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佑之第二天一早便走了。兩人在坦白后，關(guān)系進(jìn)入到了一個曖昧階段，它像軟化的牛軋?zhí)?，絲絲縷縷牽著兩顆踱步的心。

    時間很快撥過一個周，到了這一年的最后一天。

    因為一起出來玩的朋友算得上多，大家在別墅里直接開灶解決了吃飯問題。褚楚心里還惦念著庾佑之，打了一會斗地主狼人殺，看時間晚了，無心再和他們湊一起看恐怖電影，便在群里發(fā)了個大紅包當(dāng)精神后援，早早回到一樓房間休息。

    手機(jī)在回屋不久后就震動起來，是庾佑之打來的。他似是沒料到她會這么快接，頓了頓道：“褚楚，……晚上好?！?/br>
    “嗯，你也是呀，還在忙嗎？”她努力去聽他的聲音。

    他聲音有些模糊：“你還在外面，是今天要在那兒過夜？”

    褚楚老實回答：“……嗯，大家先前都說好啦，我今天應(yīng)該在這兒過夜哦。”

    聽筒傳來汽車短促鳴笛的聲音，接著是庾佑之的聲音：“地址？”

    褚楚呆了呆：“你已經(jīng)提前回來了嗎，那……你要過來？”

    “不，”他聲音平靜：“你冬天容易過敏起疹子你不知道？這種地方的床鋪別人能放心睡，你能嗎，……我給你帶套被褥過去?！?/br>
    真是蹩腳的借口

    庾佑之沒一會兒就來了，車停在別墅門口的路邊。一群人在外面玩得盡興，并未注意到屋外，褚楚告訴他大門密碼，在陽臺跟他招手。庾佑之走近，微微仰頭看她：“拿著?！彼驯蝗齑舆f給她。

    褚楚本以為庾佑之要就此離開，卻沒想到男人打量了一下，隨后撐在護(hù)欄扶手上，兩下就隨意地翻了進(jìn)來。

    褚楚傻了：“怎么……”

    庾佑之挑眉，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她：“小看我？……進(jìn)去，先給你鋪上?！?/br>
    一門之隔的外面，男男女女吵鬧的聲音不絕于耳，褚楚甚至能聽出任騰喊麥高歌的破音規(guī)律，而面前的男人肩寬腿長，正俯身給她捋好被子。

    因為褚楚和同學(xué)說過自己在休息，屋里一直沒有開燈。她想到什么，上前拉著庾佑之到陽臺邊的窗前，借著月光和外面的路燈光線，褚楚拿來包，從里頭翻出個什么，急急塞進(jìn)了他的懷里。

    看著庾佑之微微詫異的表情，她道：“——你看看，是我之前有一次買到的，日語版本的《創(chuàng)造》。”

    庾佑之手一頓，低頭把那本書翻開。

    《創(chuàng)造》排在前頭幾篇，很容易找到。指尖溯源而入，指向無數(shù)個字符的中心，他低低念出那一段末尾的句子：“……嫻嫻叁八初度紀(jì)念。她的親愛的丈夫君實贈。”

    是很流暢的東京音，他目光灼灼轉(zhuǎn)頭看向她：“謝謝，很好的禮物。”

    褚楚驚訝于他也會日語，但更慶幸自己沒用日語罵過他，不然就完蛋了。她拉了拉他的袖口：“這才不是跨年禮物?！?/br>
    庾佑之挑了下眉：“那是什么……？”

    褚楚臉慢慢又紅了，她吭哧了半天，小聲道：“反正你喜歡，我就……就送給你了，問那么多做什么?！?/br>
    庾佑之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配合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他四周看了看，開口道：“……你確定今天晚上就睡這兒？”

    褚楚眼巴巴看著他：“對不起呀，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同學(xué)了，先離開總歸不好。明天我的時間都拿來陪你，好不好？”

