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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棠等眾人離開,才迅速沿著那枚腳印,從后墻翻了出去。 那人鞋上沾了泥,留下的印子雖淺,方向卻不難辨認。鞋印還沒干透,那人應該剛走不久。 等出了沈府,雖沒有印記,但這扇墻的轉(zhuǎn)角出去就是主街,街上商販眾多,想要不引人注目,就一定走不遠。 一個會輕功的人與阿殃在無人的小院里會說些什么? 沈棲棠想起先前有人雇阿殃打探的事,有些不安。 外人若拿錢收買她,怕是不成的,可如果用性命威脅她,就難說。 好在她事先在阿殃日常用的香粉里放了些東西,若有人短時間內(nèi)與她接觸過,雖不能追蹤,但靠近了定能辨認。 沈棲棠一路,只見一人穿著墨藍的外衫,張望了一下,閃身進了酒樓。 ——他這外衫,與溫少憫今日所穿的那一身,遠看確有幾分相似。 她跟了進去,繞過小伙計上樓,在第三層走廊里瞧見了那人,他進了一間玄字號的廂房,門上殘留著他推門時的淺淡香氣。 與阿殃接觸的定是這人無疑。 屋里,那人抱劍行禮。 桌案邊,鬢發(fā)花白的老者捻須,“找到那個乞丐了?滅口了不曾?” “有人突然闖了進來,沒能殺她。”那人有些局促,又低聲說,“但小人已從她口中得知了些線索,大人一定會喜歡的,還請先生傳達?!?/br> “說來聽聽?” “那小乞兒親耳聽見妖女與太醫(yī)令次子說起——” 沈棲棠雙目微瞇,火折子瞬間擦燃了迷魂煙。 還沒等迷煙伸進去,那人卻又接著說道,“據(jù)說那妖女親口懺悔,年幼她曾為了泄憤,給三王爺下了發(fā)作遲緩的劇毒,后來生了變故,她無法入宮,遲遲未能解毒,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悔之晚矣了!” 第179章 這人在說什么靈話? 這人在說什么鬼話? 沈棲棠一怔,迷魂煙卻沒收住,已經(jīng)戳在了暗處的窗紗上。 “那妖女還說,‘分明一心想完成阿姐臨終前的囑托,可如今卻反而幫了倒忙。她們所擔心的那些事,都已經(jīng)一一應驗了’!還有‘若不是因為這樣,虞沉舟自己那些打算也不至于功虧一簣,他分明是宮里長大的人,也不是個傻子,沒想到卻毀在了我手里’……” 老者皺眉,“那乞丐既已被沈家收下,會不會被她們指使,故意這么說的?” “那種小東西能知道什么?刀往脖子上一架,就什么都招了!若是他人有意指使,守口如瓶就是,那又何必主動提起三王爺呢?”屋里,那人又低聲說,“更何況,那小乞兒連‘虞沉舟’三個字都說不利索,更不知這就是三王爺?shù)拿?。?/br> “這倒也是。” “依屬下之見,此事頗為可信。您想,自從那妖女回京后,太醫(yī)令對那妖女的態(tài)度分明已經(jīng)有所轉(zhuǎn)變了,卻為何偏在前不久,再次與她鬧翻了?” 老者捋著花白的胡須,若有所思,“不錯。此事若被外人知曉,必定令人覺得沈家氣數(shù)將盡。況且陛下與冷宮那位的恩怨由來已久,一言難盡。太醫(yī)令那老頭向來迂腐,為了暫且按兵不動,所以仍舊請她赴壽宴,也免得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 這一番話讓他倆給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沈老爺子生怕自己命太長似的。 若能狠得下心棄了虞沉舟,直接向皇帝投誠不就行了? 還整天擔驚受怕什么? 最多也就是不被重用而已,但保全了一家平安,誰還在乎“太醫(yī)令”那破位置? 沈棲棠無言以對,屋里那兩人還絮叨,“還有,據(jù)說今日那妖女雖然赴宴,沈夫人卻一再當眾出言嘲諷。不和一事,恐怕并非空xue來風?!?/br> “哦,是么?”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慢悠悠地反問。 橫豎方才在街上那般明目張膽地打聽了這人的行蹤,若不做點什么就走了,回頭被他們察覺,反倒更令人疑心。 那就將錯就錯好了。 屋里那二人一驚,門已經(jīng)開了。 “家和萬事興,怎么就不和了?”她指尖捻著一只小瓷瓶,笑吟吟地俯瞰著二人,“煩請二位將這件事忘了才好,免得傳揚出去,倒成了我殺人償命。” 瓷瓶里的東西透明而黏稠,泛著詭異的香氣。 那二人想反擊,卻驚覺自己早已動彈不得,緊接著,就暈了過去。 也不知這兩位是哪家派出來的,若不是有意做戲,就是蠢得可以。沈棲棠皺著眉,將那香露倒進了二人口中。 透明的香露入口即化,能令人暫且忘記一些事,不過效果并不長久,也不是關(guān)鍵。 關(guān)鍵是,等這二人回到自家主子跟前,這香便能引著她找過去。 想想,還令人有些期待。 …… “所以,你將這東西交給我,是要我派人去追那陣香的去處?”官署內(nèi),神子澈端詳著少女遞來的銀色鈴鐺,挑眉,“就不擔心我知道了那人是誰,也不告訴你么?” “鈴鐺又不止這一個!這不是交給你更安全嘛?萬一我自己去了,被那家人逮個正著,豈不成了自投羅網(wǎng)了?你上次還說不準我以身犯險,若現(xiàn)在準了?” “不準?!蹦腥艘贿?,挑眉,“不過,報酬呢?” 第180章 誰沒正形了? 這種可有可無的“報酬”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