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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他腰上的傷確實不能再大意了,這般想著,她喚過麻姑吩咐了一聲,“從今日起,你去前院當差,什么時候大人傷好了,什么時候再回來?!?/br> 麻姑聞言,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答應了。 裴卿卿耳邊清靜下來后,去了書房,從宋厲推介給她的幾本書里隨意選了一本,邊看邊記錄一二,直到夜深了,才回房歇下。 第二日一早,她換了官服,簡單用過早膳,便朝外走去,經(jīng)過前院時,正好看見陸淮安坐在石桌邊打譜,她停下腳步,長眉微微蹙了起來。 陸淮安放下手中的黑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去哪里?” 裴卿卿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大人這條命若是不想要了,昨日就該跟瓊苑一起升天,豈不痛快?!?/br> 陸淮安劍眉微挑,心情不錯道,“關(guān)心我的話,可以說的再甜一些?!?/br> “我關(guān)心你?”裴卿卿冷笑,“大人自視過高了!” 陸淮安哼了一聲,突然轉(zhuǎn)了話題,“你還想不想去刑部?” 裴卿卿自然想去,她輕磕了下眼皮,看向他問道,“大人打算何時引薦我去刑部?” “那要看你的誠意了?!彼麩霟岬哪抗鈴乃拿婺客乱屏艘恍?,心思再明顯不過。 裴卿卿眼波晃了一下,“大人不會以為我只能靠你罷?” 陸淮安端起桌上的熱茶飲了一口,“你可以試試。” 裴卿卿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已經(jīng)打好了招呼,端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 “大人想和我打個賭嗎?”沉吟片刻后,她眼中帶著一抹幽光,看著他道。 陸淮安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興味,“賭什么?” “就賭我不靠大人能否進刑部?!?/br> “既然是打賭,那總得有賭注罷?”陸淮安反問,“不如這樣,你若贏了,我便許你一個要求,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反之亦然,若是我贏了,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得給我,敢嗎?” 裴卿卿看著他眼底勢在必得的光芒,干脆利落道,“好!” “那就以一個月為期?!标懟窗驳溃粋€月后剛好進入冬月,他的傷應該能好個七七八八,再在前院住下去,就有些冷硬了。 裴卿卿頷首,“好!”說著,她又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陸淮安看著她的背影,叫了扈九一聲,扈九立刻從暗處現(xiàn)身,“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陸淮安摩挲著指間的玉質(zhì)棋子,道,“你親自去一趟兵部馮尚書府上,知會他,裴既白的調(diào)職文書,不管是誰保舉,全部押后一個月處理……至于工部那邊,再多給她找點事做吧” “是!將.軍!”扈九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陸淮安將手中的黑棋落下,看著白棋進退維谷、以無回天之力的局勢,唇角微微勾起。 他如今能壓的過她的也只有權(quán)勢了,但偏偏權(quán)勢這東西是她最無法抵抗的。 裴卿卿離開瀾苑后,卻沒有多想此事,與陸淮安這樣的人打賭,一開始就贏有什么意思,他臉皮厚起來推翻賭約都不算什么,倒打一把才叫絕,她要贏就在最后一刻贏他,讓他所有的小心思都化為齏粉,哪怕贏不了賭注,也要讓他不痛快! 兩刻鐘,轎子在工部衙署外停下,她進了衙署后,先去找袁尚書銷了假,然后才去了自己所在的公房。 剛坐下沒多久,工部侍郎劉知遠突然帶人過來,裴卿卿忙起身行禮,請劉侍郎坐下,又為他奉了茶,“不知劉大人親自前來,有何吩咐?” 劉侍郎掀起茶蓋抿了口茶水,潤過口后,將茶盞放下,抬起眼皮看著她道,“昨夜棲澄宮后殿走水,皇上一早吩咐下來,著工部盡快修繕棲澄宮。” 裴卿卿微微蹙起眉,“大人的意思是……” “我和袁尚書的意思是,此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就當是你上任后的一次歷練?!眲⑹汤纱蚱鸸偾?。 裴卿卿如今能坐到正五品的位子上,虧的是死過一回,在她之下的同僚多不服她,這般情況下,棲澄宮修繕一事于情于理她都該應下。 這般想著,她朝劉侍郎一拱手,道,“下官明白,即刻便帶營繕清吏司主事和工匠入宮勘查?!?/br> 劉侍郎見她知情識趣,也沒久留,交代了一聲有難解之事可尋他,便帶人離開了。 他走后,裴卿卿沒在公房留太久,就去了營繕清吏司點人,又讓下屬去工匠坊點了兩位年長的工匠,一行人往皇宮而去,到了棲澄宮,才知皇上也在這邊。 此刻,棲澄宮正殿,皇上聽完張公公的稟報,挑眉疑了一聲,“你說為首的是誰?裴……既白?” 張公公笑著點了點頭,“正是新上任的工部郎中裴大人,瞧著倒是個有福氣的,皇上可要見見?” “讓她進來罷?!被噬铣烈髌蹋愿懒艘宦?,張公公笑著答應,然后朝身后的徒弟小麟子使了個眼色。 小麟子立刻退了出去,他抱著拂塵走向裴卿卿一行人,行了一禮,道,“裴大人,皇上請您進去。” 裴卿卿微微愣了一下,才向小公公道謝,然后跟著他往棲澄宮正殿走去。 進了正殿,只覺一陣暖熏熏的香氣撲面而來,裴卿卿聞著這股味道,不知不覺心里就平靜下來。 她行到正殿中間,提起袍擺,跪地行了個大禮,額頭貼著雪白的長絨毯子拜道,“微臣參見皇上,參見景妃娘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