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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見過,他也一定耳背。 世上居然有人會把她的琴音與神子澈的混為一談! 這還真是所謂的“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呢…… 少年顯然不信,還喋喋不休地說著指認(rèn)的話,又急于求證似的,望著阿憐,“姑娘!我也一定在春深閣里見過你許多次了,不可能認(rèn)錯的!” 阿憐一愣,接到沈棲棠的眼色,立刻換上乖巧和煦的微笑,無辜地?fù)u頭,“這怎么可能?我和jiejie都沒有去過回風(fēng)城,怎么會在什么春深閣見過你呢?” “不可能!天底下哪里會有長得這么像的兩個人!”少年一口咬定,又絮絮叨叨說了好些春深閣里的事,“后來我還問了別的姑娘,他們說那日彈琴的,就是那位名聲大噪的舞姬!” 阿憐哪里見過這么啰嗦的人,生怕再多說一句,又會惹來他更多念叨,不禁訕訕地閉了嘴。 少年旁若無人地說著,又將目光轉(zhuǎn)回沈棲棠臉上,雙目含情,十分委屈,“她們還說,你只是暫居春深閣,又精通易容之術(shù),容貌也千變?nèi)f化!我還以為酒宴一別,這一生都不能再見你了……” 沈棲棠,“……” 國師說得對,這種不入流的地方,果然是不該來的! 第117章 連夜跑路 沈棲棠悔不當(dāng)初。 她當(dāng)時沒能甩掉這小子,被一路跟到了沈府。 此后三天兩頭就光被他纏著,什么事都沒能做成。 “娘??!”沈棲棠好不容易盼走了這粘牙的牛皮糖,一頭栽進(jìn)沈夫人屋里,小聲埋怨,“管家整天放這種人進(jìn)來,您也不管管!” “什么叫‘這種人’?”沈夫人放下了針線,笑著啐她,“那是溫老先生家的小公子,他祖父和你祖父從前還是忘年交呢。這小公子是老先生的長房嫡孫,與你還有些淵源,人家攜了禮來登門拜訪,怎么能趕他走?” 沈棲棠倒茶的手一抖,連茶葉都灑出去了,“……該不會就是您先前說的那個溫家?” “是啊。”沈夫人有些感慨,“我原先聽說這小公子整日流連花樓,放縱成性,不思進(jìn)取。不過眼下瞧著,談吐不俗,禮數(shù)也周全,更難得的是,他被你這么嫌棄,居然還沒嚇走……” “死皮賴臉也是優(yōu)點?” 沈夫人橫她一眼,“這叫什么話?這說明人家對你還是頗為上心的。雖說——” 她欲言又止,良久,才又接著說,“總之,先讓娘瞧瞧?!?/br> 女人的心,沈棲棠永遠(yuǎn)都摸不明白。 她打了個寒顫,回了屋,連夜收拾行李跑了。 侯府,神子澈才睡下,就聽見隔壁庭院傳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膭屿o。 他提了燈,披衣出門,只見月色下,一道人影正用力晃著門板。 天邊烏云蔽月,燈盞里的燭光最先照見了她背上的包袱,“阿棠?” 少女一愣,回頭,訕訕地笑了笑,“你還沒睡?我上次搬走的時候好像把這扇門摔壞了,打不開……”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在燈下端詳著門鎖,“接連幾日都沒來,還以為你又生氣了。怎么挑這個時候回來,阿憐呢?” “事發(fā)突然,來不及帶上她了?!鄙驐膿项^,有些苦惱。 但這事兒又不好明說。 不然他就會知道,她又偷摸去了相思亭,還招惹了一塊早年和她有過有婚約的牛皮糖。 她忖了忖,還原了沈夫人說話的精髓,“總之,先回來躲一躲。這門還能開么?” “被木栓卡住了。若用內(nèi)力震碎,今夜就不能關(guān)門了。天色太晚,等明日再找人來修,可好?” “那我不是還要回去住?” 神子澈見她一臉懊喪,不禁低笑出聲,揉亂了她未梳起的長發(fā),溫聲,“住我那里,我去書房睡?!?/br> 好不容易才回來了,哪里還能這么輕易地放回去? 一宿無話。 翌日清晨,沈夫人派人去喊沈棲棠用早膳。那大丫鬟回來時,神情十分鎮(zhèn)定,早已見怪不怪,“小姐不在屋里,幾件衣衫與常用的小玩意兒也都不見了,興許是跑了?!?/br> “……小兔崽子!我怎么就給她生了這兩條腿!” 大丫鬟笑嘻嘻,“多半還是回了長毅侯府,夫人若是要抓小姐回來,也容易的。” “罷了,由她去?!鄙蚍蛉耸炀毜財[了擺手,嘆氣,“若是那溫家的小公子再來,就讓他去長毅侯府找人?!?/br> 大丫鬟愣了愣,有些猶豫,“可萬一要是這小公子與他們家的小侯爺鬧起來,只怕最后吃虧的還是咱們小姐?” 沈夫人一哂,“她能吃什么虧?” 再說了,這麻煩分明就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本來都已經(jīng)替她回絕了溫老夫人了,誰知她又不知怎么自己把人惹上門來。 “要是真的鬧起來,能讓她長長教訓(xùn),也好?!鄙蚍蛉伺踔嗤?,半晌,還是沒能完全放下心來,“晚些時候,你再找個人去看看?!?/br> “是?!贝笱诀呷讨?。 喏,五小姐那點口是心非,還不都是遺傳了夫人的嘛! 第118章 他們相見了 興許是近來認(rèn)床的緣故,在熹光探入窗戶之際,沈棲棠就茫然睜了眼,盯著上方不怎么眼熟的紗帳,理智逐漸回籠。 暖閣里點了紫檀香。 良久,她才記起來自己在神子澈屋里的暖閣住了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