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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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說到這里,大殿內所有大臣臉上都不太美妙。 皇上呢,孝期還暗示我為您殺人,您說我不忠不孝,您自己又是什么大善人了? 閉嘴老皇帝剛吼了一句,就控住不住地咳嗽起來,凌天看他連肺都要咳出來的模樣,真有點怕他就這么氣死了。 別的倒沒什么,他就是怕老皇帝死了,伴侶心里有疙瘩。 以安東王為首的大臣這時開始勸,皇上,事已至此,您就不要硬撐了,下旨退位吧。 是啊,皇上,太子根本不堪為君,簡王殿下心性謀略皆為上等,是我大燕之福 你們你們這群亂臣賊子。老皇帝硬撐著,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 父皇,算了吧。太子頹然垮下雙肩,您為兒臣謀劃再多,兒臣也志不在此,九弟確實比兒臣優(yōu)秀,兒臣比不上他。 太子松了口,他回頭看了老皇帝一眼,主動走到案前寫起了退位詔書,大道天行,惟賢與能,朕之在位叁拾壹年,大燕九皇子慕容白鐘靈毓秀,人品出眾,實乃帝王之材,特此下旨擬為 慕容白聽到這里,剛想上前阻止,凌天攔住了他,別去。 慕容白詫異轉頭,凌天? 凌天看著他的眼睛,那個位置你坐或者我坐,沒什么區(qū)別。他實事求是地道,而你才是慕容氏正統(tǒng),我的名字出現(xiàn)在這道圣旨上,只能被后世評為竊國賊。 其實后世怎么看他,凌天根本無所謂。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當或他媳婦兒當,區(qū)別不大。 慕容白沉默了一會兒,好,我知道了。 凌天以為他懂了,誰知后來慕容白登基的時候,明目張膽地放了兩張龍椅在朝堂上,硬是不顧眾位大臣反對,創(chuàng)立了雙圣局面。 當然,那都是后話了。 此時太子擬好圣旨,勸老皇帝取出玉璽,蓋上打印。老皇帝雖然恨鐵不成鋼,可是比起死,他還是選擇了退位。 玉璽剛一蓋上,眾位大臣和逼宮的將士們就齊齊跪下,高呼萬歲,恭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白心頭一跳,下意識回首,看到身邊站著的凌天,一顆心慢慢沉寧了下來,平身吧。 慕容白沒殺老皇帝和太子,只是在后宮挑了一處安靜的宮殿,將兩人囚禁了起來。老皇帝身體本來就不大好,經歷退位一事,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沒了,也不知道在冷宮能活多久。 師傅,我們是不是要去住更大的房子了?已經五歲的頌兒小包子被凌天牽在手里,歪著腦袋問。 他稍稍抽條了一點兒,但是不明顯,還是小短手小短腿兒的,跨個門檻都費勁。 前幾日第一眼看到凌天的時候,差點被他滿身的血污和凜冽殺氣嚇到了。但是很快,這股懼怕就變成了崇拜,每天像個小尾巴一樣粘在凌天身邊,連搬家都要凌天牽著小手。 嗯,頌兒舍不得王府嗎? 頌兒回頭看著王府大門,從他記事起這里就是他的家,家里有舅舅、有師傅,還有多福公公、奶娘 頌兒搖了搖頭,我想跟著舅舅和師傅在一起。 他腦子里有個朦朦朧朧的概念,有他們的地方才是家。 凌天兩道身影突然從角落里沖了出來,不顧侍衛(wèi)阻攔,硬是想強行沖到他們面前,凌天,是父王和母妃啊,你看看我們 凌天對著方良揮了揮手,沒事,讓他們過來吧。然后轉頭抱著頌兒上馬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乖乖坐著等師傅。 見小包子點頭應了,才慢悠悠回過頭來,你們來做什么? 傅玉舔著臉道,凌天,之前的事情是我們搞錯了,你是父王的血脈沒錯 余氏爭著道,都是那胡娘子做局騙了我們,你是定南王府的嫡長子,跟我們回去吧? 凌天瞥了一眼躲在墻角不敢出來的傅明喻,冷嘲道,到底是誰做局你們心里有數(shù),要不要我讓皇上下旨徹查? 不用!傅玉抖了一下,訕訕道,這點小事,就不必麻煩皇上了 剛上位的這位多狠啊,囚禁了太上皇和前太子,順帶收拾了魏國公府和太子的親信,連胡盛太監(jiān)和他的義子都被交給了李錚,聽說被折磨得夠慘 凌天道,當日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場鬧劇當還了王爺王妃的養(yǎng)育之恩。你們既然選了傅明喻,就請堅定自己的初心,開弓沒有回頭箭,三心二意,當心連唯一的嫡子也失去了 余氏聞言一震,下意識轉頭去看角落。