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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拉著她的袖角,委屈巴巴。 “太妃說你得住在這里,還不能出去?!鄙驐膼毫拥厝鄟y了小姑娘額前的碎發(fā),笑嘻嘻,“嗓子我還得再想想辦法,等有了主意,回來治你。平日里自己也多注意些,忌口也忘了?!?/br> 小姑娘低著頭,扒拉她的掌心寫字。 但太癢了,沈棲棠沒察覺到,“是要給你帶什么吃的么?還是首飾,或者什么打發(fā)時間的小玩意兒?” “……”沒明白就算了! 百歲鼓著腮幫子,跑進(jìn)里間去了。 “這么別扭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情郎!” 少女隔著門喊她,嬉皮笑臉地打趣,一刻都沒正經(jīng)的時候。 百歲靠門抱膝坐著,將臉埋進(jìn)臂彎。 她一閉上雙眼,仿佛就能想起某日燈火下,少女那張明艷的臉。 神情跋扈,星眸漠然盯著她,輕蔑而嘲諷,“若是姑娘家才能私底下‘談’的事——是看上了我的什么人,還是看上了我?”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恨。 卻又好笑。 才不是看上她了…… 只是覺得她配不上國師,想教訓(xùn)她一下罷了。 可如今,反而覺得,或許像國師那般冷漠得只知利益算計(jì)的人,才是真正配不上門外這個大傻子。 這個人,掌心很涼。 可心頭血卻guntang。 …… 沈棲棠是撲進(jìn)侯府的大門的。 她剛下馬車,抬眸就對上了那雙桃花眼,一時雀躍,邁上臺階反倒忘了門檻。 幸好神子澈反應(yīng)快。 否則,雖然不至于受傷,但光天化日,在眾目睽睽下丟人,也怪沒面子的。 沈棲棠訕訕地松開他的衣襟抹平,先目送老夫人回了小院,才牽著神子澈的手進(jìn)前廳,笑,“你今日怎么沒去官署?” 青年垂眸淡笑,“休沐。” “當(dāng)真?”少女扳著手指算了算時日,正兒八經(jīng)的,倒像是街頭算八字的道人,“分明還有兩日才休沐。” “你不是連生辰都不肯記么,怎么休沐的日子倒算得一清二楚?” “我哪里沒記了,你生辰不就是重陽么,還有好幾日才——”沈棲棠理直氣壯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了。 不是沒記住他的生辰,只是忘記算日子了么? 神子澈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yáng),輕咳了一聲藏住眼底笑意,“嗯?” 沈棲棠心虛地錯開了眼神,“不如……補(bǔ)一個吧?” “哦,怎么補(bǔ)?” 若只是和平時一樣,自然就沒什么特殊的意義。 長壽面她不會煮,就連清湯掛面都會燒糊。 至于別的菜色,她做的更是難以下咽。 若只是作為禮物敷衍也就罷了,萬一再禍害到自己就不好了…… 沈棲棠思忖著,眸光一亮,“我爹和哥哥今日都當(dāng)值!” 神子澈一愣,“所以?” “我?guī)慊丶遥 ?/br> 第154章 你家池塘里養(yǎng)鯽魚??? 沈府,花園池塘東側(cè)。 管家訕訕抹了一把冷汗,欲言又止。 還沒等他斟酌好措辭,少女已經(jīng)收了漁網(wǎng),撈上一片鯉魚。 鯉魚還在濕噠噠的石子路上撲騰著,每一尾魚身上都或多或少扎著銀針,再怎么掙扎,也跳不回水里去。 一旁,國師也有些沉默。 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五小姐,那什么……這池塘里的魚,是老爺……” “都是一家人,爹的魚就是我的魚!大不了回頭買一池子賠他就是了?!?/br> 反正剛從宮里撈了一千兩,買什么都行。 沈棲棠望了一眼埋在柴火堆里炙烤的山脊,笑,“管家伯伯去忙吧,家里也挺忙的?!?/br> “……”不,這個時辰,各處都閑得只能看螞蟻打架了,就只有您這里最忙。 管家有些頭疼。 但他無論如何都是管不了這位五小姐的。 既然無法制止,不如加入。 他斟酌著,小聲問,“五小姐這里可缺調(diào)料?說起來,老爺新收的一批茴香不錯,還有桂皮和八角……” 神子澈默默聽著,不禁扶額。 果然,就算他不慣著這小兔崽子,也一樣會有人慣的。 反正不慣也管不了。 傍晚。 沈老爺子累了一日,饑腸轆轆。 剛一回家,就聞到了前廳傳來的香氣。 “這時辰還早,怎么就已經(jīng)擺飯了?” 沈廣白手搭帳篷遠(yuǎn)遠(yuǎn)眺望了一眼飯桌,“喲,吃魚。” 管家聽見聲響,從廳中迎出來,神情竟有些訕訕的。 老爺子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預(yù)感,顫巍巍,“今日,可有什么人來過?” “五、五——” 沈老爺子心底頓時“咯噔”一聲,打斷他,追問,“魚是從哪里來的!” 管家心虛地道,“是小姐自己買的,說老爺辛勞了一日,給您補(bǔ)補(bǔ)身子……” “補(bǔ)身子為什么要買鯉魚!尤其這條,還是黑色的!這紋路,分明就是我養(yǎng)在池子里的那幾條!”老爺子指著餐桌,氣得兩撇花白的胡須都打著擺子。 他深呼吸,平復(fù)良久,心如死灰,“說吧,她今日又抓了幾條魚?” “……都給烤了?!惫芗疫B忙補(bǔ)充,“但她在等魚熟的時候,又買了一池子!都已經(jīng)放回去了,大伙兒都數(shù)了,一條都沒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