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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死里逃生,當時他已經(jīng)毒發(fā),她便拖著他去了藏得極隱秘的一處洞xue,在那里,她緊緊的抱著他,與他說話,為他取暖。 可即便如此,他的體力還是劇烈的流逝,他預感到自己會活不下去,最后甚至抱著她說起昏話。 他向她傾訴從小不得母親的喜歡,兄長比他大了很多歲,卻從不曾照顧過他,在他十六歲上了戰(zhàn)場后,更任由母親將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他。 他以前曾掙扎過,想過不認命,可后來聽到的一個消息,卻如晴天霹靂一般改變了他所有的堅持。 他并不是母親和父親的孩子,父親早在多年前就喪失了生育能力,他其實是父親和母親為了給病弱的哥哥一個保障,最終由母親和二叔生下的孽.種。 他昏昏沉沉的告訴她,他恨透了二叔,每次見他,都想要了他的命! 后來,因著裴卿卿的堅持,他轉(zhuǎn)危為安,活了下來,若是旁人,可能會忘記自己病中說過的昏話,可他不會,他不過稍微回憶一番,就想了起來。 后來,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這回事,但他卻莫名的對她有了一種病態(tài)的占有欲和自卑感。 所以,在勘破那杯茶的玄機后,他并沒有在她飲用時說出來,而是有意推動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那時的他腦中想的是,兩人都臟了,就好了。 念及當年事,陸淮安眼底浮起一抹愧疚,當初的他,真的是魔怔了。 她救了他,他卻恩將仇報,更是一步一錯,將兩人推向無法挽回的境地。 一直到軟轎在后院正房前停下,他才收回思緒,親自撩開轎簾,伸出手。 鎮(zhèn)國公將自己枯瘦的手搭在陸淮安的手上,借著他的力道往臺階上走去。 也是這時,慶陽郡主才帶著陸秦安一家迎了出來。 “國公爺!” “爹!” “祖父!” 一行人皆雙目通紅的看著鎮(zhèn)國公叫道,就像沒有看見陸淮安一般,鎮(zhèn)國公艱難的抬了抬手,末了,沖著慶陽郡主,道,“我回來了?!?/br> 慶陽郡主又抹了把眼淚,“回來了就好!”她一面陪著鎮(zhèn)國公朝里走去,一面問道,“國公爺這次打算在京都留多久?” 鎮(zhèn)國公看了她一眼,容色不明道,“若是不出意外,不會再回梁州了?!?/br> 慶陽郡主臉上的神情微微的變了變,勾唇道,“也好。” 進了堂屋落座,陸秦安帶著家小又朝鎮(zhèn)國公行了一禮,鎮(zhèn)國公從隨從手里拿過幾個紅封,一一分了出去。 “二叔沒有嗎?”陸敏琮已經(jīng)被狠狠的教訓過,現(xiàn)在倒是不敢對陸淮安動手,但眼神里卻藏著nongnong的幸災樂禍。 陸淮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倒是鎮(zhèn)國公動了動眼皮,解釋道,“你二叔不差這些。” 陸敏琮“哦”了一聲。 陸淮安看著這一家其樂融融地模樣,心中已無怨恨和失落,有的只是厭倦,他冷聲開口,“我還有事,先回瀾苑了。”說完,不等任何人挽留,便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慶陽郡主看著幼子毫不留情的背影,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脾氣倒是大得很。” “淮安的性子向來是孤僻一些的。”鎮(zhèn)國公淡淡看了慶陽郡主一眼,替陸淮安解釋。 慶陽郡主總算沒有再說什么。 另一邊,陸淮安還未出鎮(zhèn)國公府,就先遇到身著常服登門的皇上。 皇上與陸淮安四目相對,斂起幾分行色匆匆,溫和的看向他道,“鎮(zhèn)國公不是剛回來,淮安你這是要去哪里?!?/br> 陸淮安聞言,朝皇上行了一禮,然后開口道,“回皇上的話,微臣還有些要事處理,打算回瀾苑?!?/br> “得了!”皇上在他肩頭輕輕的拍了一下,“你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處理什么公務(wù),走,跟朕回去,好好得陪陪他。”說著,便親自牽起他的手,往里走去。 陸淮安試著抽回自己的手,但皇上卻不肯放開。 他只能由著他去了,卻不想,兩人剛進了后院正放,鎮(zhèn)國公和慶陽郡主就雙雙變了臉色。 第079章 讓陸淮安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參見皇上?!睉c陽郡主在鎮(zhèn)國公的示意下,扶著他起身向皇上行禮,世子妃甄氏也帶著陸敏琮屈身,唯有陸秦安不良于行,拱了拱手。 皇上一面示意陸秦安夫婦不必多禮,一面虛扶了鎮(zhèn)國公一把,啞聲道,“陸大哥這是做什么,多年不見,竟跟我生分了嗎?” 鎮(zhèn)國公聽皇上這么說,眼底浮起一抹感懷,他輕輕咳了兩聲,“皇上言重了,微臣這輩子都不會跟皇上生分的?!痹捖洌噬仙磉叺年懟窗部慈?,眸光沉了沉,“淮安,扶皇上坐下?!?/br> 陸淮安扶著皇上朝主位走去,慶陽郡主扶著鎮(zhèn)國公在下首坐下,除了皇上進門時震驚的那一眼,之后她沒有再看過他一眼。 倒是陸秦安見他爹咳嗽不止,忍不住看向皇上,詢問道,“皇上今日微服私訪,蒞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br> 皇上聞言,淡淡看了陸秦安一眼,“倒也沒有什么要事,只是聽聞你爹回京,想著多年不見,欲和他敘敘舊。”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攜家眷退下了?!闭f著,他抬起頭看了皇上身邊的陸淮安一眼,而后才望向身邊的世子妃甄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