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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衣櫥外,少女不動聲色拾起面具,探究的視線隔著門縫,正好與他對上。 “長本事了,從暗道去城郊尋歡作樂也就罷了,現如今居然還明目張膽地混進城里來了?怎么,又抓了賊,給你鉆了個新的路線?” 她似笑非笑,藏在婦人們的說話聲里,只有衣柜里的虞沉舟聽得分明。 他上次從書樓回冷宮時,面具就掛在腰間。 沈棲棠自然認得出。 “沒有,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先把面具給我……” 虞沉舟顫巍巍開了一絲柜門,伸手。 少女沒理會,端詳著面具,“求人就這態(tài)度?” “……”青年抿唇,遲疑片刻。 身后,也不知秦綺說了什么,眾人都低聲議論起來。 虞沉舟有些慌,咬牙,“小姑姑,求你了,就幫我這一次!” “這還差不多?!?/br> 沈棲棠咧嘴一笑,還想再逗幾句,但長公主喊她,為免真惹出麻煩來,她才將面具塞了進去,將櫥門平齊,“怎么了?” 秦綺手中有一瓶藥,青色瓷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上面貼著的小紙條寫了三個字,有些詭秘。 少女一怔,“續(xù)玉蠱?” 第133章 莫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大啟的蠱蟲,多半都是從南域弄來的。 她對蠱也算頗有研究,卻從未聽說過這么個名字。 秦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解釋,“這蠱是南域王年初才養(yǎng)成的,武林盟從魔教手中截獲,妾身機緣巧合下正好得了一對。公子服下這續(xù)玉蠱,五日之內,就可令斷骨重生,最多不出兩個月,雖不能習武,但行走并無大礙?!?/br> 若無大礙,眾人便不會是這么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了。 沈棲棠沒等到她的轉折,略一思忖,“然而這蠱有毒?” 秦綺點點頭,“毒性極烈,目前尚無能將此毒根除的先例?!?/br> “……”難怪要喊她。 拔除蠱毒本就麻煩,尤其是這些連南域養(yǎng)蠱人自己都沒找出辦法的蠱。 否則,這世上也就不會有百毒經卷的存在了。 沈棲棠沉吟片刻,“兩個月為期,不一定能行,但可以一試。” 秦綺目光閃爍,很快垂落,寫了張方子,交給長公主,“搗碎后敷在傷處包扎,每日一換。若能找到拔蠱的辦法,用了這藥,恢復起來也會容易許多?!?/br> 老太太仍然有些放心不下,“除了這種蠱之外……” “恕妾身短見,除此之外,尚未能想到有什么可用之計?!?/br> 有也不會拿出來。 這續(xù)玉蠱,本就是得到上次那張藥方后,右護法為了試探沈棲棠的深淺,特意回去取來的。 原先是想在府里找個人,打斷骨頭,再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去的。 誰知這小兔崽子的親戚里就有個現成的瘸子,也算省了不少工夫。 幾位老太太都對此頗為心焦,沈云苓的父親雖不常回本家,卻也一直都在為親眷奔走。更何況這小公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還和虞沉舟混到了一起。 三面情誼,沈棲棠想不上心都不行。 她回了侯府,便將房門反鎖,一心搗鼓起拔蠱的事。秦綺沒能混進去,只好回別苑等候。 傅卿瑚被送走后,留在這里的護衛(wèi)便都撤走了,只有大門外留了幾個值守,無事絕不會闖進來的。 秦寄風一行人與那些女人話不投機,也聚在一起,關門卸下了偽裝,躲在內室里。 白天裝成女人模樣,走路說話都得端著,好不容易松快一陣,眾人連形象都顧不上,雅致的繡房全然成了土匪窩。 右護法嗑了兩斤瓜子,嘴皮子都有些上火,對著菱花鏡給自己上藥,邊含糊不清地說,“南域那位王行事,一向都不考慮后果。他養(yǎng)的蠱,幾乎都沒有拔除的指望。兩個月會不會太倉促了?我看她根本就是想給幾位老太太希望罷了?!?/br> 雙腿橫在茶案上的男人不認同,慢悠悠地道,“那可未必,多情蠱也是南域王的手筆,閑居不就是解藥?按這么個思路,妖女若真能想得出辦法,解藥必定也是可與閑居、清凈翁相媲美的奇毒,除了毒經,咱們還能白拿個新方子,何樂不為?” “門主,依你看如何?” “……” 秦寄風只倒在榻上,將臉埋在枕中,一言不發(fā)。 眾人都一愣,“門主?” 男人完全沒聽見他們說了些什么。 抬眸,他視線漠然掃過眾人的臉,向來風流妖佻的嗓音低沉得嚇人,極為危險,“我不管結果如何,但倘若這件事,將來傳出任何風聲,莫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雜亂的釵環(huán)上,眾人立刻明白了他說的是哪件事。 右護法打了個寒噤,連連點頭,“是是!這個自然!” “對啊,我們絕對不會往外說的!我們自己不也扮上了么,傳出去,對誰都不好!等拿到了毒經,我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也從來都沒到過侯府!” 下屬們紛紛拍著胸膛打包票。 秦寄風略微安心了些,“只要騙取了兔崽子的信任,徐徐圖之,就算不能拿到毒經,至少也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一定要多加小心,絕不能被神子澈那小子看見?!?/br> 那人眼光毒辣,這點脂粉,怕是瞞不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