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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紅繩穿著?的玉牌懸在明嬋眼前, 明嬋抽出手一把拿過?那玉牌,只見?正面端正的刻著?一個“燕”字, 而背后刻的是繁瑣的花紋。 這?是明嬋第一次見?燕王府的令牌,然而壓根不需要多講,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曾經,也?偷過?一個差不多的雍王府的。 “這?是從哪來的?”明嬋心下涌上不祥的預感。 姬星梧淡聲開口?:“昨夜青柳在熏香爐里下毒,昨日宴上大半的人都已?經死了?!?/br> 明嬋心下一涼, 脫口?而出:“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燕王狼子野心, 謀反之心昭然若揭?!?/br> “為何有的人死了, 有的人卻沒事?”明嬋追問。 “那熏香里的毒需要借酒才能產生毒性, 昨夜的酒, 也?不是所?有人都喝了。” “可是我為何沒事?” 姬星梧頗為好笑:“茶是解藥,阿嬋以為自?己為何睡了這?么久?” 明嬋想?明白了,看向姬星梧, 語氣微沉:“你早就知道?” 明嬋并不瞎, 原本的姬星梧看著?可憐無害,然而不知何時,他卻變得越來越有攻擊性。 從他主動去靠近她,牽她的手的時候, 她就該知道的, 此人并非她想?的那么君子。 姬星梧眨眨眼:“阿嬋在說什么, 那青柳都招了。當初的程秀女不愿意進宮選秀, 于是就使了銀子找你來替代?,她是那時候才跟著?你的。說起來她和阿嬋相處也?并不久, 阿嬋這?是在心疼一個細作?” 明嬋站住步子,緩了緩,將思?緒理了個清楚。 從她說要出宮的時候,青柳便不情愿,不甘心的想?慫恿她對姬星梧動手。 那個時候她沒有理會,只安撫青柳,燕王世子那里她會交代?。 只是,青柳嘴上雖應了,面上還是不情愿。 若是青柳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明嬋其實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有一點,這?樣的毒青柳是從哪里弄來的。 在青柳下毒前,就知道她也?在,不出意外?也?會飲酒。然而青柳卻分毫不曾和她透露,也?不曾暗示她別飲酒喝茶水。 這?是想?連她一起殺嗎? 明嬋感覺身上一涼,雖然她對青柳說不上好,但是也?答應行刺的時候不連累她,盡量讓她平安回去。 姬星梧站在她身邊,與她一起望著?不遠處的水榭。 “青柳,可還有說什么?”明嬋露出一個艱難的笑,這?樣的情況下,她很難相信青柳不想?多拉個人墊背和她一起死。 姬星梧唔了一聲:“倒是沒說什么?!?/br> 明嬋微微松了口?氣,卻聽?姬星梧又道:“只是說她是奉了你的命令罷了,她還道,她原本就是燕王府養(yǎng)的一個玩物?罷了。原本只要落得一個送人的下場,卻因?為燕王將你安插進了宮,所?以才跟著?進了宮?!?/br> 說這?話的時候,姬星梧側身,鳳眸含笑望著?她,那眸色如有實質壓在明嬋身上,叫她渾身汗毛都直豎了起來。 “她,她還說了什么?”明嬋硬著?頭皮問,視線卻瞥向身后,見?宮女太監(jiān)們都站得遠遠的,垂手避諱著?主子們的談話。 “她還說啊,阿嬋的任務,是來刺殺我呢?!奔俏嗪ν?她,手掌就落在明嬋的肩上輕輕拂過?。 明嬋僵硬不動,心下猜測著?他要做些什么,就見?他從她肩上摘落一片梨花花瓣,她松了口?氣想?要退開了兩步,然而卻又被肩膀上的那只手按住了。 姬星梧笑:“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罷了?!?/br> 明嬋干笑:“是,是啊?!?/br> 姬星梧貼近她,高挺的鼻梁幾乎碰到她的額頭,彎唇微笑,輕聲呢喃:“只是她這?般嚼口?舌,往阿嬋身上潑臟水,你說朕要怎么處置她呢?” “陛下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陌生的氣息guntang的貼在她額頭上方,明嬋渾身僵硬想?退開兩步,然而肩膀卻被死死按住。 姬星梧唔了一聲,低語:“那不如就割下她的舌頭,如何?” 明嬋再也?忍不住,猛然退開他,往后跑了兩步。 姬星梧眨了眨眼睛:“阿嬋怎么了?” 明嬋看著?他溫和無害的樣子,心下動搖了一瞬,又想?起了方才他危險逼近時的樣子,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想?裝了,還是想?繼續(xù)裝下去。 打死她也?不會再相信他真的這?樣無辜無害了,這?分明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只是這?狼裝羊也?不裝的像一點,時不時露出狼的面孔嚇一嚇牧羊人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泵鲖让銖姷牡?。 姬星梧鳳眸望著?她,彎唇:“阿嬋不出宮了?” 明嬋反問道:“你會讓我走?” 姬星梧眨了眨眼,不語。 明嬋轉身就走。 香竹趕緊跑上前來行了一禮,然后緊跟上了明嬋。 姬星梧站在那里,漆黑的鳳眸望著?明嬋匆匆離去的背影,月白龍袍衣袂在風中飄起。 到了房間,明嬋往軟榻上一靠,怒氣沖沖的就踢開了腳上的繡鞋。 “小主,小主,怎么了?”香竹趕緊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明嬋看到茶就想?起昨夜喝下的茶,還有今日姬星梧說的話,頓時更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