    庾佑之輕輕“嗯”了一聲，像是同意了。

    褚楚把包重新放回小沙發(fā)上，庾佑之跟在她身后，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遲疑地看向自己：“那你要原路返回嗎？還是……”

    庾佑之看了眼窗外：“嗯?！彼D了頓，道：“我走了?！?/br>
    褚楚手不自覺揪住衣角：“那我……我送送你?！?/br>
    “不了，門口有涼風(fēng)，你穿裙子，小心著涼?！?/br>
    她于是看著他走到陽臺門口。男人回頭看著她，眼里情緒不明，半晌他開口道：“晚上把門窗都鎖好?！?/br>
    “好?！瘪页郯桶统蛑?。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庾佑之的目光是清醒時候維持得極好的平和，他靜靜地看著褚楚，半張臉隱進(jìn)黑暗里。女孩子隔了些距離，看不清男人全部的表情。

    事實上，他現(xiàn)在想做的，是親她，或者說更進(jìn)一步。

    他的自制力是讓自己保持理智的最后一道屏障，先前久未見她，倒也慢慢忍成了習(xí)慣，可一旦與她重逢，他只想時時刻刻要她呆在自己身邊。原本計劃出差兩個周，周榆都準(zhǔn)備要在外地跨年了，問他要不要物色團(tuán)隊聚餐的地點(diǎn)，他硬是把公務(wù)提前完成，剛一個周就訂機(jī)票，先周榆他們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只是想盡快看見她，在這樣具有特殊意義的日子。

    他總是貪心的，一周未見，瞧見心愛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他反而不滿足起來。他即將到來的叁十一歲仿佛要被他活成二十一歲，那時身體的勾纏還被認(rèn)為與靈魂連在一起，于是他想離她更近。

    塞林格寫過一篇短篇小說《The   of  a  Broken  Story》，譯成中文名為“破碎故事之心?！?/br>
    作者需要為Collier周刊寫一個言情故事，故他假設(shè)了一個男主角遇到女主角的合邏輯情節(jié)，那就是為愛鋌而走險——男主角搶奪了女主角萊斯特小姐的手提包，并因此而入獄。在獄中，為了繼續(xù)開展情節(jié)，男主角會給女主角寫一封信，這封信最合適的內(nèi)容會包含這樣一段話：

    “……愛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萊斯特小姐。有人認(rèn)為愛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diǎn)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許真是如此，萊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嗎？我覺得愛就是想要觸碰又收回手?！?/br>
    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er.…I  think  love  is  a  toubsp;and   not  a  touch.

    但塞林格最終指出，他并未能真的寫出這樣一個故事，因為男主角根本不會這樣勇敢。

    他總結(jié)道，在“男人遇見女人”的故事里，總是該由男人主動出擊。

    屋外客廳設(shè)備聲放得大，即便房間隔音很好也還是能聽到電影角色說話的聲音。

    不知道播到了哪里，外面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強(qiáng)烈的鬧哄，褚楚一時不備，抖了一下，眼里露出些微的驚詫和空茫，像一只炸毛的貓。

    她剛要說話緩解二人之間無聲卻暗流涌動的氣氛，就見原本逆光盯著她的男人在此時突然大步上前，把她撈起來抵在墻邊，低頭啟唇就吻了上來。

    外面一片吵鬧，屋子里卻安靜得嚇人，猶如催情的暗火。

    他似是忍了很久一樣，揉捏她的手勁都有些失控，褚楚嘴唇被他咬住吮吸，呻吟被迫咽回喉嚨，只能發(fā)出間斷的唔噥。而這至少還有發(fā)泄的余地，在外頭音頻切換的靜默空檔里，她連這短促的氣音都不敢發(fā)出來，只顫抖著任憑男人把她的欲望盡數(shù)勾引出來。

