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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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莊園主人” 女仆長表面苦口婆心地發(fā)表‘演講’,她幾乎每周都要來上一次。 盡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女仆長樂此不彼。 無他,這是她鮮少能光明正大對著女仆們賣弄權(quán)威的機會。 午后莊園有些微雨,夾著細小的雪粒,沿著廊下,嘀嗒一聲敲擊著大理石地板,像是唱詩班演奏的動人樂曲。 “喲,梅林,你最尊敬的女仆長大人正在發(fā)表‘演講’,你怎么還不去歡呼吶喊” 格娜和克莉絲笑得彎了腰,她們站在青石圍欄后面,圍欄并不高,下面是一叢一叢的矮灌木,圍著小噴泉,噴泉就建造在石子小路上,從她們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看清下面。 噴泉旁邊時常有人,而圍欄在上方,是個看好戲的絕佳場所。 梅林纖細的腰肢挺立著,她攬著梅林的手腕,微微一笑,并不回話,姿態(tài)端莊美麗得像一位真正的淑女。 達琳已經(jīng)氣鼓鼓的罵回去,她脾氣大,那些彎彎繞繞,陰陽怪氣的優(yōu)美話她才懶得學,什么樣的臟話都直接往外吐。 “你”格娜被達琳的話氣得漲紅了臉,她叉著腰,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那些陰陽怪氣在真正的‘魔法傷害’面前都變成小打小鬧。 “請原諒,我們真的沒想到你會想那么多”,梅林笑容滿面的對著格塞點了點頭,攬著達琳沿著青石子路離開了。 “婊子”望著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格娜恨不得把那個賣弄風sao的臭婊子撕碎。 “身材干癟,樣貌也不算美,就會裝腔作勢”克莉絲也憤憤不平。 惡毒的詛咒話幾乎都罵了一遍,直到說累了,兩個人才慢慢平息下來。 “臭婊子”突兀的男聲在雨幕里響起。 “放手” “我” “噓” 克莉絲對著格娜示意,她們貓著腰,往后挪了兩步,躲在圍欄后面。 “是萊濃和伯頓他們”克莉絲小聲對著格娜說。 萊濃跌坐在地上,一張小臉慘白,嘴唇卻紅潤得像是剛被欺負過一樣,濕透的裙子貼合著上身過于成熟的曲線。 她裸露出的細白小腿上有兩條血痕,顯然是被博頓他們強行拉到噴泉這邊來而留下的。 少女雖然努力掙扎著,想要扯開那只抓住她手臂的手,但那幾乎是徒勞。 她顫抖著,像一朵蒼白的風信子,即使在雨滴那微弱的震顫下都顯得搖搖欲墜。 “是不是剛幫人口過了,嘴巴那么紅” “園妓多少錢一晚呀” “跑得那么快,中午這么短時間還要回去自瀆一次?” “這么yin蕩的身體就適合天天讓人草” 莊園預備衛(wèi)兵們笑起來,他們的眼睛掃過少女,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好像變成了那些透明的雨滴,一寸一寸舔舐過少女的身體。 “不是的”少女嬌小的身軀顫抖著,明明在雨下皮膚白得像瓷器,臉頰卻紅撲撲的。 她過紅得像樹莓一樣的唇微微張開,“高熱還沒好,所以”。 少女黑發(fā)完全被雨打濕,她抵著噴泉,像被欺負的小貓兒一樣。 偏偏她還在可憐巴巴的辯解著,干凈透亮的眼睛因為雨而有些濕漉,像帶著水汽一樣。 他們也知道萊濃前兩天患上高熱的事。 那些侮辱的話完全是摻雜著最大的惡意說出來的,并沒有人去計較真實性,卻沒想到少女真的較真的辯解著。 像獵人逗弄獵物一樣,預備衛(wèi)兵們大笑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你,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我已經(jīng)報名參加選拔了”可憐的少女即使威脅,聲音也并不大,像幼貓伸出爪子,往人的心上撓了一下。 “你?”