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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啊,就因為孟二哥,明嬋想到這個還是格外怨念。 都說朋友妻不可欺,姜榮景身為孟二哥的至交好友,被孟二哥成日里那套她對他情深似海的說法給洗腦了,壓根不可能對她起什么心思調笑什么。就直接只是將她當成鄰家小妹,那樣寵溺。 不管她怎么撩,怎么邀約勾搭,最后都會變成姜榮景把孟二哥叫上,然后來個三人踏青,三人逛花燈。然后半路上此人往往會因為別的美人而將她和孟二哥丟下,自個去約別人的美人了。 久而久之,明嬋就放棄了。 車轱轆所壓過的地方,漸漸從稀疏干裂的枯草地,到了布滿土沙的荒地。 路邊都是巖石,山石塊。偶爾能看到一叢頑強的灌木,或者幾棵樹。 兩人正說著話,卻突然明嬋眼兒尖的看到前頭草叢里有人影在晃動,這套路她可熟的很。邊關那邊,最不缺的就是馬賊了。 她趕緊吁的一聲將馬勒住,然后警惕的摸住了靴子里的匕首。 姬星梧也看見了,鳳眸微斂,眸中閃過危險的神色。 路間的泥沙里埋了繩子,若是有路過的馬車沒發(fā)現(xiàn)其中的關竅,很快就會被牽起的鐵鏈絆倒。 明嬋這里勒住了馬,那頭埋伏著的馬賊也知道被發(fā)現(xiàn)了。 既然都被發(fā)現(xiàn)了,再躲也就沒意思了。 三個穿著粗布麻衣,面容枯瘦如柴的男人,拿著刀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面容枯黃,頭發(fā)胡須猶如稻草。腳步虛浮,眼底青黑一看便是身體不好。他走在最前頭,手里拿著拖地的大刀,看著馬背上的明嬋。 “呦,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有女人?!?/br> 另外兩個與他差不多的打扮,一臉陰狠。 今天天氣不是太好,沒有太陽,天上灰蒙蒙的。風有點大,卷過泥沙,塵土味有些嗆人。 明嬋坐在馬背上,瞧著這三個,有點懷疑的上下將人打量了一眼。有點想不明白,他們是有什么勇氣,敢站出來打劫的。 她斜眼側過頭對坐在車轅邊上的姬星梧,摩拳擦掌道:“你坐進去,看我不把他們身上的皮扒了?!?/br> 姬星梧鳳眸漆黑,微微勾了勾唇,道:“那么麻煩做什么,你只管走?!?/br> 幾個馬賊罷了,姬星梧攥住她的手,這雙手柔軟纖嫩,那幾個的血太臟了,臟了手就可惜了。 明嬋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然后就被他一把拉緊了車廂。隨手只見姬星梧隨手奪過了馬鞭,狠狠的抽了馬一鞭。 那馬吃痛,就奮力往前跑。 那三人看清姬星梧的動作,眉頭一跳,就攀上的馬車,那干瘦的臉上帶著兇煞之氣。幾個人雖然看著就能被風吹跑,然而身手還是不錯的。 “爺們幾個也不是為難人的,留下銀子馬車,就放你們走!” “小娃娃人小膽兒挺大啊,看著長得這么俊俏,定然是富貴出生。咱們這一行看人都清楚的很,換這么小的馬車,扮得這么普通,肯定是身上帶著了什么值錢的東西!” 放他們走? 姬星梧垂眸,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他手里捏著方才從明嬋手里奪過來的匕首,找了個最舒適的握法,然后直接將握著車壁櫞的指頭砍了下去。 男人慘叫一聲,左手五個指頭霎時間就只剩下了兩個。 另外兩個眼神一稟,就要用刀去砍,姬星梧兀自奪了刀去。出手閃電,迅速狠辣,直擊要害! 幾瞬之后,兩個男人的手腕脖子動脈皆被劃拉口子。血液噴濺,接著便滾下了馬車去,被馬蹄踏在了腳下。 剩下了那個捂著自己斷掉的手指,自知是碰到硬茬了,這孩子怕不是什么魔鬼轉世。 “求祖宗放過小的吧,小的家里還有老人小孩?!蹦腥送纯蘖魈椋罢娴氖菦]有一點米糧了,孩子還沒出月子,他母親就去了。只能喝點米湯,現(xiàn)在是連米湯都沒有了啊?!?/br> “暴君不仁,家里種得那點兒糧食,全都交了賦稅。家里田地又被府衙收了回去,再想征用就得交銀兩去租?!?/br> “求兩位祖宗饒命!若不是實在過活不下去了,誰又想做這檔子事呢!” 權貴之人視百姓性命為枯草,看不順眼隨手就能摘了,他們也想不到這看著細皮嫩rou的孩子身手竟是如斯的好。出手狠辣,毫不手軟,怕是個狠角色。 “小人雖在此攔路劫財,但是從未傷過人性命啊!” 男人說的是感人肺腑,叫人聞之傷心見之落淚。若是同受暴君壓迫的人聽了,怕不早把他放了,還要再送上些安慰的錢來。 然而他這番言語卻是說錯了人,不知他若是知道他所說的暴君就是他眼前這個孩子,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血液里好像有什么在叫囂著將眼前的人撕裂,那壓抑不住的,沸騰的東西在企圖控制著他,讓他殺了眼前這人。 姬星梧鳳眸漆黑,薄唇輕勾,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仿佛月下清輝不染纖塵,然而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看清楚他眼底壓抑著的惡念。 “好啊,想活,成全你?!?/br> 匕首就這樣扎進兩個人的眼睛里,像用牙簽吃葡萄一般,將眼珠帶了出來。黑白分明的兩個眼珠就這樣滾落在地上,滾進了飛揚的塵土里。 男人慘叫著滾下了馬車,被馬車車轱轆重重碾過了小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