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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把他綁龍椅上,然后澆上酒,再一把火將他活活燒死?” 明嬋想著從前自己看過的怪談話本,什么挖心吃人之流,忍不住滔滔不絕。 姬星梧眉目間依舊是那淡然自若的模樣,眸子漆黑一片瞧著明嬋打了雞血般的面容,帶著叫人心底發(fā)毛的笑意。 明嬋絲毫不知道,她口中的暴君就坐在她面前,含著笑聽她憤慨激昂的說著偉大的計劃。 她被這表情看的發(fā)毛,忍不住停了話茬,問:“你怎么不說話?” 姬星梧眸中含笑,道:“自然是想要聽阿姊說完?!?/br> 從前是他倒是確實(shí)欠缺了些新意,所殺之人,不過都是一刀了事。看來日后還應(yīng)當(dāng)要與她多學(xué)一學(xué)。 就是不知她這嬌氣的模樣,會更喜歡哪一種呢。 明嬋就閉了嘴,頓了頓,道:“我說完了,現(xiàn)在該到你說了?!?/br> 姬星梧問:“你想要我說什么?” 明嬋就看著他,道:“你父親他還說了,要你每天罵兩遍‘陛下死了’。” 她看著姬星梧,道:“今天快要過去了,你現(xiàn)在就罵吧。” 姬星梧:“……” 明嬋看到熊孩子露出了有些怪異的神色,正想說兩句呢,卻又見他別過了臉,看著火堆不說話了。 這是什么反應(yīng)? 明嬋就橫了眉,道:“好歹也是你爹遺言,這點(diǎn)小事,你還是要遵守的吧?” 姬星梧就撐著下頜看著閃爍的火光,不去搭理她。 明嬋說不通,有點(diǎn)想再將這熊孩子揍一頓的想法。 外頭的雨稀里嘩啦的下著,房頂有些漏雨。在明嬋坐著的不遠(yuǎn)處形成了個小水坑,泥水混著稻草。 明嬋就挪了挪位置,往孟浮身邊又坐了點(diǎn)。她看著這孩子不太想說話的樣子,又閉上了想搭話的嘴。 明嬋心里想著孟老頭的話,心里盤算著明日要去的地方。 孟浮醒著,她就放心了,火光的熏烤下臉上暖融融的,她側(cè)過身去將頭發(fā)也烘著。 后頭的草垛太涼了,也潮濕的很,明嬋不想過去睡。 她就抱膝蹲著,開始打哈欠。 柴火暖融融的烤著,驅(qū)散著夜里的寒意。外頭的雨,已經(jīng)不知何時停了。 看見明嬋抱著膝睡著了,姬星梧站起了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今日的事情,確實(shí)是匪夷所思。 但是,卻也沒什么不可能的,移魂之事他從前也從書中看過,也并非就換不回了。只是,也不知這換回去的契機(jī)是什么。 火光在墻上映了兩個影子,男童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男童旁邊的女子影子就只剩下了抱在一起的一團(tuán)。 女子似乎很累了,歪著頭抱著腿枕著膝蓋睡得昏天黑地的,嘴微微張著,嘴角有可疑銀絲。 她臉看著臟得很,倒是襯得她脖頸纖白柔嫩,還隱隱可見青色的靜脈。 她頭發(fā)用發(fā)帶束了個馬尾,看著利落得很。漆黑的靴子,還綁著一把匕首。 只要他將匕首拔.出來,便可以輕易的將纖弱的她脖子割開,到時候鮮血就會順著這雪頸流淌下去,打濕這黑色的勁裝。 真是一點(diǎn)戒心都沒有。 姬星梧蹲在她身邊,將她被火苗燎到的頭發(fā)順到了頸后,遮住了她的那段白皙脆弱的脖頸。 這個天兒衣服還算輕薄,在柴火的炙烤下,露在外頭靠柴火那邊的衣料很快就干了。 姬星梧在明嬋身邊坐了下來,撐著額角閉上了眼。 火堆的光噼里啪啦的炸著,應(yīng)著兩人相靠近的面容。 天,很快就亮了。 破廟漏頂處透過來的陽光晃過,明嬋動了動,卻覺得渾身都僵住了般,她眉頭一皺睜開了眼。 孟浮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她剛一動脖子,就發(fā)現(xiàn)脖子動不了了。腿也沒了知覺,就連兩只手,都僵得慌。 “孟??!”她喊。 沒人應(yīng)答,破廟里面空蕩蕩的,面前只有火堆燒完的灰燼。 明嬋吸了口氣,忍著麻努力的動了動腿,然后一步一步站了起來。 她昨晚就不該因?yàn)榕吕渚妥诨鸲堰呑艘煌怼?/br> 這熊孩子不是跑了吧,這大早上跑那去? 難道是跑回去救他爹娘去了? “阿姊在看什么?”身后響起了沉穩(wěn)的童音。 她一驚,忍不住一個扭頭往外看去。然后,就不由發(fā)出一聲慘叫,脖子就正了位。 明嬋捂著脖子,看到孟浮就站在門口,懷里還抱著一堆果子。 他背著光站著,就這樣靜靜的抱著果子微笑看著她,看上去就是一個很乖巧的鄰家弟弟。 明嬋就將想要說的話咽下去了,上前接過他懷里的果子,道:“你去哪找這么多果子?” 姬星梧走過去,道:“外面樹上,隨便找的。” 明嬋松了口氣,沒跑遠(yuǎn)就好,這里沒什么人煙,應(yīng)當(dāng)沒事。 她拿起一個果子啃了一口,道:“今后千萬別亂跑,現(xiàn)在不是在潼關(guān),外面肯定在通緝你。” 姬星梧唔了一聲,點(diǎn)頭。 他知道,就是他通緝的。 明嬋又道:“咱們先偷偷溜出城,等出了鎬京,咱們就安全了?!?/br> 姬星梧托著腮,看著她。 那怕是安全不了,現(xiàn)在整個大周都在通緝他們呢。 畢竟,一人五百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