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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會不會騙我們?” “怎么說?” “昨天我分明是看到洪以秀站在窗口那的,他們?yōu)槭裁匆鲋e,不覺得太奇怪了么?” 黎月白跺了跺腳上的泥,“先回去吧,還是得先找到余又彩人,在這邊也沒什么進展。回去之后,可以去余又彩家里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走吧,這地方待得我真難受。”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沒走兩步,黎月白突然“啊”的一聲,季無渡轉過身去,看見黎月白懸著一只腳,整個人扶靠在旁邊的樹干上。 “怎么了?” “好像腳崴了?” 季無渡立馬折過身去,蹲下身來,伸手去摸黎月白細白的腳踝,“這兒嗎?” “嘶,輕點輕點?!?/br> “應該是崴了,上來吧?!?/br> 季無渡背朝黎月白,見黎月白半天沒動靜,“干啥呢?上來啊。” “這離山下還好遠啊,背著下去太累了。” “那怎么弄,要我抱你?。俊?/br> 黎月白微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不是,你扶我一把就好?!?/br> “你就靠一只腳在地上蹦跶,我們天黑也走不到山下啊,我可不想再在這過一宿了?!?/br> “別磨蹭了,快點上來。” 黎月白拗不過他,慢吞吞的伏上了他的背,雙手環(huán)過他的脖子。 這黎月白果然和看著一樣,干巴巴的,渾身上下沒二兩rou,不過看他打起架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季無渡一邊悶頭走著,一邊在心里掂量著黎月白。 縱然再輕,也抵不住惡劣的環(huán)境,整條路實在是太泥濘了,季無渡已經想好了,一到車上就把腳上這雙鞋給扔了。腳下打滑了好幾次,整個鞋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因為打滑的原因,黎月白手下一緊,伏在了他的肩頭,腦袋偏在季無渡的臉側,鼻息噴在季無渡的耳后,惹得季無渡腳下一頓。 “怎么了?” “沒,沒什么,你可抓緊了,這路太滑了?!?/br> “你要是累了就放我下來。” 季無渡沒有去答話,悶著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黎月白的鼻息讓他有點不知所措,這種感覺似乎有點微妙。 終于到了山下,季無渡小心地將他塞到副駕。 “還很疼嗎?” “不動就還好,沒那么疼。” “那是在這找個醫(yī)院,還是直接回上潼找個醫(yī)院?” “就在這隨便找個小診所吧?!?/br> “嗯?!奔緹o渡蹬掉腳上的鞋,去后備箱翻出一雙干凈的鞋襪,順便也給黎月白翻了一雙。 他自己換完后,就蹲下身,想要去幫黎月白脫鞋襪。 黎月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干,干什么?” “換雙干凈的,這么臟,能舒服嗎?” “我,我自己來?!闭f著他伸手去接季無渡手中的襪子。黎月白使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只沒受傷的腳穿好,另一只腳已經rou眼可見的有些腫了,他抿緊嘴唇去夠那只腳。 季無渡雙手插兜倚靠在車邊看著黎月白表演自不量力。 黎月白真真是費了好大的勁,脖子上都有細汗了,腳都沒抬的起來。 季無渡搖了搖頭,拿過他手中的襪子,蹲下身去,慢慢給他往腳上套。黎月白呆愣著望著季無渡的頭頂,一動不敢動。就連季無渡碰疼了他,他也沒半點吱聲。其實這種小傷對于黎月白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之前受過的傷,幾乎都是致命的。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身邊有人的原因,自己竟然變得有些矯情了。 季無渡的動作很輕很輕,磨蹭了半天,才將他的鞋襪穿好。 “好了。走吧。”季無渡起身,順手將副駕的門帶上了。 兩人找了個鎮(zhèn)子上的診所。季無渡扶著黎月白去上藥了。一般這種鎮(zhèn)上的診所里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上了年紀的人最喜歡堆在一起分享各種奇聞怪事。 “哎,哎,你們知道嗎?昨晚,樹橋村老許家的孫子不見了。” “昨晚那么大雨,這孩子能跑哪兒去???” “這誰知道?。俊?/br> “哎?你們說會不會跟前兩年的那個孩子似的,被.......” “別瞎說,憑白詛咒人家孩子呢,萬一孩子貪玩,被雷嚇得躲哪兒去了?!?/br> 兩人坐在門診室里,聽著外面的對話。 “樹橋村,余家輝那個村?” “對,他們村就叫樹橋村?!?/br> 老醫(yī)生的眼睛架在鼻頭,正聚精會神的給黎月白抹著傷藥。 “醫(yī)生,我想問問,外面大嬸們說的前兩年有個孩子怎么了?” 老醫(yī)生抬起頭,眼鏡早已不在眼睛上,而是在鼻頭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里黎月白漂亮的面龐。 “年輕人,有的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比較好,說出來怕嚇到你啊?!?/br> “沒事兒,您說。” “那個孩子也是在雨夜消失的,后來在山上被找到的時候,肚腸都被掏空了,眼珠子也被扣掉了,整個剩一副空殼,渾身上下還貼滿了黃符,你說這事瘆不瘆人。” “警方調查了嗎?” “查了啊,啥也沒查出來,后來家里人干脆放棄了,說是造孽,上天要懲罰他家,孩子就算是獻祭給神明了,你說這事可不可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