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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有點怕邢局。他看了一眼齊麟,用目光告訴齊麟這是給他的東西后,便乖乖放在了桌子上。 齊麟看向邢局。 邢局正在沏茶。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每天都來一大堆文件讓我看,累了?!彼麨辇R麟倒上滿滿一杯鐵觀音。 齊麟把掌心放在杯子上,感受著杯口的熱氣升騰,“還是以前在江城的時候輕松,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去辦案,我跟在身后,什么事情都要教?!?/br> “都已經(jīng)過了好多年了,怎么感覺還是昨天的事情呢。”邢局捧起茶杯,“也是,那個時候你什么都不懂,現(xiàn)在倒是能獨當一面了?!?/br> “是教得好?!饼R麟說。 邢局抿茶的手頓了頓,“你真的這么覺得?” “當然。” 邢局呵呵笑了一聲,“但是你學的不好啊。我以前教了那么多,你好多重要的東西沒有聽進去。” 齊麟愣了愣。 邢局繼續(xù)說:“我第一次就告訴你了,不要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不要被自己的目光所遮蔽。但是,從第一案開始,你就忘記了這些。我知道,這些案子與你有關(guān),但是,正因為有關(guān),所以才需要站在第三人稱的角度看待問題,不是嗎?” 他長嘆了一口氣,“很多東西本來不想讓你參與的,但是時樂那孩子相信你,明里暗里幫了你好多?!?/br> 說完,邢局把茶杯放下,“沒猜錯的話,那個文件應該是給你的,去拿吧?!?/br> 齊麟走到辦公桌前,拿來文件夾,還沒打開,邢局又說:“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你父親的事情?!?/br> 齊麟停下手上的動作,“是時樂?” “不,不是他告訴我的,我在監(jiān)控里看到了時樂拿走了那個紅色的U盤。這孩子藏不住秘密,遲早會告訴你?!毙暇珠L走到齊麟身邊,從門口旁的深黑色木柜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卷宗,“這是當年的卷宗,復印本,感興趣可以看看?!?/br> 齊麟皺起眉頭。他先放下了關(guān)于謝言的資料,轉(zhuǎn)而查看起當年的事情。 與他自己預料的大差不差,而且真的沒有博士和那個孩子的參與。 所以,果真是自己的記憶出錯了。 但是那個孩子和博士的事情……他們找父親到底有什么事情? 還有,那個孩子,會是謝言嗎? 從年齡上看倒是吻合。謝言和齊麟是同一屆的,在記憶里,那個孩子和齊麟也差不多大。 “謝謝您,我知道了。”齊麟把資料收起來,和邢局道了謝,然后拿著謝言的指紋鑒定往外走。 在辦公室里,他打開了鑒定報告,結(jié)果顯示,兩者比對一致。 “可以了,去申請搜查令吧?!饼R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把這件事情拖得那么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才懷疑到謝言身上。 之前,所有的現(xiàn)場都做的十分干凈,關(guān)于謝言的痕跡一點也沒有留下。齊麟只知道有個幕后人,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 不知道為何,大家都堅定的保護著謝言的身份,到口里便成了“那個先生”。 “那個先生”,指得真是謝言嗎? 還是說,謝言背后還有其他人。 時樂也懷有這個疑問。驅(qū)車前往謝言住處時,時樂一直在副駕駛室上搬弄小王的箱子,他動動這里按按那里,最后把箱子還給了小王。 “這箱子干什么用的?”時樂問小王。 小王把東西裝好,和時樂解釋。這里面裝著測定血液反應的試劑和紫光燈,當紫光燈照射到可能存在血跡的地方,再用試劑檢測就可以。 說著,他拿出一瓶瓶的試劑,一瓶一瓶和時樂說,“這是酚酞,這是聯(lián)苯胺,這是魯米諾,這是過氧化鈉……” 時樂再怎么說也是正兒八經(jīng)考上的警察,雖然認不出來,不過小王這么一說他就有了印象。 “為什么會帶這些去謝言的住所?” 小王也不知道帶這些干什么。所有的命案都在其他地方發(fā)生,謝言的住所應該不會出現(xiàn)血液反應。 “為什么?”時樂又問齊麟。 齊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你想一想魏景山的事情,從我們在夾娃娃機前面看到他開始。” 時樂回憶了一下,“那天我們在夾娃娃機前看到了他,然后便去吃了個飯后回到我家,再然后……就被偷襲了?!?/br> “是的,但是法醫(yī)檢測的結(jié)果顯示魏景山的死亡時間在我們被偷襲之前,而且他的第三脊柱有不正常前折裂隙。一個向后處決的死法,怎么可能向前折呢?”齊麟目視前方開著車,“大王一直懷疑那里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但是因為沒有兇手信息所以沒法去尋找?,F(xiàn)在有了眉目,當然要逐一排除?!?/br> 最后一個字說完,車也停在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小區(qū)樓下。 “就是這了,四樓?!饼R麟停好車,讓小王拿好東西一同從電梯上了四樓。這小區(qū)一樓只有三戶,走廊拐角最里面的就是謝言家。 “真是有錢,居然住這種豪華小區(qū)。”時樂昂著頭看刻著希臘神話的浮雕吊頂,感慨道。 不過其他兩個人都沒有心情往上看。小王從提箱里拿來撬鎖工具,剛插進鎖里,齊麟就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們?nèi)翘蓍g躲著。”齊麟壓低聲音,“我聽見腳步聲了?!?/br> 對,腳步聲,很輕,但的的確確是從謝言家里傳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