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哼唱完，花玥還沒有醒過神來。

    “好聽嗎？”

    他問。

    “好聽，”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我似乎在哪里聽過。

    百里溪，你怎么什么都會？”

    百里溪看著躺在甲板上的傻姑娘，俯下身輕輕蹭蹭她的額頭，輕聲道：

    “我曾認識一個傻姑娘。

    她很呆，不會哭，不會笑。

    后來有一次我們兩個遇到危險，快要死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她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說，她想聽人給她唱首小曲兒。

    因為她來的路上聽到有個人唱曲兒心中覺得高興。

    于是我就隨意的編了首曲子給她聽。

    她一聽果然很開心，居然沖我笑了。”

    “后來呢？”

    “后來她要殺我?！?/br>
    “那你是不是覺得很生氣？

    你唱歌給她聽，她還要殺你?！?/br>
    “沒有。”

    他喉結(jié)攢動，哽咽，“我只是覺得很抱歉，讓她那時候遇見那么糟糕的我。

    所以我發(fā)誓，等下次遇見她，一定要死皮賴臉耍盡各種手段賴上她。

    我想看她像普通的姑娘一樣會哭，會笑，會沖我生氣發(fā)脾氣，會沖我撒嬌。

    我想，好好愛她……”

    “百里溪，你，你說得我，我好難受?！?/br>
    她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說話，右手放在心臟處，“我，我這里有些，我也不知怎么了？”

    百里溪喉結(jié)滾動，眼角洇出一抹紅暈。

    他低頭蹭蹭她的額頭，啞聲道：

    “jiejie閉上眼睛，我替jiejie治一治好不好？”

    她遲疑著閉上眼睛，手捂著越來越憋悶的胸口。

    百里溪看著睫毛輕顫的少女，緩緩服下身堵住她的唇。

    她猛地睜開眼，“百里溪你——”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柔聲道：

    “jiejie你聽，螢火蟲又唱歌了。”

    從前有一只狐貍啊，它終于等到自己心愛的姑娘。

    可它的姑娘早已經(jīng)不記得它了怎么辦？

    沒有關(guān)系啊，它會一直唱一直唱……

    他唱完，伸手與她十指緊扣，低下頭輕吻她的唇。

    這一刻，他只想親吻自己心愛的傻姑娘。

    *答應親他的花玥瞧著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緊張地扣著他的手，感受著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鉆入她口中去勾她的舌。

    她想要頂他出去，他舌頭實在靈活，勾著她糾纏，一會兒的功夫她都不能呼吸了。

    她用手去推他，誰知他力氣大得驚人，無論怎么開都推不開。

    想要打人的花玥余光瞥見漫天的螢火蟲，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氣喘吁吁地松開她，下巴抵在她頸窩喘息，“jiejie，討厭我這樣對你嗎？”

    花玥誠實地搖搖頭。

    她本以為自己會非常討厭他這樣舔口水，可她發(fā)現(xiàn)，如果這個人是百里溪，好像還可以接受。

    就是心里有些癢癢。

    他很高興，又親親她，啞聲道：

    “我還是舍不得jiejie。

    我想陪jiejie看一輩子的星星，每年七夕都陪jiejie來陵河放花燈，看螢火蟲。

    我會給jiejie講一輩子的故事，唱一輩子的小曲。

    我知道jiejie的一生很漫長，我只求jiejie陪我一生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螢火蟲都累了，飛回自己的家。

    曲終人散，就連星星也退場。

    花玥道：

    “百里溪，對不起。

    我不能。”

    我不能舍棄我的神，背棄我的道。

    大道從來，都是孤獨的！

    她說完，少年好久沒有說話。

    靜謐的夜里只剩下他有些急促的喘息聲。

    花玥不敢回頭，她怕他。

    就在這時，他突然伸手把她勾進懷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口咬在她脖頸上。

    花玥忍著疼沒有出聲，等他松開牙齒時，有液體自傷口處涌出來，順著脖頸往下流。

    她正伸手去摸，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俯下身伸出舌尖舔舐著她的頸部。

    花玥脖子癢得厲害，卻動也不敢動。

    過了很久，他呼出的灼熱氣息在她耳邊如羽毛一樣輕輕拂過。

    他道：

    “我有時候，真是恨死jiejie了！”

    不等花玥說話，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等我睡著jiejie再走，不然，我一定不放jiejie走！”

    花玥伸手想要抱抱他，但是胳膊剛舉起來就頓住，只是拍拍他的背，嘆息，“好?！?/br>
    *一直到旁邊少年發(fā)出呼吸綿長的聲音，花玥才睜開眼睛。

    她看著身旁睡得香甜的少年，把這段日子積攢的所有的銀錢都放到他身旁。

    掏完了錢之后，她尤覺得不夠，又將自己珍藏的各種靈藥也都掏了出來放到他身旁，起身就走。

    走了沒兩步，她又走回來，俯下身去，在他額頭上蹭了蹭，然后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待她走后，沉睡地少年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身旁的東西，喉結(jié)不斷地滾動。

    無論做什么都是留不住她，真叫人難受啊……

    *花玥了船以后，直奔那棵大柳樹旁，眼見著時辰尚早，就在那兒看看能不能碰運氣見到那個所謂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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