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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電話》。 電影一開場,就是一個陰森森的午后,天上是密布的積雨云,隱隱有雷聲傳來。隨著鏡頭移動,畫面逐步來到一個高層公寓。屋內(nèi)光線極暗,此刻沒有一點BGM,但壓抑恐怖的氛圍已經(jīng)在這昏暗的房間烘托出來。 突然間,房間里的某個角落傳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畫面慢慢移動,來到了聲音發(fā)出的地方。那是一臺老式座機(jī),然而這個房間里,卻并沒有能接電話的人。 鏡頭就這樣鎖定了座機(jī),大約二十秒后,一只慘白的手從屏幕下方伸出,接起了電話。 下一秒,鏡頭一轉(zhuǎn),直直對著座機(jī)對面的鏡子。然而鏡子里,卻是什么都沒有。 恐怖的狀況在頃刻之間發(fā)生,剛剛還干凈清澈的鏡面上突然泛起一陣血污,在血污之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張可怕的臉。這一幕出現(xiàn)時,坐在褚河清后排的女生忍不住驚叫,把褚河清嚇得抖了一抖。因為他的動作幅度略大,連方思煦都偏過頭注視著他。 意識到了自己的出糗,褚河清有點尷尬。他把手搭在扶手上,不知道該干什么。 然而下一刻,方思煦就伸手拉住了褚河清。他動作輕緩地掰開了褚河清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這件事發(fā)生的很突然,突然到褚河清來不及反應(yīng)??粗窍嗫鄣碾p手,頓時大腦當(dāng)機(jī)。 方思煦卻還跟沒事人一樣,還在輕聲安慰他。 “沒事啊,恐怖片而已,都是假的?!闭f罷,便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繼續(xù)道: “我拉著你的手,別害怕了。” 這時候褚河清終于明白了,方思煦這是以為他害怕恐怖片里的內(nèi)容呢。他本來想解釋一下他只是被后排的女生尖叫嚇到,可是感受著方思煦手中傳來的溫度,就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別過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褚河清甚至希望,這場電影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 第32章 父親 電影結(jié)束, 方思煦松開了褚河清的手,還頗有點戀戀不舍。褚河清的手涼涼的,就這么握著還挺舒服。 其實到后面, 他已經(jīng)不怎么在意電影的內(nèi)容了。后排的妹子叫聲太大, 完全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真是的, 害怕就不要來看恐怖片嘛。 直到出了電影院, 方思煦看到剛才后排的尖叫妹子正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一個高大男生的懷里,瞬間了然。 好家伙, 都是套路。 方思煦又隨口問了褚河清幾句對電影的看法,然而對方只是含糊不清地講了幾句“挺好的”, 這讓方思煦有點摸不著頭腦,搞不清他到底是害怕還是不害怕。 褚河清其實也沒怎么看下去電影的內(nèi)容, 畢竟他的注意力全被方思煦吸引過去了,哪怕妹子的鬼哭狼嚎都撼動不了半分。 電影散場后已經(jīng)很晚了,兩人互相道別后, 便各自打了車回了學(xué)校。 回去的路上, 方思煦一人看著窗外的景色發(fā)呆。此刻出租車正路過一片小區(qū),方思煦的家就在這里,但他卻絲毫沒有回去的興趣。 他不想面對他那個喜怒無常的父親,只想選擇逃避。 雖然他知道,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每每想到這里, 方思煦只能無聲嘆息。不知不覺, 出租開到了學(xué)校大門口。方思煦下了車, 就感到陣陣?yán)滹L(fēng)往脖子里鉆,他被凍得一哆嗦,一路小跑回了寢室。 一到寢室,就收到了褚河清報平安的消息。同時還有褚寧樂發(fā)來的簡短兩個字:“如何?” 方思煦笑笑, 直接發(fā)過去一個“不愧是我”的表情包。只是回完消息后,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寢室,不免覺得心里也空嘮嘮的。 褚河清過兩天就去親戚家的超市報道,也不能老是打擾人家。 也不知道假期,當(dāng)初victory的隊友們?nèi)ツ睦铩?/br> 據(jù)他了解,老韓和社長都不是a市本地人。而季星暉寒假要跟家人去南方過年,那么只剩下李秋月…… 這樣想著,方思煦給李秋月發(fā)了條消息。 『我?我假期要跟我爸媽出去旅游來著。沒事,等我回來找你出去玩?!焕钋镌潞芸旎貜?fù)。 方思煦看著手機(jī)屏,無奈笑笑,心里多了幾分落寞。 他有多少年沒跟爸媽一起出去過了? 還記得小時候,父母還沒離婚,他老爸也不是現(xiàn)在那副死樣子。那時候他父母感情還不錯,經(jīng)常帶他去游樂園玩,也會給他買好多吃的。 不過以后,永遠(yuǎn),可能都沒機(jī)會了吧? 方思煦癱在椅子上,無聲嘆了一口氣。 罷了,明天就回家吧。 …… 因為家住本市,方思煦也沒什么行禮好收拾。反正假期學(xué)校又不是不讓進(jìn),忘帶什么自己回來拿就好。所以他只是簡單收拾了幾件冬季的衣服,拎好直播設(shè)備和充電線,直接打車回了自家老小區(qū)。 方思煦拎著行禮,輕車熟路地走在小區(qū)縱橫交錯的小路上,很快到了單元門口。他輸入密碼開了門,慢悠悠上樓。結(jié)果還沒等他走到家門口,就聽到了巨大的爭吵聲從自家屋子里傳出來。 “你這是干什么?怎么又喝成這樣?!”一個女人扯著脖子沙啞地喊著,幾近破音。 “什么我……喝成這樣,男人應(yīng)酬,應(yīng)酬懂不懂!”一個說話含糊不清的男人,大著舌頭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