白吃一頓挺好。

    …………

    外界一無所知。

    那些公司和平臺卻熱鬧了，各自研究，而最先找上門的是張佳振。

    他也很奇妙，最初盯上莊周，是看中奇跡時代的制片能力，陸可的人氣，《赤潮》的ip，想拉攏入伙，成為港資在大陸的代言人。

    培養(yǎng)好了，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博納。

    可誰知，人家手里有40米長刀，從娛樂圈的體系之外跨界而來，沒錯，在這幫人眼里，莊周就特娘是跨界的！

    以前慣用的玩法崩了，好在新玩法更有意思，利潤空間更大。

    莊周沒裝逼的選在什么半島酒店的露臺餐廳，就是家普通咖啡店。張佳振還是斯斯文文，老派人的樣子，看了他一會，笑道：

    “我有時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接近baby，就為了她身后的我們這些老家伙？”

    “張先生，我不是個眼光長遠的人，走一步算一步，我只是膽子大?！?/br>
    “你確實膽子大，倘若是我，我都不一定敢拍桌而起?！?/br>
    “賺錢嘛，誰會跟錢過不去？”

    張佳振笑笑，也懶得管他是裝的，還是真的胸無大志，道：“我年紀大了，有些地方可能不太懂，你能不能再給我講一講？”

    “簡單說，我們以后要拍兩種電影。

    一種是年輕明星換臉，誰來都ok。一種是老一輩明星換臉，重返巔峰，乃至復(fù)活?！?/br>
    “嗯，清晰明了。”

    張佳振點點頭，道：“有創(chuàng)意，有噱頭，一經(jīng)推出會驚爆眼球的。港星是重點群體，所以我來了。”

    “呵，所以您還是懂?！?/br>
    張佳振的背后，是英皇、寰亞、中國星等香港娛樂公司，再進一層，是港資的代表。

    本地事，交給本地人。

    “所以你想要誰的臉？周潤發(fā)、周星馳、劉德華、李連杰，還是李嘉欣、王祖賢、周慧敏、邱淑貞？”

    “一起最好了。”

    “年輕人不要太貪心?！?/br>
    “那我建議您一批一批來，每次推出幾個，您拿到的臉越多，賺的自然也就越多?！?/br>
    “……”

    張佳振瞧著他，再度感覺自己老了，跟不上這個魔幻的時代。

    明星和平臺怎么分約，明星的肖像權(quán)怎么賣，明星和公司怎么掰扯……莊周統(tǒng)統(tǒng)不管！他只和公司、平臺對接。

    誰拿來的臉多，誰拿來的臉更有價值，那我們就一塊拍戲，造假分贓。

    沒錯，這就是造假分贓！

    娛樂資本亢奮到高潮！

    張佳振匆匆趕來，又匆匆離開，而別的公司也在緊急商議，這種事肯定要保密，包括明星本人都無從知曉。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潛意識中對待明星、流量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發(fā)生了變化。

    以前是精貴的消耗品。

    現(xiàn)在，是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