    庾佑之的呼吸聲很沉。

    褚楚今天穿著交換期間在日本雅虎網(wǎng)站買到的，她格外喜歡的附屬中學(xué)的女學(xué)生制服。藍(lán)色的領(lǐng)結(jié)和格子裙，還有深紺的毛衣和白色的小腿襪。屋里暖氣開得溫暖，她進(jìn)屋沒一會兒就把褲襪脫掉了，這會反而更加方便。

    他沒有角色扮演的愛好，但這種時候她的著裝反復(fù)在心底提示他女孩子作為學(xué)生的身份，反倒讓他更加焦灼，悖于道德的恥感讓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碰她的領(lǐng)巾，但欲念和她身上軟糯的香又讓他的欲望旁逸斜出，導(dǎo)向更加不可控的方向。

    男人寬大的手在臀下的地方撐著她，拇指恰好抵在腿心內(nèi)側(cè)，這使得因著高羊毛含量而并不柔軟的裙料反復(fù)刮蹭著她的腿心，帶來磨人的癢。內(nèi)褲被扯掉，他反常地沒脫掉她的毛衣開衫，只自衣擺探進(jìn)去解開襯衫的扣子，勾掉內(nèi)衣的肩帶。

    女孩子輾轉(zhuǎn)著推拒似的迎合，讓面前的男人幾乎沒有掩飾自己的掌控欲，大手把腰輕輕一提，她就主動分開腿環(huán)住了他勁窄的腰。

    黑暗里，他貼在她頸邊，呼吸沉重。褚楚小聲道：“叔叔，怎么不繼續(xù)了？”

    庾佑之抬眼看她，眼神像藍(lán)色的高溫火焰，燒得她渾身都如同春日被吹拂遍過高雄街巷的木棉花。他道：“叫我名字?！?/br>
    “……庾佑之?！瘪页X得這一年的時間，好像根本未改變什么，她還是被他只消一眼看過來，腿心就泛起連綿的濕。

    她努力夾緊他的腰：“我……我想……”

    庾佑之撥開她黏在眉梢的劉海，親了親她的額頭：“我也很想?！?/br>
    他沒再猶豫，按住她把roubang深深送了進(jìn)去。褚楚嗚咽了一聲，xue口被填滿的感覺久違而熟悉，甚至有一種難耐的飽腹感。她下意識摸著自己小腹，小聲喚他：“庾佑之……我肚子有點(diǎn)脹。”

    庾佑之皺著眉等著她適應(yīng)，顯然也被xue里的緊致箍得難受。他低頭親了親她，聲音低啞地安撫：“乖點(diǎn)，一會兒就不脹了。”

    待全然容納進(jìn)去，她又開始不老實，亂動著挑撥。庾佑之動的力度很大，褚楚整個人被他捏著腰上下taonong，全身綿軟地癱在男人胸前。

    戳到敏感點(diǎn)的軟rou的時候最難熬，她幾乎忍不住自己的聲音，只能靠吸吮庾佑之的皮膚避免她的呻吟。

    過了一會兒，門外客廳看電影的眾人也結(jié)束了，都被驚悚的情節(jié)嚇得夠嗆。腳步聲吵嚷著移向樓上，褚楚所在屋子的門突然被拍了幾下。

    那頭是媛媛，她道：“褚楚？你睡了嗎？”

    褚楚抖了一下，不敢說話，死死埋進(jìn)庾佑之懷里，抱著她的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下身放慢速度，卻更加用力地撞著她腿心。

    她整個人掛在他身上，領(lǐng)結(jié)早從襯衫襟口抽離，松松吊在脖頸，毛衣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一次次貼上他的小腹，軟，又有些扎，完全不同于她xiaoxue上稀疏柔嫩的毛發(fā)。他甚至裙子也未幫她脫掉，那裙子的系扣有些麻煩，而他在試圖解它的時候，更有背德的快感。

    這份不得不承認(rèn)的快感讓庾佑之本能逃避，他低頭看著女孩子通紅的耳朵，突然發(fā)覺什么都不給她脫好像更麻煩，因為衣冠幾近齊整，反而更像他在cao干十六七歲的女孩兒。