傅玉倒無所謂,他的兒子多著呢,傅明喻是嫡子沒錯,可守著一個沒用的嫡子,還不如討好這個被他得罪的兒子,他搓了搓手,凌天,父王錯了,你就原諒父王吧? 傅玉這般沒臉沒皮,凌天也不氣惱,只淡聲警告道,王爺再糾纏,信不信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奪爵的圣旨就會到王府里? 傅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爵位是傅氏先祖?zhèn)飨聛淼幕鶚I(yè),你要讓祖宗蒙羞嗎? 讓祖宗蒙羞的是你。凌天冷冷地懟了一句,再說我也不姓傅,傅氏如何與我無關。 他油鹽不進,傅玉夫妻來找他,一點好處沒得到不說,還被他氣得夠嗆。 凌天牽著小團子進了宮,剛走沒多遠,就遇上了議事出來的賀岳,軟轎上的賀岳叫住了他,凌一。 小將軍。凌天聞聲止步,關心道,賀將軍的傷勢怎么樣了? 大夫看過了,沒什么大礙,只是需要休養(yǎng)。 爹一直對他承諾交出兵權的事情耿耿于懷,可是不交,他們父子一個傷病,一個中毒自從經歷逼宮,凌天在虎賁軍的號召力完全不下于他,皇上又非常爽快地給眾位將領升了官職,可以說他們父子的權利已經被稀釋地差不多了。 賀岳猶豫了一下,你和皇上 凌天! 作者有話要說: 請叫我卡章小能手! 第47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拋棄的世子 皇上!賀岳吃了一驚, 見抬著軟轎的宮人跪下,也連忙想從下面下來。 凌天見他行動不變,正要伸手去扶,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剛剛升級為皇上近侍的多福公公笑瞇瞇地, 賀小將軍小心。 舅舅。頌兒驚喜地叫了一聲,撲進了那道明黃身影懷里。 慕容白牽著小團子, 暗暗遞給多福一個贊賞的眼神, 轉頭看向賀岳的時候, 又一本正經起來, 免禮罷。 盡管這樣,賀岳還是不敢逾越, 在多福公公的幫助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起身之后又低聲道謝,多謝公公。 賀小將軍客氣了。 賀岳之后中毒之后消瘦了不少, 臉頰清俊而蒼白, 寬大的武將官服套在身上,似乎能看到寬大的肩胛骨。不過他的背脊始終挺得筆直,行動間也有著屬于武將的利落和凝練。 這樣一個男人,大半年都跟凌□□夕相處, 并肩作戰(zhàn),似乎還對他產生了別樣的心思 慕容白批奏折的時候突然想到, 心思一下子就亂了。最后還是多福提醒了他,恰好趕在兩人說話之前前來阻攔。 慕容白偷偷瞥了眼凌天,見他也在盯著賀岳瞧,心里的小鼓不免敲了起來,擠出一抹笑容道, 賀將軍身子不好,還是趕緊回府吧。免得讓將士們看見,還以為朕不給你休息,壓榨病患呢。 皇上說的是。賀岳遲疑了一下,低頭應是。 若是他再感覺不到皇上身上的敵意,他就枉為武將了! 他下意識轉向凌天,只是凌天沒有并看他,他的注意早被皇上引走了,兩人湊在一處小聲交流著什么,臉上的表情放松且自然,親昵的氛圍淡淡縈繞在兩人中間 賀岳垂下眼睫,只覺得嘴里發(fā)苦:他出現(xiàn)得太晚了,先與凌天遇見的不是他,而是皇上! 皇上連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都與凌天分享了,他還在幻想什么呢? 望著那兩大一小離開的背影,多福公公別有深意地說,賀小將軍別怪奴才多嘴,幻想那些不屬于自己的事物,終將害人害己 賀岳挺直背脊,沉默著沒有吭聲。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武將骨子里的驕傲還是不允許他對一個閹人示弱 發(fā)現(xiàn)多福重新跟上來,慕容白趁著那一大一小逗弄道旁的花草和蝴蝶時,悄悄對多福使了個眼色,干什么去了? 主子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多福忍著笑,如實道,奴才跟賀小將軍閑聊了幾句,提醒他不要覬覦自己要不起的事物。 胡鬧!慕容白皺眉,不輕不重地斥責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又輕咳一聲,一會兒回去了,到朕的私庫里挑塊兒好玉吧。干得好! 多福一喜,謝皇上賞賜。 什么賞賜?慕容白瞪了他一眼,低調點兒,別讓凌天知道 什么不讓我知道?凌天已經牽著頌兒走過來了。 舅舅,您跟多福公公說什么悄悄話呢,頌兒也想聽!小團子爪子里捏著朵小黃花,一臉躍躍欲試。 