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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了,去煮晚膳?!睍r間不知過去多久,陸淮安突然開口吩咐了一句。 裴卿卿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廚房中,廚娘已經(jīng)將午膳的食材處理好,看到裴卿卿進來,她屈身行了一禮,“姑娘,您怎么過來了?” “你回去歇著吧,這里交給我就好?!?/br> “是,姑娘?!睆N娘答應一聲,解下圍裙,朝外走去。 裴卿卿掃了眼,食材有殺好清洗干凈的魚,有剝好腌制了的蝦仁,還有些泡在水中又一陣子的蓮藕。 她心里有了成算,先是撈出一節(jié)蓮藕切成薄片,焯水后熗拌了,跟著又將魚先炸后澆汁兒,做了個道澆汁兒魚,最后和著茶葉炒了個龍井蝦仁,主食則是煎餅。 一切準備停當后,她端著托盤朝正房走去,擺在桌上,冷淡的道了一聲,“大人慢用。” 陸淮安抬頭看了她一眼,“布菜!” 裴卿卿抿了抿唇,提起公筷面無表情的幫他夾菜。 陸淮安靜默的吃著,過半后,看向站在他身邊的裴卿卿,“你也坐下吃吧?!?/br> “不必了,”裴卿卿拒絕。 陸淮安臉色微變,放下筷子,“夠了,端下去!” 裴卿卿默默的收拾。 廚房回房休息了,她索性自己將碗碟洗了,又將廚房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 扈九將她做的事一一稟給了陸淮安,陸淮安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不過很快,他便重新冷了臉,心中罵了句“犯賤”,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夜里,陸淮安自然不會放過裴卿卿。 “我睡哪里?”裴卿卿進了寢房后,面無表情的問陸淮安。 陸淮安用下巴點了下矮榻,頓了頓,又嘲諷道,“你還想睡床上不成?” 裴卿卿沒理他,自去取了被褥,在矮榻上躺下。 陸淮安見她背對著自己躺下,心中堵的厲害,哼了一聲,“將燭火熄了。” 裴卿卿只好又下了地,將寢房中的燭火一一熄滅。 “大人還有別的吩咐嗎?”黑暗中,裴卿卿問陸淮安。 陸淮安擺了擺手,“自去安置罷?!?/br> 其后無話。 隔著半丈距離,兩人一床一榻,誰也沒有睡著。 陸淮安在想身世的事該如何補救,裴卿卿又該如何安置,裴卿卿則是在想,她要如何才能拜托陸淮安這個瘋子,永絕后患。 一夜很快過去,次日一早,裴卿卿就睜開了眼睛,她下了榻,赤著腳朝床榻上的陸淮安走去,死死的盯著他的面容。 陸淮安在她的死亡凝視下,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裴卿卿在他開口前,道,“陸淮安,我可以任由你處置,但英歡必須養(yǎng)在我身邊?!?/br> “我要是不肯答應你呢?”陸淮安從床上坐了起來,屈著一只腿,手搭在屈起地膝蓋上。 裴卿卿眼中迸發(fā)出一抹決然,“那就魚死網(wǎng)破?!?/br> 陸淮安挑眉,“你的幾個婢女你都不顧了?” 裴卿卿看著他的眼睛,字字道,“沒有人比得上英歡?!?/br> “你讓我想想?!标懟窗灿兴A舻恼f道。 裴卿卿不挪步,目光深深的凝望著他,“我想大人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 陸淮安低笑出聲,眼底也多了一抹冷意,“你憑什么呢,裴卿卿?!?/br> 話落,他下了地,徑直繞過他更衣,裴卿卿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拔下頭上束發(fā)的簪子朝他背后扎去。 陸淮安察覺到危險,猛地轉(zhuǎn)身,擋住她帶有殺意的招數(shù),卸了她的發(fā)簪,抵回到她脖子上,“裴卿卿,你簡直不可理喻?!?/br> “讓英歡回到我身邊?!迸崆淝渚髲姷囊?。 “你休想!”她越執(zhí)著,他就越不想答應她。 裴卿卿被他拒絕,也沒有繼續(xù)糾纏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你要殺了我嗎?” 陸淮安將發(fā)簪重新插回到他的發(fā)間,盯著她的面龐,道,“我說了,我不會殺你?!?/br> 裴卿卿轉(zhuǎn)身離開,陸淮安看見她去取衣架上的官袍,道,“后日就要進瀾苑做妾了,今日是你最后一次當值?!?/br> “我知道,”裴卿卿頭也不回的答應,她用最快的速度換了官袍,到廳里時,早膳已經(jīng)準備好了,她直接落座,這次陸淮安沒有再說什么。 裴卿卿只用了一碗粥,就起身離席了,陸淮安看著她的背影。 心中忽然生出一抹懷疑,難道,將他的身世捅出去的人真的不是她?那回是誰呢? 也許,他有必要再回國公府一趟。 他不知道的是,經(jīng)此一事,他已經(jīng)徹底作完了裴卿卿對他的最后一絲忍耐,現(xiàn)在裴卿卿只想做兩件事,一是接回英歡,二就是將他踩進泥里。 裴卿卿步行著,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刑部官署,她看了眼頭頂?shù)嘏曝?,想到這是她在這里的最后一日,心中不由浮起一抹苦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步往里走去。 到了公房,仍舊只有她一個人。 裴卿卿想到宋厲,心中越發(fā)苦澀,她簡單的將手頭的公務整理了一些,便朝文書所在的公房走去,她要離開,是要跟文書交代一聲的。 誰知,剛經(jīng)過岔路口,就和一身朱紅色官袍的宋厲撞上。 “宋侍郎!”裴卿卿拱了拱手,輕聲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