    十六七歲的，花骨朵一樣的褚楚。

    庾佑之悶悶哼了一聲，突然動得更快，也更狠厲，guitou次次捅進(jìn)最深的狹窄無力的花心，甬道驟然抽搐起來，大片的水液淋下。他勾起褚楚的下巴，就見她抬眼含淚望著自己，死死咬住下唇，眼尾盡是被干透的媚意。

    她被cao得噴水了，在與同學(xué)一門之隔的地方。

    遲遲聽不到回答，擰動門把手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反鎖，媛媛踟躕了一會，扭頭跟一旁的沉松松小聲道：“啊，她應(yīng)該睡了吧，叫不動，門都給反鎖了?！覀?nèi)ザ前伞！?/br>
    室外很快安靜下來，使得rou體碰撞的聲音更加明顯。褚楚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整個人幾乎失去了意識，在又忍不住小聲啜泣著絞緊roubang高潮后，精疲力竭睡了過去。

    庾佑之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拔出來射在了外面。額發(fā)有些凌亂地垂下，他閉了閉眼冷靜下來。

    他不會，也根本不可能讓褚楚在一場久違的性事之后還在這里過夜。庾佑之看了眼亂糟糟的床鋪，幫褚楚簡單清理了一下，到陽臺打了個電話。

    “顧敬，醒著沒？尹南路茵云谷b區(qū)那十幾棟出租轟趴的別墅，是不是你閑出屁弄的副業(yè)？”

    “？”顧敬撥下耳機(jī)，道：“我先前開著玩的，也不算……不是，你怎么知道？”

    庾佑之涼涼開口：“……害老子今天差點(diǎn)一個人跨年。你心里沒數(shù)嗎，只有你會喜歡把臥室內(nèi)的衛(wèi)生間門弄成暴發(fā)戶式的紅玻璃嵌壁，跟他媽鬼屋一樣。”他頓了頓，繼續(xù)道：“26棟，他們的賬單記到我這邊?！?/br>
    顧敬心里一片問號，“我cao，你又怎么知道了……啊，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要你錢？”

    庾佑之再懶得理他，道了句“隨便你”就掛了電話。

    他打開門，朝樓梯口看了兩眼，確定那群小孩都睡了，才抱起褚楚從正門離開了別墅。

    庾佑之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做賊似的勾當(dāng)，臉色并不好看，而另一位共犯此時縮在他懷里睡得沉沉，一點(diǎn)要醒的意思也沒有。

    連人帶包放在后座，庾佑之發(fā)動車子，又扭頭看了一眼女孩子紅潤的臉，低低嘆了口氣。

    在分別后第二年的最后一天，他終于再一次得以攬著他的小貓入眠

    第二天一早，完美的新年的第一天，庾佑之神清氣爽按生物鐘起了床，到二樓健身。

    褚楚還沉沉睡著，她的手機(jī)在包里，昨夜進(jìn)門時被他丟在了沙發(fā)。健身結(jié)束下樓喝水時候，庾佑之聽到了褚楚的手機(jī)鈴聲，一串鴨子叫。

    庾佑之心道怎么拿鴨子叫聲當(dāng)鈴聲，上前翻出她的手機(jī)順手接通電話，卻待聽清那頭人的聲音后，臉色徹底鐵青了下來。

    那邊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低沉到有一種莫名的失真感：“親愛的女朋友，今天天氣很好，要見面嗎？我在……”

    還沒說完，庾佑之就果斷摁斷了電話。他像丟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jī)塞回了褚楚包里，轉(zhuǎn)頭看了眼陽臺外頭。

    萬里無云，確實是個很好的天氣。

    庾佑之眼里露出一絲不可置信，臉色青白交加，最后變?yōu)槔子暌估锏年幊?。半晌，他才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走到吧臺，將杯子里的水喝盡，他的眼神冷下來：

    “和她見面？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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