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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林不置可否,托住他脖子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撕裂到傷口,才松手去拿藥。 “下次不許這樣了?!彼欀碱^警告道。 只是現(xiàn)在江逾林的各種冷臉在陸潺潺看來,都是紙老虎裝兇。 “嗯嗯,”他懶洋洋應道,“保證沒有下次。” 江逾林換藥的過程也叫一個,輕柔婉轉。 陸潺潺倒是沒什么,他等得又要睡著了,但看江逾林額頭上都出了很細微的汗珠,神色專注,便有些不忍心。 “我剛睡醒過來那會兒,都睡懵了,一下子不知道現(xiàn)在是第二天了還是在晚上?!标戜S便挑了個話題,試圖讓江逾林放松些。 “嗯?”江逾林只是隨口應了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陸潺潺再接再厲,“然后我就開始猜時間,剛猜了一會兒你就進來了,還說我瞎瞅。” “我什么時候說你瞎瞅了?”江逾林終于分了些注意力出來。 陸潺潺微微仰頭看著他,眼神像是在撒嬌,“你明明就有?!?/br> “好吧……”江逾林受不了這種眼神,妥協(xié)道,“好吧,那你猜是幾點了?” “應該……不超過七點吧?!标戜f,“如果太晚了,或者直接到第二天,我會餓死的,但現(xiàn)在都沒什么感覺?!?/br> 藥上好了,江逾林拿了紗布要給他包上,聞言輕聲道,“差不多,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是六點半?!?/br> “現(xiàn)在,”他仰頭想了想,“是快七點了?!?/br> 陸潺潺眼睛亮了,“這么說我猜得還挺準?” “是啊,很準,真厲害?!?/br> 江逾林的語氣就像在夸幼兒園放學后捧了小紅花回來求表揚的兒子,陸潺潺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 “你笑什么呢?”江逾林終于貼完了紗布,托著他脖子輕輕回正,“好了,出去吃飯?!?/br> · 吃飯時,江逾林總忍不住看陸潺潺的脖子。 可能陸潺潺自己不覺得那傷口有什么,但每次換藥,江逾林都不得不將它盡收眼底。 好像上好的白釉瓷器被人潑了一道濃墨重彩的暗紅色油漆,怎么看都覺得刺眼。 就算現(xiàn)在包好了紗布,那道傷口的樣子也不停地在江逾林腦子里盤旋。 陸潺潺發(fā)現(xiàn)江逾林一直盯著他脖子,吃一口飯看一下,喝一口湯又看一下,越看表情越凝重。 他每天無數(shù)次強調自己的傷沒事了,不疼了,可江逾林完全聽不進去。 江逾林似乎已經(jīng)把這道傷口徹底歸為他自己的責任,經(jīng)常一不注意就滿眼挫敗愧疚地看著他。 看得陸潺潺心焦。 當陸潺潺明白不管怎么跟班長解釋,傷口是意外,不怪他,都是周林那個二貨的錯,班長依舊無比自責。 漸漸的,陸潺潺也不再寬解他了。 一旦江逾林出現(xiàn)了要開始鉆牛角尖的跡象,陸潺潺就趕緊想些好玩的事來逗他。 比如現(xiàn)在,江逾林眉頭緊鎖。 陸潺潺敏銳察覺,事情不簡單。 在江逾林第無數(shù)次瞟向他脖子時,陸潺潺眼珠子一轉,捂住頸側嬌聲道,“奴婢變成丑無鹽了,四郎別看?!?/br> 他說著,拿余光瞧江逾林的神色,發(fā)現(xiàn)班長有些許呆滯。 陸潺潺這才想起,班長是不看甄嬛傳的。 他咳了一聲,準備再次開啟甄嬛傳小課堂,卻被江逾林搶了先。 江逾林用他那張高冷司馬臉,面無表情念了一段臺詞,“不要緊,朕讓太醫(yī)定給你治好?!?/br> 聲音雖然有些許僵硬,但竟然一個字都不差。 這下?lián)Q陸潺潺呆滯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江逾林,旋即揚著嘴角笑出聲來,“你竟然去看甄嬛傳了嗎?!” 江逾林被他的小梨渦晃了晃了眼睛,下意識挪開視線,等了等又忍不住再多看了兩眼。 “打發(fā)時間看看罷了?!彼S口道。 “可你什么時候看的呢?”陸潺潺歪頭和他對視,“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我沒發(fā)現(xiàn)你在追劇啊?” 陸潺潺身體不好,不能熬夜,每天睡得都比他早很多。 江逾林不好意思說自己每天等他睡著后,躲進書房偷偷惡補甄嬛傳,還做了筆記摘抄。 他咳了聲,淡定道,“就隨便看看?!?/br> “好吧,”陸潺潺也沒繼續(xù)追問,只說,“那等下我們一起看唄,早說你也看甄嬛傳我早就約你了?!?/br> 江逾林沒說答不答應,只敲敲他的飯碗提醒道,“先吃飯?!?/br> · 一般來說,江逾林不說話,在陸潺潺看來都是默認的意思。 兩人吃好飯,收拾好廚房后,陸潺潺拉著江逾林往客廳走。 “班長你看到第幾集了?我們接著你的進度看。” 江逾林想了想,說:“就剛好富察貴人小產(chǎn)那段,差不多看完了,集數(shù)不太確定?!?/br> 陸潺潺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富察貴人小產(chǎn)是第二十五集 ,你剛剛那句臺詞都對上了說明26集也看了?!?/br> 他雙手合十蹦到江逾林面前,笑著說,“我們直接從27集開始看唄?!?/br> 江逾林面露欽佩之色,“你連這些都記得?” 陸潺潺回身胳膊往江逾林肩上一搭,拍著胸脯道,“別問,問就是十級學者?!?/br> 江逾林被他逗笑,看著賴在他身上沒骨頭似的陸潺潺,手癢了半天,終于還是摸了摸他的小梨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