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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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十八歲,她就再也不過生日了,她媽還問過她為什么不愿意過生日了?是不是因為蘇倩?答案顯而易見:是呀,就是因為她! 但她并不想說實話,不然會讓她媽心里難受,所以她給出的理由是:十八歲都成人了,還過什么生日?過一次老一次,我才不要呢,下次過壽是六十! 后來,她就真的沒再過過一個生日,一晃六年就這么過去了,如果不是蘇展那個傻白甜在今天的凌晨給她發(fā)了條生日祝福,她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但即便是想起來了,她也沒打算把生日當回事,更沒有做出什么特殊的安排。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她沒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但是劇組有—— 按照工作計劃,今晚有夜戲,估計著要到第二天凌晨才能下班,然而今天早上剛一抵達劇組,她就接到了楊姓助理的通知:影視城今晚七點后戒嚴,所有劇組不得拍夜戲。 蘇顏詫異萬分:“什么時候下的通知?” “昨天晚上?!睏钚罩碚f道,“蘇老師,不拍夜戲耽誤不了您多少事吧?又不是要改劇本?!?/br>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再也沒了往日的畢恭畢敬。 其實不僅是他,劇組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對待她的態(tài)度在一點點變回原形。 蘇顏清楚,這種改變是因為白星梵一個多月都沒出現(xiàn)了,所以他帶來的那股震懾力在逐漸消失。 或者說,在外人看來,她現(xiàn)在就是一個被白星梵冷落的女人,所以無足輕重,不足掛齒。 但她也懶得跟這幫人計較那么多,反正只要不改她的劇本就行,別的她也不太在乎,繼續(xù)問道:“如果今晚不能拍攝的話,劇組方面會不會有很大損失?” 楊姓助理:“蘇老師,這更不用您cao心了,劇組可以向影視城申請誤工費?!彼m然沒那么畢恭畢敬了,但也不敢太過分,依舊是有問必答。 蘇顏:“是影視城內所有的劇組都可以申請誤工費么?” 楊姓助理:“那當然啦。” 蘇顏略有些震驚:“那得多大一筆開銷呀?” 楊姓助理無奈地嘆了口氣:“蘇老師,這問題您應該去問影視城的負責人,問我我也不知道?!彼衷捓镉性挼卣f了句,“或者您去問問白總也行呀,白總肯定會告訴您。” 蘇顏就當沒聽到,直接轉身走人。 今天天氣不錯,九點整準時開工,下午六點就結束了拍攝,六點半,下班。 從片場回酒店的路上,蘇顏遇到了許多人,或者說,今天下班路上看到的人群是她進組以來遇到的最多的一次——為響應戒嚴,影視城內的所有劇組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下班。 有時候,周圍的人群越多,個體的內心反而越孤獨。 下班路上,蘇顏的內心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再一想今天是自己生日,忽然就矯情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極了一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 于是,她突發(fā)奇想地決定去給自己買塊小蛋糕——雖然生日不重要,但生活還是需要儀式感,對自己好點準沒錯! 酒店附近就有一間甜品店,她去那里給自己選了塊草莓蛋糕,排隊結賬的時候,手機忽然震響了起來,從包里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來電,號碼定位是東輔。 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會不會是裝修公司的廣告?她的房子馬上就要交房了,近期有不少裝修公司給她打電話。 但也有可能是換了手機號碼的熟人,或者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通了電話,把手機舉到了耳畔:“喂,您好?!?/br> 對方卻沒說話,聽筒內僅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壓抑著的呼吸聲。 蘇顏的眉頭再次蹙起,又說了一遍:“喂,您好?” 又等待了漫長的幾秒鐘,對方終于開了口,男性的低沉嗓音中微微透露著忐忑不安:“顏顏,是我……” 蘇顏渾身一僵,呆若木雞。 是謝嶼。 謝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生日快樂,我一直記得?!?