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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過意不去,她也不想答應。 如果真的要她出面做些什么,尋常小忙也就罷了,但上一次秦寄風現(xiàn)身,朝廷便一直派人在城中搜捕他們的下落,如今都仍未撤去。 何況柳赴霄還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之一,搜捕上邪門的事,他一樣有份。 若他假意請她幫忙,實際上卻是為了替皇帝抓人,那豈不就是設了個圈套等她鉆? 上邪門的人會不會有危險還兩說,至少沈家便是首當其沖第一個受害的。 沈柳兩姓門戶就不合,這節(jié)骨眼兒上,她可不想為了仇家的外甥女而以身犯險…… 第73章 這些我都要了 她的指腹無意識摩挲著紙面,思忖良久,“比起寄希望于上邪門,倒不如從別處著手。你meimei身亡也就在這半個月間,若城中還有因服食砒霜殞命的年輕女子,或許會有所關(guān)聯(lián)?” 比如前幾日在相思亭毒發(fā)墜樓的姑娘。 柳赴霄眸光黯了黯。 “死者長已矣,我不想為了已成定局的事,搭進些沒必要的損失,還望柳大人見諒?!?/br> 扶危濟困大公無私,只有圣人才干得出。 她不過是個自身難保的小女子。 “明白的?!?/br> 柳赴霄無可奈何,起身理直了衣襟,很快告辭。 少女直等他走遠了,才扯了扯神子澈的袖口,小聲問,“他該不會因此懷恨在心,去皇帝面前告我的狀吧?” “應該不會?!?/br> 一路相處,不難察覺,柳赴霄是有傲氣在身上的。 再者說,他都已經(jīng)騙了皇帝,至少在沈棲棠的問題上,與他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想了想,“有過欺瞞先例的心腹,便是心腹了。言而無信又自毀前程的行徑,他做不出?!?/br> 沈棲棠聞言,一喜,“那我豈不是可以拿這個去威脅他,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唄?” “……”快收了神通吧。 侯府的書房清凈,神子澈卻也不能整日都待在家中。 就算他肯,沈棲棠也要不肯了。 “你說這人他是不是開了天眼了?我明明就只透露了一點點,他居然就猜到了!”少女右手當空比劃著,十分想不通。 她今日出門沒敢偷懶,易容后的五官十分尋常,除了端正干凈,就再也說不出別的什么形容。 只有那雙眼睛,光華流轉(zhuǎn),張揚的性子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要是再和他獨處下去,我這心中所想恐怕都要像寫在臉上一樣了?!?/br> “哦?!?/br> 阿憐一心撲在賣首飾的小攤子上,壓根兒就沒聽見她說了些什么。 這攤子擺在街角,離車水馬龍的長街只是幾步之隔,卻沒有客人光顧,十分冷清。 甚至連初夏毒辣的陽光都被前面的屋舍擋住,照不到這里。 “怎么會把攤子擺在這種地方,生意能好么?”沈棲棠有些不解,低頭看向小姑娘挑揀出來的簪子,愣了愣。 這小攤瞧著簡陋,簪子卻都是真金白銀、寶石珠玉打造而成的,樣式也格外新穎,就算放在珠寶行里也不會顯得遜色。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攤主,是個三十出頭的村婦,模樣平平無奇,衣著也平平無奇,手指粗糙,指縫里甚至還沾著些黃泥,應是常年務農(nóng)之人。 阿憐對著銅鏡試釵,興沖沖,“快幫我看看,這兩支步搖哪個更合適?” “都買了吧。” “不是說沒錢了么?” “萬一不貴呢?”沈棲棠裝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問那攤主,“這兩支步搖多少錢?我們都要了。” 婦人張手比了個數(shù),“五十文一支,都一個價?!?/br> 沈棲棠挑眉,“這些都是五十文?” 農(nóng)婦點點頭,忖度著她的神色,試探,“如果姑娘實在喜歡又覺得貴,那您出個價錢也行?” “不,就五十文,我全要了?!鄙驐男α诵?,“不過我們還要再逛逛,不方便帶走。麻煩您幫我們送到家里去,家中阿姐自會付錢給你?!?/br> 她報了個地址,是原先姜不苦那間舊院子。 姜家那小情郎是讀書人,身子骨格外弱,雖說及時服下了解藥沒有性命之憂,但三天兩頭咳嗽,總不見好,沈棲棠見姜不苦心不在焉,索性放她回去照顧人。 這會兒,應是還在那里。 農(nóng)婦見她闊綽,大喜過望,一疊聲答應下來,推著車就往她說的那個地址去了。 阿憐呆呆望著那小攤推車消失,一時都不知道該為那件事感到驚訝。 “姑娘,那些簪子,不像粗制濫造的便宜貨?。俊?/br> “這攤主也不像是生意人啊?!鄙驐男?,“你想想,就算是便宜貨,也比她發(fā)髻上那支木筷子值錢,她既然有這些金銀珠寶,為何不先將自己拾掇拾掇?” 阿憐不解,“對啊,為什么?” 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了,女客才會被吸引,才會爭相效仿??! 沈棲棠笑而不語,一指前面的布莊,“走吧,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匹‘勾魂錦’?!?/br> 第74章 勾魂的錦 城東的弄堂里,私宅已被姜不苦收拾得煥然一新,只是這條巷子幾乎無人居住,沒有人煙氣,還是顯得荒涼。 “你說是兩個小姑娘讓你把這些簪子送來的?” 姜不苦打量著簡陋推車上珠光寶氣的首飾,不禁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