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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個人。 “那老不修平日里就不著四六的,凈喜歡鼓搗些沒根據(jù)的東西,不過人還挺和善的,也沒害人的心思?!?/br> 老爺子本就無心在太醫(yī)院里弄出什么派系,與眾太醫(yī)之間的關(guān)系都還不錯。 就連與他針鋒相對的孫太醫(yī),在他老人家口中也是夸贊居多,故而沈棲棠并不相信他對那魏慎行的判斷。 神子澈笑了笑,“不管有沒有這個心思,既然與他有關(guān),那查一查總是無妨的。” “只怕有了昨夜的前車之鑒,近來狐貍窩里風(fēng)聲緊,尾巴都收起來了。” “嗯。” 況且這陣子還有書樓那一連串的事,都與長毅侯府有些牽扯。 總不能什么都想查,什么都去管。 沉默著,阿憐提這個小竹籃,從門邊探頭張望了一眼,沒好意思打攪那邊談?wù)?,只壓低了嗓音小聲問沈夫人,“秋菊都采來了,現(xiàn)在就要晾干嗎?” “是要泡茶么?”沈棲棠踱過來,笑吟吟地問。 她這一走動,那邊兩人的視線也紛紛投過來。 阿憐一愣,點點頭,“對呀,夫人這些天心神不寧總上火,便弄些菊花茶降火氣,怎么啦?” “給我也弄點。對了,柳大人何時才回京啊,他這都走了有十天半個月了吧?” “應(yīng)該快了,左右不過就這兩天。” 沈棲棠若有所思,又問,“他去做什么了?” “就上回,好像是你給皇帝弄了藥,他們覺得管用,就讓太醫(yī)照著多弄了些,但還缺幾味藥草不好找,所以就派柳大人到層云城去調(diào)取?!?/br> 打探得如此細(xì)致,不愧是她。 沈棲棠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肩,一本正經(jīng),“某閣‘妖姬’的稱謂,還是給你比較合適?!?/br> “……”大可不必,自己留著吧。 層云城離王都有些遠。 去那里找藥,應(yīng)該是初秋在宮里時給阿扇的那一份。 是管用,卻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 根本就用不了多久。 老爺子對那張方子有些興趣,也沒拿那未過門的女婿當(dāng)外人,只隨意叮囑了幾句,就捧著桑皮紙鉆進了書房。 沈棲棠沒久留,被沈夫人又塞了一聲綾羅綢緞制成的新衣裳,便趁著那些發(fā)釵步搖還沒被搬出來,逃上馬車跑了。 “沈夫人也是疼你,才會如此,躲著豈不是沒有道理?” “那些簪子不是戴在你頭上,你哪里知道有多沉!再說了,我又不是做客來的,一家人之間,犯不著講什么道理和規(guī)矩?!鄙驐男÷暫吆哌筮?,“倒是你,‘沈夫人’、‘沈大人’地喊,偏又是國師,爹想讓你改口都沒好意思說?!?/br> 神子澈愣了愣,卻見少女滿臉戲謔,才會意是她故意曲解,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將人拘在臂彎里,“沈大人若聽了你這話……” “只會表示認(rèn)同,順便眼巴巴盯著你瘋狂暗示?!?/br> “……”確實。 他垂眸,低咳了一聲掩飾,頗為生硬地打散了她頑劣的心思,“不過那魏慎行,當(dāng)真打算交給柳赴霄去查么?” 此舉不見得穩(wěn)妥。 神子澈擺弄著她的發(fā)尾,低聲,“地宮那次意外,他一直都耿耿于懷,自然愿意幫忙。但若順藤摸瓜查到三王爺頭上,他絕不可能視而不見。” “這不是還有你么,總不會瞞我時是一把好手,瞞別人就不中用了吧?” 第220章 他受苦了 話音才落,沈棲棠就有些后悔。 彼此隱瞞的事,算是個繞不開的心結(jié)。 若照這么往下談,弄不好又要奔著吵架的方向去了。 一時有些沉默,直到馬車突然顛簸了一陣,車夫連忙拉住了韁繩,車外有女人的哭聲。 又是太平巷。 車前有許多人紛紛望太平巷里走,像是去看熱鬧的。 “回侯爺,是有一位婦人在哭,似乎是昨日傍晚那樁案子的苦主。”護衛(wèi)答道。 說起來,昨晚跟出去的那名暗衛(wèi),到現(xiàn)在都還沒傳回消息來。 二人對視一眼,下了馬車。 人群中,女人抱著一顆頭顱,悲慟欲絕。 從那頭顱的面目看,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那哀泣的婦人,卻是沈棲棠前天在周姓畫師家中所見的那一位。 “真可憐啊,聽說是上街買菜,弄丟了銀子,彎腰去撿,正好在那算命的破攤子底下找到了弟弟的頭……” “這是周家媳婦吧,前不久才沒了夫君,相依為命的親弟弟又身首異處,唉?!?/br> “要我說,他們家那就是被畫里的邪靈給纏上了,要不然好端端的,哪里會突然變成今日這樣?不吉??!” 謠諑紛繁。 沈棲棠盯著那少年還未完全走樣的臉,有些沉默。 拜訪周家的那天,小孩子就在窗邊盯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隔著未糊紗的窗格子,在陰森森的屋子里有些嚇人。 然而他就這么死了,死時,還穿著與她那日易容后一致的衣裳鞋子,連頭發(fā)都梳得極像。 神子澈見她出神,不著痕跡地?fù)踝×怂囊暰€,低聲,“先回去再說。” 這里的事,自有六扇門處理。 若被人看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豈不更能印證她便是那日闖入義莊之人? “喪心病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