/br> 第29章 煙花 她和謝嶼還在一起的時候,曾無意間提起過自己的生日和家里的那點破事,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嶼把她的無心之言聽進了心里,當即向她許諾等到明年一定會給她一場獨屬于她自己的生日,還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從今往后的每一個生日都會陪她一起過。 那時她真的很感動,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生日產生了強烈的期待感,但后來的事實證明,他向她許諾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美好的幻象一戳就破。 那場不堪回首的婚禮過后,她的內心再也沒了任何期待,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的生日。 現(xiàn)在再聽謝嶼說這種話,她只覺得虛偽,甚至是惡心:“我不需要你記得,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br> 說完,她就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然后把這個陌生號碼拉黑了。 其實她早就把謝嶼的一切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了,但她沒有辦法提前預料謝嶼新注冊的手機號是什么。 垂下手機后,她長嘆了口氣,再看一眼左手中端著的托盤,忽然就失去了吃蛋糕的欲望,或者說,失去了過生日的欲望,于是果斷脫離了排了許久的隊伍,將草莓蛋糕重新放回了冷藏柜里。 消磨孤獨時光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過生日。 蘇顏決定換一種方式愛自己。 走出甜品店的時候,時間剛過晚上七點,夏季的天空正處于由白轉黑的過渡期,她去了趟便利店,買了八喜冰淇凌,準備等回到房間后一邊看電影一邊吃冰淇淋。 五星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配備家庭影院——獨立空間,超大尺寸的投影幕,白色真皮觀影沙發(fā),環(huán)繞立體聲音響系統(tǒng)——單是想一想就令人心神向往。 前一段時間工作比較忙,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后都要根據實際情況微調后續(xù)劇本,調完之后還要發(fā)給導演核對,對完之后繼續(xù)修改,然后再發(fā)再對,等徹底改完的時候基本上就快凌晨十二點了,從而導致她根本沒有時間去享受如此高端的家庭影院。 好在今天下班早,所有的工作全部延期了一天,她也不用繼續(xù)挑劇本了,算是偷得了浮生半日閑,終于有時間投入家庭影院的懷抱了。 為了能好好地看上一場電影,她不僅給自己買了兩盒冰淇凌,還買了許多零食外加兩瓶果酒,一瓶是梅子味的清酒,一瓶是櫻花口味的甜酒。 便利店不提供購物袋,她便把買的東西全部放進了自己的帆布包里,白色的手提包被塞得滿滿當當,上面印著的黑色卡通小貓咪看起來像是被喂胖了三倍,拎是拎不動了,于是她選擇了將鼓囊囊沉甸甸的包抱在懷里。 夏季傍晚的氣溫悶熱,她走到酒店大門口的時候,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浮現(xiàn)出來了被熱出的紅暈,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也冒了一層薄汗。 一走進酒店大門,舒適的冷空氣撲面而來,她不禁長舒了口氣,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然而在下一秒鐘,她就僵住了腳步,呆若木雞地看著坐在酒店大堂中央擺著的黑色真皮沙發(fā)上的男人。 白星梵今天穿了套淺灰色西服,內搭白襯衫,黑領帶,銀色的領帶夾與他左手手腕上帶著的那塊白金色的百達斐麗交相呼應,左胸口袋處露出的一線黑色手帕邊沿恰到好處的點綴了他這身一絲不茍的裝扮,整個人看起來既優(yōu)雅又貴氣。 而且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不是那種靠著衣著裝扮出來的貴氣,而是與生俱來的、深刻在骨子里的一種貴氣,是尋常百姓家絕對培養(yǎng)不出來的一種氣質。 再高檔的衣料對他而言都不過是錦上添花。 看到蘇顏后,他神色未變,氣定神閑地用右手食指輕輕地點了幾下沙發(fā)扶手。 蘇顏毫無防備,不知所措,呆滯又懵逼地僵在了原地。 白星梵輕嘆口氣,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蘇顏終于回神,不安地抿了抿唇,最終一言未發(fā),垂下了眼眸,埋頭朝著電梯間走了過去。 白星梵跟在她身后進了電梯。 