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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著?!?nbsp;一頓早膳用了足足有兩刻鐘,裴卿卿身子不適,幾乎少有開口,倒是陸淮安和宋厲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用完膳,裴卿卿起身就要收拾碗筷,宋厲開口阻止了她,“你身子不舒服,不用管這些,讓周元來做就是?!?/br> “嗯。”裴卿卿見宋厲說的認真,又是真的關心她,也沒再堅持,她轉頭朝陸淮安看去,一雙清澈的眼睛,盛著再清楚不過的疑問。 “你跟我來?!标懟窗舱酒鹕?,在前面帶路,領著她朝外走去。 到了地窖旁,她一個眼神過去,扈三便上前將蓋子掀了起來,又將點燃的火折子遞過去,陸淮安舉著火折子往地窖里走去,裴卿卿遲疑的跟了上去。 地窖里一片昏暗,裴卿卿適應了許久,才借著火折子的光芒,看到了被鐵鏈拴在木楔子上的龐進武和暗衛(wèi)。 “大人!”她驀然轉頭,朝陸淮安看去,盯著他整理了下思緒后,反問道,“所以,當晚的刺殺是假的,你親自去了北邊,將龐進武擄了回來?” “不錯!”陸淮安頷首,“這就是我送你的大禮。”話落,他看向裴卿卿的眼神晶亮一片。 裴卿卿對他雖多有不滿,但此時此刻,還是忍不住朝他行了一記大禮,道,“多謝大人?!?/br> “地窖陰冷,先上去吧?!标懟窗策€記得裴卿卿身子不適,他看著她提醒了一聲。 裴卿卿也知道處理龐進武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往臺階走去,陸淮安跟在她的身后,兩人一踏上地面,扈三就將蓋子又嚴嚴實實的落下。 “可要回房再睡一會兒?”陸淮安陪著裴卿卿往正房走去,輕聲征詢。 裴卿卿搖了搖頭,斟酌著道,“我想去找宋推官談談案子?!?/br> “也好,”兩人說著,便朝西邊的偏房走去。 宋厲此刻正沉著臉坐在書桌前疏離他查出來的一些事情,驟然聽到扣門聲,他停頓了片刻,才捏著眉心去開門。 “有事?”看到裴卿卿和陸淮安聯(lián)袂而來,他沉聲問了一句。 陸淮安道,“卿卿想來找你說說案子?!?/br> “進來罷!”宋厲讓開身子,請兩人入內(nèi)坐下,又吩咐周元去泡茶。 “現(xiàn)在能查到的所有線索都在這里了?!彼螀枌⒆约赫砗玫囊恍┌缸佑涗浐妥C據(jù)推給裴卿卿。 裴卿卿接過后,一字一字地看了起來,她越往后看就越震驚,對宋厲也更感激。 “宋推官!”她忽然站起身來,朝著宋厲認真的拜了一拜,躬著身子低聲道,“這些卷宗絕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查出來的,這兩年,多謝你了!” “我聽聞,除了蝕日神弓,你還有一把射月神弓?”宋厲開口,話卻是對著陸淮安說的。 陸淮安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錯,你若喜歡,回頭送到你府上就是?!?/br> 宋厲微微一笑,看向裴卿卿,“聽見沒,我也算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多謝謝宋推官?!迸崆淝溆终J真的道了一聲謝,然后才坐下。 陸淮安在她坐下后就將話題拐回了正途,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道,“我看你調(diào)查了很多徐氏和曲氏的族人,這些年來,他們蟄伏一方,也很不甘,若是能說服他們一起告發(fā)龐進武,的確更有把握一些。” “另外,龐進武身邊的暗衛(wèi)如同他的左右手一般,應當知道他很多把柄,若是將他交給你,你可有撬開他嘴的把握?” 宋厲知道陸淮安的意思,由外界來揭發(fā)龐進武的罪行,到底難免疏漏,可若是里外雙管齊下,那一定能將龐進武錘的死死的。 “第一點,我認同你,至于第二點,我先試試吧?!背烈髌毯螅缡钦f道。 陸淮安見宋厲同意,接著又道,“我已經(jīng)讓人去調(diào)查那個暗衛(wèi)的生平了,估計這幾日就會有結果。” “嗯,”宋厲點了點頭,頓了頓,他又道,“今晚,我先試試吧!” 陸淮安抬手,做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 隨后,他見裴卿卿的面色不是很好,微微皺起眉,側頭看向她道,“你臉色不是很好,我先送你回房歇著?” 裴卿卿輕輕的“嗯”了一聲。 陸淮安扶著她朝外走去。 宋厲看著二人自然仿佛老夫老妻一般的背影,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的緊了緊。 好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然后將茶盞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陸淮安將裴卿卿送回房后,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著,才起身離開。 他站在檐下,沉默了很久,后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轉身往西邊的偏房而去。 西偏房里,宋厲聽到敲門聲,面上的恍然才退去,他放下手中握了很久的茶盞,朝著外面冷冷問了一句,“誰?” “是我!”陸淮安低沉的聲音傳進耳中,宋厲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起身去給他開門。 “還有事?”兩人分別落座后,宋厲看著陸淮安反問道。 陸淮安喉間干的有些發(fā)癢,他端起面前的茶盞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后才開口道,“若是要為曲氏一門洗清冤屈,勢必繞不開曲云的事,你可想好要怎么辦?” 宋厲挑了挑眉,眼底帶著幾分冷漠,“實話實說,不可以嗎?” 陸淮安低了低眉眼,“這樣會傷到卿卿,而我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