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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卿眼底帶著一抹暖意,道,“這是她的福氣?!?/br> 她又在東屋待了一會兒,才離開,慧娘送她出門,裴卿卿轉(zhuǎn)身離開時,又交代了一句,“火爐在密室燃燒容易引發(fā)中毒,你們夜里要警醒些,記得通風?!?/br> 慧娘鄭重的答應(yīng),裴卿卿這才離開。 她回到正房,陸淮安已經(jīng)擺好了晚膳,有四樣素菜并兩碗糙米飯。 陸淮安朝她看去,“銅盆里面有熱水?!?/br> 裴卿卿“嗯”了一聲,走過去凈手,將手擦干后,她在他對面坐下,認真的看向面前的幾道素菜。 陸淮安一面將筷子遞給她,一面道,“寺廟里只能吃素,你且忍耐幾日。” 裴卿卿原就不是講究吃穿的性子,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陸淮安握著筷子,往她碗里夾了一塊八寶豆腐,裴卿卿因為睡的不錯,脾氣也好了很多,難得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夾起碗中醬色的豆腐用了一口。 嚼嚼咽下后,她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味道很好?!?/br> 陸淮安彎了彎唇,“那就多吃一些?!?/br> 用完晚膳,已經(jīng)酉時末。 裴卿卿看了眼桌上的碗碟,正要起身收拾,陸淮安卻先一步起身,“我來收拾,桌上有些佛經(jīng),你可看看。” 裴卿卿掃了他一眼,“大人會洗碗刷鍋?” 陸淮安道,“不會,但扈九會。” 裴卿卿一時無話可說,陸淮安將碗碟收拾走后,她并沒有聽他的去看佛經(jīng),而是披了件衣裳,朝外走去。 陸淮安將碗碟送到廚房,盯著扈九清洗干凈,返身回來時,卻沒有看見裴卿卿的身影,他微微變了臉色,朝外走去。 好在,沒多久他就在大雄寶殿外找到了她。 “怎么一個人出來了?”他在她身邊停下問道。 裴卿卿看了他一眼,“左右也是無事,想消消食,便隨意走了走?!?/br> “天晚了,你身子不好,還是回去躺著吧?!标懟窗矒牡目粗瑹o極寺建在山上,原就比京都更冷一些。 裴卿卿“嗯”了一聲,跟著他順著原路走去。 陸淮安燒的熱水還有一些,裴卿卿梳洗過后,也睡不著,便坐在蒲團上看佛經(jīng),陸淮安則在桌案另一面抄寫佛經(jīng)。 裴卿卿看著他的動作,放下手里的佛經(jīng),朝他看去,“大人莫非也會夢魘?” 陸淮安聞言,頓筆,看向她道,“小沒良心的,我抄著些佛經(jīng)為了誰,難道你不知道?!?/br> 裴卿卿微微紅了臉,哼道,“倒也用不得你?!痹捖洌龑⒎旁诎笌咨峡戳艘话氲姆鸾?jīng)又拿了起來。 陸淮安一面繼續(xù)抄佛經(jīng),一面道,“裴姑娘是用不著我,是我上趕著為裴姑娘獻殷勤,這總行吧?!?/br> 裴卿卿聽他這般說著,眉眼閃了一下,但卻,沒有回應(yīng)。 一直到亥時末,兩人才有些困了,裴卿卿脫了鞋襪先行上榻,陸淮安將屋中的燈火全部吹滅才在床邊躺下。 這次,他放肆的占了一半的位置,而不是從前的三分之一。 裴卿卿有些不習慣的往里側(cè)挪了挪,直到后背貼上墻壁,下一刻,整個人卻被陸淮安拉進懷中,他緊緊的抱著她,額頭貼著她的下巴道,“墻壁冷,你的身子受不得寒?!?/br> 裴卿卿雪白的手撐在他的胸前,悶聲哼道,“以前,你將我踢倒在雪地里時,也沒顧及過我的身子。” 陸淮安一聽裴卿卿提起往事,立刻三緘其口,連呼吸都輕了些許。 裴卿卿早已經(jīng)習慣他這副逃避不言的模樣,若是宋厲從來沒有提點過她,她便也由著他去了,但此時,她卻不想他蒙混過去。 “大人就沒什么說的嗎?”她不滿的追問。 陸淮安抱著她身子的手又緊了幾分,但還是閉著眼不開口。 “還是大人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錯過?”她一句又一句的逼問。 陸淮安終究裝不過去,開口道,“這些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卿卿,我們向前看,不要總是回頭看,好嗎?” 他的語氣里甚至帶了幾分哀求。 裴卿卿只是冷笑,“那你能原諒慶陽郡主和你二叔陸遜嗎?” 提到陸遜,陸淮安渾身都僵硬起來,沒有任何預兆,他突然放開了裴卿卿,轉(zhuǎn)身平躺著道,“你非要這么刺我的心嗎?” 裴卿卿一臉嘲諷的反問,“不是你說,我們要向前看,不要總是回頭看嗎?” “……”陸淮安握緊拳頭,緊緊的抿著唇,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陸淮安,”裴卿卿還不肯放過他,冬月地月光將屋中照的一片雪白,她直直的看著他道,“有很多事,你都已經(jīng)給我一個交代的,否則我對你,就像你對陸遜一樣,哪怕不能親手了結(jié),心中也會無日無夜,無時無刻不在恨著。” 陸淮安依舊是緊抿著唇,他的心里亂的很,裴卿卿以前從未這樣步步緊逼的逼問過他,一時之間,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給她一個交代。 以前,他總以為,以他的權(quán)勢和手段,可以將她壓的死死的,令她一輩子乖乖留在他的身邊,不得反抗,不得逃脫,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第070章 英歡不是你親女兒,你自然不心疼! 文娘的那一聲尖叫太過慘烈,裴卿卿沉著臉用力的推開了房門,月光瀉入,最先撞入她眼簾的是橫躺在地上,胸口插著刀的文娘,看到裴卿卿和扈九闖入,她呼吸微弱地說道,“姑娘,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