此時客人不多,搭乘這臺電梯的只有他們兩人,電梯門緩緩合上后,密閉空間將尷尬的氣氛放大了無數倍。 起初,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蘇顏懷抱帆布包,緊緊地埋著頭,不斷地在心里默念:別說話,千萬別說話,也別尷尬,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然而這種自我暗示并不能拯救她的尷尬癥。 這棟酒店高三十六層,電梯還沒升到十八層呢,蘇顏就忍不住了,咬著牙瞥了一眼前方電梯門上的白星梵的倒影,小聲問了句:“你怎么來了?” 白星梵面不改色,緩緩啟唇:“不是蘇小姐說的么?讓我多照顧你一下。” 蘇顏:“……” 她確實是說過這話,因為想借用白星梵的名頭狐假虎威,從而提升自己在劇組的話語權和地位,這樣就可以有效的避免自己的劇本被篡改了。 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送她那么多貴重的禮物,她也沒有態(tài)度堅決地把禮物退還回去,她只是想讓他幫她一個忙,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有點變味了。 在自己已經拒絕了人家心意的前提下,又怎么好意思繼續(xù)要求人家?guī)兔δ兀?/br> 蘇顏越發(fā)的尷尬了起來,尷尬到能用腳趾頭把鞋底摳出一個洞。 可她不能將這份尷尬表現(xiàn)出來,不然只會更難堪,于是乎努力地表現(xiàn)出一副自然的神態(tài)和語氣:“謝謝你呀,不過以后不用再繼續(xù)幫忙了,他們肯定不會再改動劇本了,而且你大老遠的從東輔跑來一趟也挺麻煩?!?/br> 白星梵垂眸看著鏡面中的蘇顏:“蘇小姐的意思是,現(xiàn)在不需要我了對么?” 蘇顏:“……” 你為什么要把話說得這么幽幽怨怨?搞得我好像是個過河拆橋的壞女人! 她不禁急紅了臉:“我沒有那個意思!” 白星梵又問:“那蘇小姐是什么意思?” 蘇顏咬住了下唇,猶豫了一會兒,實話實說:“不用在我身上繼續(xù)浪費時間了,沒結果的?!?/br> 白星梵無動于衷:“這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 蘇顏的雙手手指用力地在鼓囊囊的帆布袋上摳了幾下,與此同時,她的內心陷入了掙扎,在向他妥協(xié)和徹底把話說明之間來回傾倒,最終還是選擇了后者,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對他說道:“我們真的不合適,我也不喜歡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你就是最好的。” 白星梵的聲色沉穩(wěn),語氣篤定,如同一劑毒藥,頃刻間麻痹了蘇顏的意志力,暈眩感油然而生,她的感情和理智雙雙陷入了失控狀態(tài)。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如同是一匹即將脫了韁的野馬,僅靠著那點尚存的理智牽絆著,一旦感情掙脫了理智的韁繩,或者理智分崩離析了,她必定會不顧一切的、一頭撞死在南墻上。 此時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南墻。 蘇顏徹底陷入了沉默,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在拼命地維持自己的理智,不容有一絲分神。 好在白星梵也沒再開口,不然她真的無法繼續(xù)抵擋。 轎廂終于升至三十六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蘇顏像是終于從無氧氣的真空狀態(tài)中被釋放出來了一樣,迅速走出了電梯,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把白星梵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但是等她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房卡還在錢包里放著呢,而錢包則在她懷中抱著的這個被塞滿了東西的帆布包的最底層。 長嘆了一口氣,她彎腰將包放在了地上,然后蹲了下去,就在她準備動手翻錢包的時候,“滴”的一聲,門開了。 白星梵用自己的房卡將門打開了。 蘇顏蹲在地上,抬頭仰視著身材高大的白星梵,頓時感覺自己像極了一顆愚蠢的小蘿卜。 等她抱著袋子從地上站起來后,白星梵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溫聲道:“進去吧?!?/br> 蘇顏低垂著腦袋,無聲地走進了房間,然后看到了放在鞋柜前的黑色行李箱。 她認得這個行李箱,是白星梵的。 看來他早就已經到了酒店,只不過沒在房間里等她,而是特意去了一樓,坐在大堂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