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心疼
程璐自己就很浪蕩,那些甜言蜜語總能信口拈來,所以她對情話的免疫力非常高,并沒有把易泓的話放心上。她顧著躺在他身下呻吟,到最動情之處,眼睛一閉一張,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她瞇著眼睛往被窩里縮,沒有摸到屬于男人的溫度,便微微睜開右眼,果然未見他的身影。她見天色尚早,猜他可能是去晨練了。說到這點,她確實很佩服易泓,他不愧是能在紀律最嚴明的精良部隊里嶄露頭角的男人,無論身在何處,都嚴于律己。 反正程璐是沒法在假期里還大清早摸起來晨練并做早飯的。 程璐想著,困倦地合上眼睛,陷入淺眠狀態(tài)。她以為自己沒有睡著,意識像停留在睡夢與清醒的夾層之中,來回穿梭,卻未曾觸碰到任何一邊的界限。再度醒來,是因為易泓這家伙洗冷水澡后躺上床了,他赤裸著胸膛,硬把她的臉挪過去緊貼他的皮膚,凍得她一激靈,迷蒙的雙眸瞬間睜大,驚恐地望向他。 易泓看她呆若木雞,忍俊不禁,撫摸她的臉,撥開她額上的碎發(fā),明知故問,”怎么?“ 程璐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狀若無事,腦袋埋在他胸口睡覺。過了一會兒,她手上使勁,揪他腰上的rou??上砩蠜]有贅rou,腰上的rou并不好捏,她揪住不放,也沒聽他哼一聲疼,自討沒趣,索性摸起他的腹肌。 她由腹肌摸到臂膀,開口道,”你好像沒以前壯了?!?/br> 易泓把她提上來,兩人挨著腦袋,他側(cè)過臉,吻她的眼皮,”拔草拔多了?!?/br> 程璐悶笑,聽他在這胡扯,”那你背后那道傷疤也是草割的嗎?“ 她昨晚趁洗澡的功夫偷瞄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遮掩的是一道傷疤,那傷挺長的,雖然長出了粉嫩的新rou,但是看著還有點駭人。 易泓不自在地瞥她一眼,他并不想拿這種事情來博她的關(guān)注,參與各種危險行動是他的職責(zé)所在,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好講的,”你說是,那就是?!?/br> 程璐笑了一聲,撐起身體,直勾勾地看著他,”你那天中午給我打電話,是因為要去出任務(wù)吧?“ 她沒有責(zé)怪他的意思,只是有點良心不安。她原以為他是心血來潮要查崗,如今仔細回想,才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要出任務(wù),想著跟她說說話。而她還在那耍脾氣,始終是她狹隘了。 易泓知道就算他逞能,程璐想知道的話,也肯定能知道,索性認下,”沒錯?!?/br> 她恨恨地拍他一下,不痛不癢的,明顯留了分寸,”你還說你要去割草,轉(zhuǎn)頭就去出任務(wù),還弄了一身傷回來,你跟我逞什么能?“ 他注視程璐,明明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頭發(fā)凌亂,雙眼朦朧,偏偏他怎么看怎么可愛,忍不住揉揉她的臉,輕松地說道,”不是什么大事,我經(jīng)驗豐富,沒失過手?!?/br> 程璐不信他,”沒失過手?你怎么受的傷?“ 易泓沒有騙她,他沒失手,這傷是替兄弟受的。畢竟誰也沒想到暗地里還有個漏網(wǎng)之魚沖上來偷襲,情況緊急,那一刀是沖著隊友的要害去的,他不得已替哥們生挨了一刀,至少兩個人都可以保住性命。結(jié)果和他猜測的一樣,歹徒下手的力度和方向有偏差,他受的那一刀并不深,在醫(yī)院沒躺上多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易泓自詡皮糙rou厚,再者,他不是第一次以命相搏,早就習(xí)以為常。而程璐沒法接受,她能感受到生命的珍貴,他這樣不管不顧,縱然她對他沒有情意,也沒來由地覺得難受,她說:”你多為自己想想吧,以后小心點,不要年紀輕輕落下一身傷?!?/br>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并不是他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只是總得有人去承擔(dān)這些責(zé)任。他坐起身來,頭靠在她肩上,親昵地用鼻尖蹭她的脖子,”我如果只為自己想,那些被毒品傷害的人、被拐賣的婦女兒童還有被綁架的人質(zhì),誰為她們想呢?“ 他在盡量地緩和氣氛,他本不愿和程璐去談這些沉重的事情。其實,他不談,程璐也該懂的,一切盡在不言中。然而,他接觸到程璐那擔(dān)憂的眼神,心里還是放不下。 程璐懂這些大道理,她們的相遇不正是相同的遠大理想促成的嗎?話說回來,他那時說她是拼命叁娘,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能為此舍生忘死的人,甚至,比她要勇敢許多。 她斂眸,”你是個好人。“ 易泓聽這話,特別扭,女人對男人說這話,不像是個好兆頭,”你別給我發(fā)好人卡,你昨晚還說我混蛋?!?/br> 程璐抬眼,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感動再度被他一手破壞,她說:”這能是一回事嗎?“ 他樂了,”怎么不能?“ 她輕輕地錘他一下,邊下床邊說,”我喜歡好男人,你自己斟酌斟酌?!?/br> 易泓不解,靠著枕頭,目送她走到浴室門口,忽而回過味來。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提起喜歡這個詞,也是她第一次坦然地表現(xiàn)出對他的心疼。她說的”心疼他“,竟是一語成讖。 他得意地揚眉,扯開被子跳下床,箭步上前抱住她,”你現(xiàn)在感受到我的魅力了?“ 程璐哼一聲,拒絕回答。 易泓暫時清閑了,每日給程璐做家庭煮夫,變著法的做飯,樂不思蜀,搞得他母親意見很大,每天雷打不動地來電話,催他回家住。易泓不樂意回去,一回去就拿成家的事轟炸他,他的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他們母子二人這么僵持著。終于,有那么一次,這催回家的電話讓程璐接著了。易泓的母親并不好相與,也明擺著不喜歡程璐,說起話來陰陽怪氣,就差沒直說程璐勾引她兒子了。 程璐不擅長處理這類矛盾,喊來易泓,讓他解決。易泓好說歹說,勸住他母親,并答應(yīng)明天回家一趟,事情才算完。 程璐正在看動畫電影,余光掃到他接完電話了,慢悠悠地問,”你媽對我有什么意見?“ 實際上,易泓同樣不清楚個中緣故。他向家里人和盤托出他和程璐的私情后,他母親的情緒波動最明顯。她親口說的,”寧愿你去娶一個普通的女孩,也不能娶她?!?/br> 當(dāng)時,易泓還犯嘀咕呢,心想著人家根本不愿意嫁我。 他說:”無非是好媳婦富叁代那種老觀念,她喜歡賢惠的女孩。“ 眾所周知,程璐是一個很難搞的人,脾性霸道,打小就有頑劣的名聲,簡直是“聲名遠揚”。 程璐納悶了,”你媽跟我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嗎?這么古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