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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糖紙、小石頭、小貝殼之中,有一張折疊起來的雷暴符。 回回想起了哥哥以前給自己變的一個魔術(shù)。一枚硬幣,放在掌心里,兩手交叉之后再展露剛剛的左手心,硬幣就消失了。緊接著展露右手,仍然沒有硬幣。 易嵐當(dāng)時向她解釋了原理:“硬幣其實一直在我的手里,不過我用了一個簡單的障眼法,將硬幣不停從自己的手心里轉(zhuǎn)換,再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的視線一直落在我展開的掌心上而已。” 障眼法。 回回垂下眼睫,手指悄悄探向了自己的小口袋。 - “查到了嗎?” 易嵐一遍遍地捋著自己提前畫好的符咒,努力平復(fù)著心中的焦躁感。 謝淮的手機上傳來“滴”的一聲提示音,兩人的目光立即都鎖定了那個被發(fā)過來的定位地址,謝淮立即道:“老陳,市郊的廢棄木材加工廠?!?/br> SUV的引擎竄出一聲低沉的轟鳴,如同蓄勢爆發(fā)的豹子一般沖上了通往市郊的道路。 三十分鐘后,易嵐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排荒涼老舊的廠房,這里被廢棄了許多年,雜草已經(jīng)長到了齊腰高。 廠房里大都是早已不能使用的流水線與廢棄機器,而被鎖定的地點,在廠房最內(nèi)部的一間倉庫之中。 易嵐推門下車,情急之下沒有注意到旁邊碎掉的半塊紅磚,腳崴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被一直在身后關(guān)注著他的謝淮及時扶住了。 “別慌,”謝淮聲音沉穩(wěn),“你不能慌,回回還在等著你?!?/br> 易嵐閉了閉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將猛烈翻涌的情緒壓下,然后點了點頭。 老陳被留在外面關(guān)注情況,易嵐和謝淮一起,走向了那間倉庫的門口。前腳剛剛準(zhǔn)備踏入倉庫,易嵐就突然拉住了謝淮: “等等?!?/br> 他的只見竄出一縷青藍(lán)色火苗,落入前方倉庫的門中,突然扭曲兩秒,消失了。 幻術(shù)。 易嵐皺了皺鼻子,突然一握手心。 爆裂的聲音傳來,眼前的黑暗驟然泛起一陣波動,幻術(shù)被打破了。 自從恢復(fù)記憶后,易嵐再也不是那個會在槐山被幻術(shù)法陣鎖住的小妖,作為九尾狐族幻術(shù)最后一個完整的傳承者,就算是封無渡也得讓他三分。 兩人再次往里面走去。倉庫中陰暗干燥、灰塵遍布,而在一束從窗外落下來的光線之中,易嵐看見了縮在木箱前的回回。 回回的臉上有一道極為明顯的紅色手印,唇角還帶了血跡。 易嵐睜大了眼睛:“封無渡——” 旁邊的蒲團(tuán)之上,封無渡瞇起眼睛,一張本來還算得上賞心悅目的臉在這段時間竟然已經(jīng)瘦得脫了相,他陰惻惻地將手按在了回回的喉嚨上,易嵐往前的身形立即被按下了暫停鍵。 “聽我一句勸,小孩子都是需要教育的,”封無渡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看?現(xiàn)在多乖?” 回回垂著眼眸,臉頰與脖頸間傳來的刺痛,都讓她感覺很難受。 就在十分鐘前,她引爆了那張雷暴符,揚起了無數(shù)煙塵。 在封無渡憤怒的罵聲中,她翻身躲進(jìn)了后面的箱子里,本以為封無渡會以為她趁機往外逃走,從而跑出去追——事實上,封無渡一開始也被她騙到了。 但她還是低估了封無渡的觀察力,兩分鐘,她剛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就對上了封無渡陰沉且瘋狂的笑臉。 她被抓著頭發(fā)從箱子里揪出來,還被憤怒的狐妖扇了一巴掌。之所以沒有殺她,大概是因為她還有這利用價值,而她身上剩下的符咒和小玩意兒都被收走了。 回回勉強睜開一絲眼睛,看向不原處十分生氣的哥哥。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沒事,然后又虛弱地垂下了眼睫。 易嵐燃燒著的理智像是突然被潑了一桶冰水——冷靜了下來,他心中千回百轉(zhuǎn),表面上卻依舊憤怒地瞪著封無渡:“放開她!你想要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封無渡嘶啞地笑了兩聲:“你以為我還會信你?” 易嵐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道:“你綁架我meimei,總有想要的東西吧?不論是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br> 封無渡的眉梢微微抬起,終于露出了一絲真心實意的愉悅來,他瞇起眼睛,依稀恢復(fù)了當(dāng)初那個云淡風(fēng)輕運籌帷幄的模樣,如果不是這幾個月四處逃亡太過狼狽,他此時或許應(yīng)該握著一杯紅酒才對。 他微笑著松開攥著回回喉嚨的手,瞥了一眼易嵐身邊的謝淮:“我知道你身上有能讓他瞬移過來的信物。拿下來,扔出去?!?/br> 易嵐的眼眸一暗,而旁邊的謝淮則主動攥住他的手腕,在封無渡的注視下,替易嵐將手鏈解了下來,往身后一扔。 易嵐抿了抿唇:“可以了吧?” 封無渡繼續(xù)命令:“你,慢慢走過來。白澤,站在那兒?!?/br> 說著,他抬起自己已然枯瘦的手,絳紫色的能量從不遠(yuǎn)處的倉庫上方浮現(xiàn),謝淮幾乎是立即就抬起了頭。 倉庫頂端空無一物,只有灰塵在外面透來的光線之中起起伏伏,然而那里有一種令謝淮和易嵐都無比熟悉、幾乎能夠死死刻在神識上的力量。 “咔嚓。” 仿佛一塊玻璃從中破裂開,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里,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黑紫色的裂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