凌天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某人,就看他要怎么圓場。 我我在說慕容白眼神移到小團子,突然靈光一閃,頌兒年紀也不小了,王府的啟蒙夫子學問有限,該給他換個老師了。我這不是怕你反對嗎,所以想先找了再說 凌天為了給孩子一個快樂的童年,確實反對過壓榨小團子。 不過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凌天摸了摸小團子圓乎乎的小腦袋,頌兒明年就六歲了,確實該學起來。 小團子聞言,精神奕奕的雙眸一下子就焉了,哦。 早知道過來會聽到這個回答,他多抓只小蝴蝶、小蛐蛐兒不好嗎! 別看頌兒小小年紀,他還是很聰明的。知道平時舅舅壓著他學習,他還可以求助師傅,可一旦師傅決定的事,他就沒有反抗余地了。 所以最好乖乖答應,必要時候還可以耍賴,給自己混點玩耍時間。 慕容白趕緊道,既然你答應了,那我讓人找找翰林院里誰的學問比較好。 凌天見他一臉此地無銀,也沒有拆穿他,嗯。 不過他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晚上兩人歇下的時候,他雙手撐在某人身側,故意用牙齒折磨他的耳朵,說,今天干了什么壞事? 我沒有。慕容白眼睫微顫,忍著耳垂和頸間的些微瘙癢和刺痛,藍眸沒一會兒就沁出了水來。 他這可不算是對凌天說謊,干壞事的確實不是他,他也沒有吩咐過多福,頂多算是主仆之間的心有靈犀。 這么一想,慕容白忍不住理直氣壯起來,我聽童奎說,你在西北的時候跟賀岳關系可好了。經常一起對月飲酒,互相喂招,天南地北無所不聊,算是知己也不為過 皇上這是吃醋了? 是又怎么樣!男人之間結契兄弟,又不像夫妻那樣就此定下來,再說就算成了夫妻,男人也可以納一堆小妾想到荒yin無度的定南王,慕容白胸口堵了堵。 凌天調笑,你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難道還怕我跑了嗎? 慕容白沉默了一會兒,等到凌天一路往下,又抱著他的腦袋將他拽了上來,你不覺得自己放權太過了嗎? 這皇位真正的主人是誰,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慕容白盯著愛人深邃的眼睛,凌天,這皇位和天下,我都可以舍棄,只有你,我不想讓給任何人。你,你能不能答應我,我不娶妃,也不找別的男人女人,你也只有我一個,我們就這么過一輩子,好嗎? 道侶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凌天笑得無奈,湊上來給了他一個溫柔纏綿至極的親吻,難道我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我讓你收拾了魏家,就是在給頌兒鋪路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了,能不能成器,還要看他自己。 老皇帝和太子的前車之鑒,他肯定不會再犯。頌兒如果沒有那個本事,就給他一筆家業(yè),讓他當個閑云野鶴去。 慕容白又驚又喜,還有點意外,可是頌兒不姓慕容。 他母親是慕容氏,身上有慕容氏血脈,這就夠了。至于名字,改了就是了。凌天無所謂地道。 頌兒那孩子是他們養(yǎng)大的,伴侶將他保護得很好,魏家?guī)状紊祥T要人都敗北而歸。魏恒那個當?shù)母且驗樯徱棠锏氖б?,找了一堆冒牌貨頂替,他這么醉生夢死,哪兒還記得自己有個兒子? 頌兒對魏家也沒有任何感情,有多福盯著,沒人敢在他面前亂說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是姓魏的。 不過就算沒有這些,凌天對自己和道侶養(yǎng)大的孩子也有信心。頌兒是在愛與呵護下長大的,性格開朗活潑,不會為了尋求莫須有的親情跟他們反目。 現(xiàn)在,還要我繼續(xù)嗎? 慕容白清俊的臉頰漲得緋紅,藍眸更是嗔怪地望著凌天,現(xiàn)在這么不上不下的,你說要不要繼續(xù)? 一夜胡天胡地,暢快至極,殿外的宮人聽著里面隱隱約約的動靜,連頭都不敢抬。 多福公公滿意地轉了一圈,很快移步去了偏殿看小主子。 一段時日之后,大臣們也算是看清楚了,他們這位皇上根本就沒想隱瞞與前定南王世子的關系!甚至他在各個場合談論凌天,話里話外都是崇敬和戀慕。聽說兩人同住在掌乾殿中,跟尋常夫妻一樣同寢同食,一夜都不曾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