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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從錦囊中取出兩枚藥丸,是沈棲棠為村民解毒時,他暗中留存的,“如果可以,還請沈大人破解此藥的配方?!?/br> 話音剛落,灼炎神色匆匆趕來,見是沈杉寒便沒避諱,“侯爺!不好了家中出大事!姑娘把西園的兩座小樓都拆了!” 她拆過的也不止兩座小樓,這么大驚小怪做什么? 神子澈苦笑,“無妨,隨她高興?!?/br> “可是陛下賜的夫人們都無處可去,此刻正圍在侯府門前哭鬧!連六扇門的捕快都被驚動了!” “……” 沈杉寒扶額,訕訕,“國師還是先回去看看吧,那小兔崽子無法無天慣了,晚一步說不定連房子都給你燒了。” 知女莫若父。 等神子澈回了侯府,西園那兩座小樓早已燒得七零八落。 少女潑滅最后一簇小火苗,就見阿憐小臉慘白,直沖她使眼色。 “沈棲棠。” 男人的嗓音甚至還有幾分溫潤的笑意,卻陰森森的。 沈棲棠頓時汗毛倒豎,當下拔腿就跑,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命運揪住了后脖頸,“我知道錯了!” 神子澈扣住她的掌心,放緩了語氣,無奈,“我從未與她們有過瓜葛,但她們是陛下送來的,若是退回,那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br> “我知道,可是又不是我先動的手!”沈棲棠皺眉,“是她們背后議論傳到我耳中在先,又當面來找我的麻煩,我若還能繼續(xù)讓她們在這里安生度日,那也太對不起她們的‘期待’了?!?/br> 小庭院。 沈棲棠取出那白犬身上的銀針,片刻,狗醒轉(zhuǎn)過來,發(fā)出細弱的“嗚”聲。 院子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都跪著,頂著釵環(huán)的高傲頭顱此刻倒是都低得恨不能埋進地里,連大氣都不敢出。 “菜里下藥,是誰的主意?”神子澈盯著那些還未撤走的菜式,問。 跪在次位的女人連忙摘清自己,“是周jiejie說要給新來的meimei一點顏色看看,妾身們不敢違抗……” 蝶釵女人不敢置信,怒罵,“賤人!分明是你先找來的瀉藥,怎可全都怪在我頭上?!” “灼炎,都帶走?!鄙褡映喊櫭迹吧蚬媚锸潜菹碌馁F客,也是侯府的貴客,若將來再有這種事,絕不止趕出府這么簡單。” 他嗓音沉冷,女人們紛紛驚慌求饒,但很快被帶了出去。 聒噪聲消失后,院落重歸寧靜。 “可惜了這一桌菜,難得廚娘今日高興?!鄙褡映喝岷土嗣佳?,苦笑,“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后,她非要說你自盡是我始亂終棄的緣故,后來那些女人進門,她更是沒做過一頓像樣的東西。” 阿憐不禁好奇,“還有這么任性的廚娘?消極怠工得罪主人家,就不怕被趕出去?” 神子澈低笑,“人不是我招進來的,我哪敢趕她走。” “那位jiejie廚藝一等一的好,我可是花了很大工夫才讓她答應來府上做菜的?!鄙驐难笱笞缘?,“這桌菜是吃不成了,我們?nèi)ズ髲N找她現(xiàn)做。” …… 后廚,女人一雙美目死死盯著爐中的烈火。 火光里,豎著個焦黑的影子,像極了砧板上的雞爪。 “姜jiejie,那是什么啊……” 幫廚的小丫鬟想到了什么,躲在女人身后瑟瑟發(fā)抖。 良久,女人閉上雙眼,熾烈的火光仿佛還在眼前瘋狂地跳躍著,“是手?!?/br> 第60章 夢里,也有一場大火 剛到后院,沈棲棠就聽見小姑娘尖利的叫喊聲,心底咯噔一下,“這頓飯……” “怕是吃不成了!”阿憐十分熟練地接茬,一臉誠懇,“姑娘,聽我句勸,回頭打聽一下哪座佛寺靈驗,該上的香還是不能省著?!?/br> 走到哪里都得出事,這運氣,若去六扇門,那大概不到一年就能升總捕頭了。 廚房都是些rou魚蝦蟹,本該氣味熏人,此刻卻被一種濃郁又怪異的焦灼味充斥著。 “小棠!你真的回來了!”廚娘見了沈棲棠,就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飛撲上來,“快來看看,這爐子里好像有只人手!” “……”是該去寺里燒香了。 沈棲棠沉默著,就近舀了勺清水潑熄火焰,找來燒火夾取出那塊焦黑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嗯,先報官。” 神子澈今日也夠忙的,才出府門不遠,又被請了回去。 同來的還有六扇門的捕頭。 沈棲棠安安分分待在人群外,可憐巴巴望著廚娘,“姜姐,還有吃的么?” 廚娘美目微睜,“我給你做了那一桌子菜還不夠你吃的?” 數(shù)落歸數(shù)落,她還是從籠屜里取來幾只熱乎的白面饅頭,分給她們,“小心燙!” 沈棲棠咬了一口,愣在原地。 廚娘不解,“怎么了,沒熟嗎?” 少女僵硬著臉,沿著那塊咬痕,將饅頭掰開,一小塊重物啪嗒落地…… 沈棲棠視線飄忽,不敢向下看,顫聲問著,“是什么?” “……” 沉默半晌,阿憐和附近的幾個小丫鬟再一次被嚇得吱哇亂叫,“手指!是手指!” 不遠處,捕頭與神子澈都聞聲趕來,也都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那截手指被蒸過,顏色很淡,但指甲卻泛著淺淡的青黑,是中過毒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