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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父看著女兒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又是氣的夠嗆。 “反了反了, 一個兩個都反了天了!” 說著,他自己回了臥室, 狠狠甩上了門。褚母看著一雙兒女,有些埋怨道:“寧樂, 你說你沒事跟你爹犟什么!他年紀大了身體也算不上多好,你就不能順著他來嗎?” 褚寧樂搖了搖頭,說道:“媽, 你就當這是我遲來的叛逆期吧。” 褚母聞言頓時一愣, 她看了眼褚寧樂,又看了看褚河清,終是無奈長嘆,沒有多說什么。 可能真的是孩子大了,管不住了吧。不過她也沒什么立場說這倆孩子, 畢竟過去主要教育他們的都是褚父, 她這個當媽的也就負責衣食住行, 沒怎么關(guān)心過孩子心里怎么想。 想到這里,褚母突然覺得不太舒服,只好回到臥室,準備先去勸勸老公。 伴隨著父母臥房門的關(guān)上, 褚家兄妹同時松了一口氣。他們趕緊來到褚河清的臥室,把衣柜打開給方思煦換換氣。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方思煦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只是還沒等他說話,嘴又被那倆兄妹堵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方思煦似乎在褚河清和褚寧樂眼里看到了……一抹兇光? 方思煦這邊終于穩(wěn)定下來,褚寧樂躡手躡腳的走回客廳,仔細聽著父母臥室的動靜。她老爸似乎很生氣,老媽正在幫他順氣。目前看來,這倆人似乎不會出來的樣子。 想到這里,褚寧樂稍稍松了一口氣。她回到褚河清的房間,把方思煦從柜子里拽了出來。她看著方思煦,急匆匆拉著他邊走邊說著: “趁著我爸媽在房里,你趕緊走……” 只是他們剛走到褚河清臥室門口,就聽到客廳里傳來一陣“咔噠”的開門聲,褚父褚母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那一瞬間,方思煦和褚家兄妹驚出一身冷汗。還是褚河清反應(yīng)快,趕緊把方思煦拉回身邊,又把他塞回了衣柜里。 由于他們的動作很急,也弄出了不小的聲音,成功吸引了褚父褚母的注意力。二老面露疑色,一起走到了褚河清房中,看著滿頭大汗的一雙兒女,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 “你們在搞什么?”褚父嚴肅問道。自從褚河清出事以后,他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褚河清和褚寧樂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然而褚父卻是不打算這么放過他們,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內(nèi),最終把目光放在了褚河清屋子里的衣柜上。 仔細想想,剛才聽到這倆孩子折騰的聲音,似乎有衣柜關(guān)門的動靜…… 褚父咳嗽幾聲,黑著臉走到了衣柜前,別人攔都攔不住。他一下子打開了衣柜大門,結(jié)果就見到了里面渾身瑟縮的方思煦。 方思煦就這樣和褚父大眼瞪小眼,最后遲疑片刻,還是怯生生道了句:“叔,叔叔好?” 褚父看著自家柜子里躲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青年,差點氣得背過氣去。不用多想,他也猜到了這年輕人的身份。 “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反了天了!” …… 方思煦,男,21歲。本是個前途大好的優(yōu)質(zhì)陽光青年,卻在今天,當著“岳父岳母”的面,物理層面上的出柜了。 這場面,可真是大型社會性死亡現(xiàn)場。 褚父怒視著方思煦,氣得渾身發(fā)抖。對于這個古板的老教師來說,他是怎么都想不到,這個帶壞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臉來他家里!還叔叔好,好個屁!他沒直接氣死過去都是心臟強大! 但是他還不能對方思煦動手,這個思想傳統(tǒng)的中年人始終堅持著自己的觀念和原則。哪怕方思煦犯了天大的錯,那他也是別人家的孩子。教育他是他父母的事,他沒資格也沒立場動手。 所以現(xiàn)在,五個人只能擠在一個十幾平米的小屋里干瞪眼,誰也沒有出聲打破這窒息的尷尬。 方思煦看著褚父褚母,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褚河清,終于咬著牙,從衣柜里走了出來。他面對這對老夫妻,沉著開口道:“那個……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也不想跟我說話……但是,逃避是沒有意義的,把河清關(guān)在家里切斷聯(lián)系方式,也絕對是下下策?!?/br> “畢竟……你們管得了他一時,管不了他一世啊。” 褚父聽著,頓時雙眼瞪得溜圓,他看著方思煦,厲聲道:“怎么小子,你想教育教育我?” “不敢不敢!”方思煦趕緊說到。他思忖片刻,又道,“其實叔叔阿姨,我主要就是想說……河清真的沒做錯什么,錯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當初在網(wǎng)上……也不會有這種事。” 說著,方思煦看著他們,居然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他這番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褚家兄妹趕緊走到他身旁想把他拉起來,奈何方思煦倔得很,怎么都不肯動。 他就這樣直視著褚父褚母,一字一頓地說著:“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的思想很傳統(tǒng),接受不了這種……‘畸形的愛情’。但是……就算你們可能會恨我,討厭我,我也還是要說?!?/br> “我是喜歡河清的,我是真的想跟他過一輩子?!彼痤^,認真道,“跟所有的普通情侶一樣,我一直是認真的,特別認真?!?/br> 聽著方思煦的話,褚河清也繃不住了。他也學(xué)著方思煦的樣子,一下子跪在了父母面前。 這一次,他也不會繼續(xù)逃避。方思煦都敢在自己父母面前說出心中所想,他也斷然不會讓方思煦一人承擔所有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