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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電視開著,放著喜迎新春的節(jié)目,爸爸陸清泉和外婆在廚房做菜,mama趙敏和表嫂沈夢在客廳逗貓,一見他們回來了,都立刻迎過來。 外婆拿著湯勺子出來時,見了江逾林第一眼就贊嘆道,“好一個敞亮的小伙子”。 陸潺潺笑著戳了戳江逾林,“我說什么來著,長輩們可喜歡小輩穿這種衣服了?!?/br> 陸清泉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會喝酒么?” 被趙敏瞪著眼睛拉開。 江逾林笑著一一問好,并送上大包小包的禮物。 當(dāng)把其中一份給陸清泉時,他臉上有些許遺憾,“給叔叔帶的茶葉,早知道叔叔喜歡酒,我該帶酒來的?!?/br> “這有什么呀,我長輩收你小輩的禮還沒嫌害臊呢,茶葉我也喜歡?!标懬迦笫忠粨]拉江逾林往里走,“進(jìn)屋說進(jìn)屋說。” 陸潺潺一家人都很熱情,但江逾林畢竟是驟然從冷冰冰的自己家,到了這種真正有人情味的地方,心里雖然暖得厲害,身上卻控制不住的僵硬。 陸潺潺按著他在沙發(fā)上坐下,還在想要怎么才能讓他放松一些,表嫂懷里的貓就直接蹦到江逾林身上。 江逾林更是渾身一顫,然后極度僵硬地捧住貓。 這貓比上一次江逾林去看時長大了太多,已經(jīng)有要成為一只真正的肥橘的趨勢了。 貓咪一點不怕生地窩在江逾林懷里,還一個勁蹭他的下巴。 江逾林撓著貓咪的后頸,驚訝中帶著喜悅道,“它竟然還記得我嗎?” 話向來很多的一大家子人,忽然沉默了。 “額……也不見得,”最后還是表嫂跳出來當(dāng)了惡人,“寶貝它笨得很,想記住你太難為它了,它只是喜歡帥哥而已。” 江逾林的喜悅凝固在俊臉上。 陸潺潺憋著笑安慰道,“沒事啊班長,起碼證明了你顏值的優(yōu)越?!?/br> 他想了想繼續(xù)說,“你都不知道寶貝當(dāng)初多高傲,對別人都愛答不理的,獨獨只黏我們一家人,我們最后總結(jié)出的原因是顏值,而這只貓是個顏控……” 江逾林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陸祺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懟陸潺潺,“我說你能不能低調(diào)點,我們家人好看這事還用你說嗎?” 江逾林不知道被戳中了哪里的笑點,僵硬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縫,低低笑了幾聲。 他這幾聲就像摁了個笑聲開關(guān),全家人憋了半天的笑都在此時迸發(fā)出來。 江逾林懷里抱著貓,眼里是陸潺潺和他的家人們的笑臉。 在這一刻他才忽然覺得自己真正融入了這種氛圍,家里溫暖涌動的氣流順著四肢流向全身,心臟被裹得酸酸麻麻。 江逾林顛了顛懷里的貓咪,問陸潺潺,“所以它到底叫什么名字?”一直就只聽他們寶貝寶貝地喊。 “就叫寶貝呀,”陸潺潺的笑還掛在臉上,“陸寶貝。” 江逾林怔愣了一瞬,他看看陸潺潺的小梨渦,又撓撓貓咪的下巴,喃喃道,“陸寶貝?” 也不知道在喊誰。 · 晚飯的時候,陸清泉想跟江逾林陸祺他們喝兩杯小酒,偷偷摸摸把小酒杯放到餐桌上,酒蓋子都還沒打開,就被趙敏制止了。 趙敏揪著他的耳朵連連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喝酒少喝酒,你不聽就算了,還想帶著孩子們喝算什么事?” 陸清泉吃痛地拍趙敏手背,瞥瞥江逾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佯裝嚴(yán)厲,“你趕緊放手,當(dāng)著孩子面干嘛呢?” 江逾林早就被陸潺潺科普過“耙耳朵”三個字,絲毫不覺得這個畫面奇怪。 他認(rèn)真道,“沒事的叔叔,我知道,這個叫‘耙耳朵’。” 陸清泉一聽,先是愣了愣,見江逾林認(rèn)真的樣子不似作假,便也不裝了。 他拿起湯碗碰了碰江逾林的杯子,說,“既然這樣,叔叔就好好跟你談?wù)勎覀儼叶溥@個優(yōu)良傳統(tǒng)?!?/br> 江逾林做了個請的手勢,洗耳恭聽。 陸清泉清了清嗓子,開口,“耙耳朵什么意思,顧名思義就是耳根子軟,聽老婆的話,你是不知道啊,”他手一擺,臉上盡是苦楚,“當(dāng)初多少男人拿這個來笑話我們?!?/br> “可耙耳朵怎么了嗎,你愛你老婆,當(dāng)然愿意事事寵著她聽她的?!?/br> “你看那些以前笑話我的,現(xiàn)在沒一個過得比我好,也只有我娶到了這么漂亮的老婆……” 這下?lián)Q趙敏有些害羞了,她往自己老公嘴里塞了一塊rou,“好了,跟孩子說這些干嘛,rou都堵不上你的嘴嗎?” “我的話不對么?”陸清泉拍拍趙敏的手,看向江逾林,“不是我說,娶了老婆又不寵那娶來干嘛呀,你說是不是小江?” 江逾林聽得極度認(rèn)真,連連點頭,“是是是。” 他看陸清泉的眼神,也從剛開始對長輩的敬重,變成了一種相逢恨晚的遺憾。 要不是在吃飯,他真的有可能掏出筆記本把陸清泉的鬼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來。 江逾林起身,給自己盛了碗湯,雙手奉道陸清泉面前。 “叔叔您每一個字都說進(jìn)了我心里,晚輩無以為報,在這里以湯代酒敬您一杯?!?/br> “好啊好啊,”陸清泉沒想到這樣也能遇到知己,趕緊站了起來,跟江逾林湯碗碰湯碗,“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