伯頓站在衛(wèi)兵們中間,覺得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這群預備衛(wèi)兵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從小捉弄她們,往她們身上扔蟲子,仿佛抱著一種天然的敵意。 對萊濃更是如此,嘲諷她侮辱她幾乎變成本能。 “第一輪選拔,我我應該可以過吧”少女垂著頭,被淋濕的黑色鬈發(fā)貼著額頭,她在嘲笑中幾乎啞聲,黑色的睫羽時不時墜下一顆水珠,“她們說,第一輪選拔,只要是身體健康,五官正常就,就可以,不看其他的”。 “當然可以,可是,第一輪限定十個人,你覺得他們除了表面上的選拔身體健康,私底下還會以什么為選拔標準呢?”幾乎是帶著快意的,伯頓迫不及待地想要摧毀少女最后的希望。 “嗯?”少女的眼神果然黯淡下來,但她仍然咬著牙說:“我會對莊園主人奉上所有的忠誠,我,我一定會通過第一輪選拔的”。 衛(wèi)兵們質(zhì)疑的目光像利刃一樣,少女慢慢垂下眼睛,雨珠落在她秀美白皙的后頸,沿著裙口落進肩胛,又從她纖細的背脊滑下。 “十個名額,你覺得你能代替誰,梅林?莉莉?”在少女濕漉漉的眼睛下,伯頓的內(nèi)心升起一種奇異的煩躁,為了抑制這種奇怪,他變得更加暴躁和惡劣。 躲在圍欄后面的克莉絲卻覺得靈光一閃,“梅林,對,就是梅林”。 克莉絲碰了碰格娜的手臂,眼睛亮起來“第一輪只按外貌評選,梅林平常仗著她那些討好人的手段,裝模做樣,她們那么看好她,但如果她第一輪都進不了呢,畢竟她確實不算美麗” “你是說讓她”格娜指了指萊濃。 萊濃的外貌確實是個威脅,本來如果她真的不識好歹地打算報名,她們會讓她直接消失。 “即使她進了,沒有后臺,什么也不懂,基本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但如果她可以擠掉梅林的名額”克莉絲興奮地看著格娜。 這時候格娜正望著萊濃,少女的黑發(fā)完全濕透了,但她的美麗沒有被掩蓋,她跪坐在地上,牛乳一樣白的小腿上還有一條紅色的血痕,被圍在一群高大的少年中間,仿佛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對待她,美麗又弱小。 對,太可憐也太弱小了,以至于她們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弄死她,而梅林,那可是個大麻煩。 “好主意”梅林聽見自己說。 “萊濃,女仆長讓你去找她”克莉絲站起來,從容地對著下面喊。 像看到救星一樣,少女噌得站起來,不管不顧地跑出小路,原本已經(jīng)止血的小腿,又冒出幾粒小小的血珠,沿著少女奶白小腿美麗的弧度流下。 預備衛(wèi)兵們愣了一下,心湖被少女倔強的影子點起了一絲波紋,雖然很快平息,但因為那瞬間的呆愣,倒讓她跑出去。 “萊濃”克莉絲看著萊濃跑出石子小路,竟然就直接往另外一邊走,“格娜,快點”,她催了格娜一聲,急忙地攔住萊濃。 “奇怪,克莉絲是從這邊上來的嗎”格娜看了一眼巨大青白石像旁邊的泥腳印,有些疑惑,但因為聽到克莉絲的叫喊,于是也來不及想太多,提起裙子就快步往外走。 “謝謝你們”少女被攔住,停在原地,顯然很緊張,纖細的手指卷著裙子打轉(zhuǎn)兒。 “不客氣,下次你要是再被他們欺負,直接告訴我們”克莉絲親切地攬著萊濃的手,“畢竟你已經(jīng)報名參加選拔,到時候我們就是同伴了”。 “那,那是騙他們的”少女身體一僵,有些局促的看著腳尖。 “萊濃,你可以參加呀,為什么不呢”像引誘人墮入海中的塞壬,克莉絲的聲音更加甜美。 少女搖搖頭,單薄的身體被風吹得瑟瑟發(fā)抖,“我不想去,我我要我得先走了,一會兒被女仆長發(fā)現(xiàn)就糟了,十分抱歉”。 “萊”真不識好歹,克莉絲咬牙,看著少女跑遠的背影。 “算了吧”格娜一邊抬起手遮雨,一邊把克莉絲拉到走廊下。 “沒關系,她不想報名,難道就可以不報名嗎”克莉絲美麗的藍眼睛泛起精光“正好,這件事不需要鬧得太大,最后再讓山姆管家把她的名字加上,梅林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春季到來之前,還有一場最后的雪,原本是雨夾雜著小小的雪點,在黃昏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變成大雪。 ‘吱呀’一聲,那是陳舊的門被打開時發(fā)出的聲音,蘭冬并沒有起身。 理智在一個人的思考中回歸,不能再繼續(xù),他對自己說。 他必須清醒,他是神的子民,他的一生都將為神奉獻,她只是一個意外,一個考驗。 夠了,他搖了搖頭,試圖把少女的影子從腦海中驅(qū)逐出去。 她只是一個低等的奴隸,連公民都算不上。 蘭冬躺在壁櫥里,陳舊的門發(fā)出的聲響讓他的思緒一下飄到了午后,少女被迫抵著門,像一朵被雨擊打開的靡麗花朵,門也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響。 “對不起,今天回來得有點晚”少女有些抱歉,正把裙擺上的雪粒抖落在地上。 “蘭冬,你看”明明離得很遠,少女雀躍的聲音卻像是在蘭冬耳邊響起,一向溫婉的少女難得的顯露出些許活潑。 蘭冬沉默地坐起來,在他的目光下,少女又拘束起來,只是把手里的水果遞給蘭冬。 “雖然品質(zhì)不是很好,但也是自然食物,X物質(zhì)污染度比平常的加工食物好很多的”少女又拍拍裙子,上面已經(jīng)沒有雪粒,但她仍然垂著頭,耳廓泛起一層玫瑰色。 “你今天,還去什么地方了嗎”蘭冬的視線在少女裙邊掉了一地的枯黃落葉上來回逡巡,他克制而壓抑的目光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一串滋滋滋的電流音之后,系統(tǒng)的機械音在萊濃腦海里炸開,【!被發(fā)現(xiàn)了,宿主,快想個理由,我一開始就提示過,讓你好好整理一下,你。。?!?/br> 自從確認綁定之后,系統(tǒng)好像變了一個統(tǒng),高冷統(tǒng)的統(tǒng)設一崩再崩,萊濃沒有管系統(tǒng)。 “沒有,沒去什么地方呀”她身體僵直了一下,露出一個掩飾的笑,眼睛完全避開蘭冬,夾雜在忐忑的話和僵直動作中謊言簡直太明顯了。 但蘭冬沒有繼續(xù)追問,這是萊濃猜到的結(jié)果。 他要用那些善意,惡意沿著那一點蛛絲馬跡去想象,去猜測,要用他失眠的夜來數(shù)寂靜檐下飄落的雪,要患得患失,要敏感焦慮,這樣,她這些天在他面前的假裝才不算白費,不是嗎。 【博格·道倫今天明明不在那個廢棄花堡,你非要去,沾了一身落葉和泥,今天差點翻車,要是你聽我的。。。】系統(tǒng)又開始喋喋不休。 地圖上新增了目標人物常去地點統(tǒng)計功能,其中一個就是廢棄花堡,這是萊濃篩選出來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小,又比較順路,符合她行動軌跡的地方。 【不會翻車的】系統(tǒng)有些嘰喳,萊濃撫了撫眉頭,希望系統(tǒng)就此打住,因此繼續(xù)在心里說【沒有車的話,就不會翻車不是嗎】 【如果動搖的是他們,但拒絕的也是他們,那不就無車可翻了嗎】 系統(tǒng)滋滋的電流聲頓了一下,【可是他們既然動搖了,那為什么會拒絕】 【那些分手的男女,難道先提出分開的,一定是不愛的那一個】 系統(tǒng)電流聲又開始滋滋的響,他開始分析宿主,她仍然靠在窗邊安靜的坐著,像一名正常的少女,但心里的話卻有一種天真的殘忍。 殘忍的少女坐在窗邊,悠閑的開始剪玫瑰花枝,美麗的剪影落在窗上,變成了忍耐克制的神學生清醒的夢。 “萊濃”終于,神學生起身,聲音低啞,像惡魔的暗語,眼神也像蛇一樣纏上少女“今天晚上還沒有檢查身體”。 傳說,毒蛇被神貶出伊甸園之后,為了請求神的原諒,變成正直克制神學士,在圣光普照的圣地為人們祈禱。 只有在神學士苦修的密室內(nèi),當厚重的墻壁掩蓋住光,神學士才顯露出原型,將囚在密室內(nèi)的禁臠少女抵在圣潔的墻上,讓她雪白的身體上留下一個個毒蛇的印記。 天真的少女以為得到了神的眷顧,她不知道,毒蛇多么想把毒液射進她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