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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美目緊閉,扶著額頭,輕輕敲擊著桌子,附和著殿中的琴聲。 一直到有人進殿她才睜開眼眸,嫵媚多情的眼睛已經含了淺淺笑意,見到來人,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美目流轉,巧言笑兮,“原本昨日妾身便想宴請花玥大人,沒想到發(fā)生那樣大的事情,叫大人久等了?!?/br> “大人實在客氣,其實不必如此麻煩?!?/br> 花玥說著掃了一眼正在撫琴的琴師,眼里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她還以為百里溪也來了。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一旁的離問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坐在左手旁的貍奴。 貍奴會意,徑直走到花玥旁邊坐下,為她斟酒。 花玥道: “倒冥君大人可確定出關的時間?” 離問道: “哥哥說只要大人再等上三五日便可?!?/br> “是嗎?” 花玥聞言一顆心放了下來,“那太好了?!?/br> 那些怨靈若是得不到妥善的解決,她總是心里難安。 離問輕嘆,“只可惜妾身與大人一見如故,恨不得大人永遠留在幽都城才是。 不曾想大人這么快就要離開。 待大人忙完手中之事,一定要常來幽都城做客才是?!?/br> 花玥應了下來,心中卻道待她回到一萬年前,哪怕就算離問不記得自己,可總也能見面。 而一萬年前的人間再也找不出一個叫百里溪的美少年。 她看著殿內觥籌交錯的熱鬧場景,頓時失了興致,坐在那兒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一杯酒。 才要飲,又想起他不喜她在外面飲酒,又放了回去,坐在那兒低著頭剝葡萄。 上首的離問看似與旁邊坐著的狐族少年飲酒,眼睛卻在不動生色的打量著坐在下首的紅衣少女,一對微微上揚的美目微微泛出一抹紅光,在她的心口處盯了一會兒,連忙垂下眼睫掩去激動之色。 身為冥界之主,她與哥哥的麒麟之眼,可以看透這六界所有生靈的心。 雖難以看透本質,卻能看得見眼前心不在焉的紅衣少女心口那顆被冰封起來的不死心上面那道越發(fā)深的黑色痕跡。 只要她再推波助瀾一把,那道痕跡必然裂了。 她瞥了一眼坐在花玥的貍奴,貍奴神色微動。 他昨日被花玥打了一掌,至今心有余悸,執(zhí)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舉著酒杯捧至她面前,“貍奴敬大人一杯?!?/br> 花玥瞥他一眼,只見眼前的小狐貍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惶恐之色,想起自己昨日打他一巴掌,接過來一飲而盡,道: “昨日,是我出手重了,實在是對不住。” 她話音剛落,眼前的小狐貍黑白分明的眼睛驀地紅了,委屈: “昨日真不是我動的手,明明是他——”他還要再說,花玥不耐煩聽他說百里溪的不是,打斷他,“你傷可好了?” 她說著摸向手上的戒指,想要拿一些靈藥給他,又想起所有的靈藥全部給了百里溪,只好作罷,“你昨日不是說修為上有不解之處,我今日有空,盡可以問我?!?/br> 貍奴又給她斟了杯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那待會兒酒宴散后我便去找大人可好?” 花玥心想自己待會兒還要去看百里溪,可又想著自己昨日無緣無故打他一巴掌,心中著實有些愧疚,只好點頭應了下來。 小狐貍原本像是要淌出眼淚的眼眸里流露出笑意,又給她倒了一杯酒。 花玥又飲了一杯,接下來任憑他如何說也不肯再飲,只一味的剝葡萄。 貍奴見她面前的小碟子裝滿了剝好惡晶瑩剔透的葡萄,白皙的指尖染了紫紅色的汁液,卻一粒未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好奇,“大人為何剝這么多葡萄卻不吃?” 她愣了一下,隨即停了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帕子凈了手,搖搖頭,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貍奴見狀,連忙又替她斟滿酒。 花玥連飲數杯,起身便向離問告辭。 離問又再三留她一會兒,見她執(zhí)意要走,只好作罷,道: “上次大人問我討要的酒我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我就叫人給大人送過去?!?/br> 花玥原本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又鄭重向她道謝,這才回去。 她出了重華殿,原本想要去看看百里溪,聞到自己身上有酒氣,生怕他聞到又要不高興,再加上也不知離問給她飲了什么酒,頭暈得厲害,決定先回去睡一覺。 她才走到自己所居的宮殿門口,就聽到“喵喵喵”的貓叫聲。 她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墻頭上趴著那只通體漆黑的小奶貓。 它似在那兒等了很久,一見到花玥高興地不得了,順著墻頭滾了下來。 花玥在它掉到地上時伸手接住它,伸手替它順順毛,“你怎么又來了,若是被人瞧見可就麻煩了?!?/br> 因為前兩次的事情,整個冥王宮的鬼差這幾日都在捉貓。 小奶貓“喵喵”兩聲,拼命在她身上吸食幾口氣息,誰知她今日飲了酒,就連酒氣一塊吸了去。 它綠油油的眼珠子骨碌轉了幾圈看著就要暈了,一旁的鏡靈朝它吹了口氣兒,它這才打起精神來。 它蹲坐在她懷里,指著外面“喵喵”叫了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