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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侯心下頓時松了口氣, 應(yīng)了是之后,便將那?封信重新揣回了自己?的袖子。 明嬋一向都知道,燕王府的那?些人?,面?上裝的仁心仁德,然而做起事來最是沒有底線,為?了達(dá)到目的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尤其是燕王世子姬擎,此人?最會裝模作樣,為?自己?造勢營造“大善人?”“救世主”的形象。然而實?則手段隱私狠辣,為?了能讓青柳為?自己?所用,還用其家人?性?命威脅。 不光如此,明嬋在外,不管各地總是能聽?到姬擎造勢出來的事跡,野心勃勃,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明嬋蹙眉想著心思,走到圓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還是guntang的,透過白?瓷杯將炙熱溫度傳來,掌心一片燙貼。聞著茶香,明嬋心緒穩(wěn)了幾分。 她這次要去見姬擎,除了要去問出孟浮墳塋的下落,還有就是先將人?穩(wěn)住。 若是從前,明嬋巴不得看著燕王的人?和京城的狗皇帝打起來。最好兩敗俱傷,她定然喜聞樂見,拍手叫好。 然而現(xiàn)在,帶著浮弟去往漳州的這一路上,她看到了許多?,也經(jīng)歷了這么許多?事,內(nèi)心便有了更多?一層的觸動感悟。若是打起來,必定是尸橫遍野,更多?的百姓妻離子散。 從前是雍王把?持朝政,然而現(xiàn)在雍王死了,皇帝也不像是那?種荒yin無度只顧自己?享受的昏君,畢竟他作為?一個皇帝連后宮都不曾有,在勤政殿批奏折的時候,別說燒地龍了,連個炭火都不點。 過得這般苦巴巴的皇帝,古往今來也就他這么一個了吧? 其實?到了如今,明嬋也不知道除了姬星梧,還有何人?能做那?個位置了。 燕王那?樣的狗東西,肯定是不能的。觀望大周皇族,排除了燕王一家,竟然就只剩下來姬星梧一個了。 如果燕王和姬星梧都死了,大周動蕩。本來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四處都有起義軍作亂造反了,若是燕王和姬星梧一死,局面?便無人?主持,到時候夷族進(jìn)攻大周,大周便整個都亂套了。 所以,姬星梧必須要好好活著,讓大周安穩(wěn)下來,恢復(fù)往昔繁榮。 明嬋捏著茶杯,視線落在茶壺旁邊的一疊橘子上,面?色一瞬間就落了下來眸色變得幽暗起來。 從前,浮弟會貼心的給她剝橘子,在明嬋手上沾上了橘子汁的時候,便會細(xì)心的用帕子沾了水替她將手擦干凈。 明嬋想起來便覺得心口悶得很,浮弟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那?般懂事,可?惜她什么都給不了他,只能帶著他到處躲躲藏藏的跑。 然而如今,她能給他一個好一點的生活的時候,他卻永遠(yuǎn)的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若不是因為?她要去漳州投靠燕王,浮弟就不會有事。 若是早知今日,她早便該帶著浮弟去尋一處世外桃源,安定下來,好好生活才是。 然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若是,明嬋將手里的茶杯湊到唇前,小嘬了一口。一瞬間苦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處,舌尖上一片苦澀,被苦得有些發(fā)?麻了。 “小姐,這茶還是您自己?選的,說是黑漆漆的長?得好看。奴婢都告訴您了,這茶葉泡出來味道和藥汁一樣苦?!?/br> 香竹見了,趕緊將手中的糖葫蘆遞了過去,道,“您要是覺得太苦了,就嘗嘗,這個去去味?” 鮮紅誘人?的糖葫蘆被遞到了面?前,若有似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明嬋伸手將糖葫蘆接了過來,沒有吃。她拿到眼前望著,手里的糖葫蘆個頭很大,糖衣通透覆蓋在糖葫蘆上更顯得鮮艷欲滴,鮮紅的顏色看著便叫人?垂涎欲滴。 她知道這糖葫蘆是何意味,外面?的糖衣殼子是如何甘甜,咬一口是怎么樣的脆,里面?的山楂是如何的又酸又甜。 但?是,浮弟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了。 她當(dāng)初怎么就沒有多?給他買幾串呢。 “小姐?”香竹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明嬋嘆息一聲,將手里的糖葫蘆又遞還給了她,道:“你自己?吃吧,我現(xiàn)在沒什么胃口?!?/br> “可?是,還有這么多?呢?小姐,您不是一向最喜歡吃這些東西了?”香竹低頭看著手上一大把?的糖葫蘆,兩道細(xì)眉便苦惱的蹙在了一起,道,“奴婢想著您愛吃,便買的多?了些,這么多?吃不完啊?!?/br> 明嬋沒什么興趣的暼了她一眼。道,“幸侍衛(wèi)不是在嗎?你兩分一分?!?/br> 說著,明嬋看了幸侯那?古板車的那?張臉一眼,忍不住道:“幸侯現(xiàn)在看著連人?都能吃得下,就你手上那?四五串糖葫蘆,給他塞個牙縫到是差不多??!?/br> 幸侯看向香竹手里拿著的一大串的糖葫蘆,忍不住額角青筋暴跳,他一個大男人?,小姐竟然讓他吃這種東西?怕是他軍營里帶的那?些兵聽?了,會笑死吧。 香竹扭頭就見幸侍衛(wèi)視線緊緊的盯著自己?糖葫蘆身上,便更忍不住哆嗦著后退了兩步,將手里的糖葫蘆緊緊拿著,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 幸侍衛(wèi)這樣的人?吃糖葫蘆?那?和牛嚼牡丹有什么區(qū)別?這玩意兒到了他這樣的男子嘴里,定然是齁甜齁甜的,到時候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沒得糟踐的食物。 幸侯走到明嬋對面?站定,他看出來了,小姐還是有心赴約的。小姐對那?什么姬池沒有什么別的心思,但?是那?姬池對小姐的心思未必清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