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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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笑了一聲,拍了拍季瀟的肩膀,可是,沒有人能證明啊。 季瀟同學,做人要有羞恥心,不要以為自己的小聰明能瞞得過所有人,偷來的成績不僅僅是檔案里的污點,更是道德品質的污點。 這話一出,辦公室里更加安靜了。 夏末初秋的風有些涼了,風順著敞開的窗戶擦過了季瀟的手臂。 她看著面前的劉主任,嚴肅正義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她向來優(yōu)秀,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難道就因為原主在學校里風評不佳,就可以否定一個再三研究都找不出問題的事實嗎? 我能證明。 一聲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魏輕語手里拿著一張卷子,身形筆挺的站在門口。 第8章 辦公室中所有老師的眼睛中都閃著詫異,就連季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魏輕語的身上,蒸騰起薄荷味的熱浪。 傾瀉而下的烏發(fā)下露著半張純凈白皙的小臉,那青綠色的眼瞳藏在其中,平靜如潭水。 魏輕語淡定從容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進了辦公室,重復道:老師,我可以證明季瀟成績的真實性。 劉主任眉頭蹙起,他沒想到自己向來喜愛的好學生會替這個作弊的差生作證,你說你可以證明,你怎么證明? 這個。 說著,魏輕語就將手里的卷子放到了劉主任面前。 那是昨天季瀟落跑后落在魏輕語房間的數(shù)學卷子,第二頁的大題上還寫著她簡略的解題步驟。 魏輕語:這是季瀟昨天考試的數(shù)學試卷,這上面的筆跡可以證明這是她的思考過程,如果是作弊抄襲,完全沒有必要在自己可以拿走的卷子上做痕跡。 那聲音清冷寡淡,卻又富有力量。 季瀟心里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頓時消散掉了,幾位老師看著面前的卷子心里也開始打鼓。 哎呀,我說主任,怎么榜這么快就放了,不是說等我來學校咱們再討論嗎?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也從門口傳來。 一個襯衫半扎在褲子里,領帶系得松散的男人懶洋洋的扶著門框出現(xiàn)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他看來有些不修邊幅,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像是個鳥窩。 這是魏輕語所在的實驗班的班主任,封銘。 小封?劉主任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聯(lián)系老師幫忙看這孩子的卷子搞得有點晚,今天早上起晚了。說著封銘就毫無掩飾的打了一個哈欠,奇怪的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不修邊幅的一個男人,呼出的氣息卻有著淡淡的古龍水味。 來,輕語,這張卷子是你帶來的,你來說。封銘道。 魏輕語點點頭,繼續(xù)接著封銘打斷的地方分析道:我們可以看卷子最后一題的第一問。她先用了這個公式,直接省略了證明垂直的步驟,然后再代入的這兩個公式,直接就出來這條邊的邊長跟角度了,跟網(wǎng)上所查到的步驟全然不同 魏輕語的聲音輕輕,有條理又理性。 季瀟悄悄抬頭看向魏輕語,第一次在自己在場的時候沒有看到她眼瞳中的警惕與厭惡。 青綠色的眼眸寫滿了專注與認真。 她在劉主任近乎嚴苛的注視下,嚴謹從容的為自己而證明。 清風拂過兩人的發(fā)絲,帶起一絲淡淡的薄荷味道。 這是季瀟第一次感覺到魏輕語是個多么可靠的人。 然后生物。我看過了,這孩子的生物也并不是交白卷才考了7分。她答題卡上寫的滿滿當當?shù)摹7忏懻f著自己都笑了。 季瀟覺得自己心上被無形的刀子插了兩下。 封銘:我昨晚問了王老師,很有意思。這孩子的所有問答題的回答都只列舉了最簡單的男Beta與女Beta的情況,其他的組合情況都沒有寫上,這才導致她只考了7分。 你這不行啊,復習功課只記住了最容易的,這今年的會考可很危險。封銘說著就毫不收力的揉了兩把季瀟的頭,揉的她馬尾都不支棱了。 劉主任看著擺在面前的事實,緊抿著唇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心里似乎還在打算什么。 封銘見狀又補充道:而且主任,這一次成績進步很大的不止有季瀟一人,還有劉美娜同學。她從年級中游,一下進步到了年級前三十六名,而且她的答案跟 劉主任聽到劉美娜的名字,忙打斷道:她的情況我知道,暑假她mama給她請了一個家教,補習過小封啊,我們還是要相信學生的。 封銘看著劉主任這副樣子,心里了然。 季瀟也敏銳的察覺到在自己這里鬧這么一出,好像跟這個劉美娜好像有關。 劉主任,劉美娜 這兩個人怕是有什么關系 想到這里,季瀟就毫不掩飾的冷笑了一聲。 劉主任聞聲正欲發(fā)作,封銘就順著他方才的話講道:既然主任都這么說了,要相信學生,那這件事不如就到這里? 劉主任抿了下唇,看著面前季瀟的卷子,板著臉點了下頭。 得嘞。封銘說著就帶著季瀟同魏輕語兩人出了辦公室。 明媚的陽光洋洋灑灑的鋪在連廊上,曬的人覺得心里舒暢。 封銘打了一個哈欠,對季瀟道:你們先去新班,我回辦公室睡會。為了你這孩子昨天我可以熬了一個大夜,以后在我班上可得乖點。 季瀟感激方才封銘為自己證明,爽快的點了點頭:老師放心。 封銘點了點頭,抬腳朝另一邊的長廊走去,長廊里只剩下了季瀟跟魏輕語兩人。 悠悠的風徐徐穿過連廊,撩起魏輕語的長發(fā),她依舊是清冷孤高的模樣,一雙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路,逐漸拉開了同季瀟的距離。 季瀟看著兩人不斷拉開距離的影子,心緒復雜。 雖然她不知道魏輕語為什么會來幫自己,但她知道魏輕語對自己仍有芥蒂。 虐待折磨的傷痕哪有因為這些日自己不疼不癢的保護就輕而易舉的撫平。 季瀟輕抿了下唇,看著就要離開的魏輕語,帶著原主的高傲眄視道:喂,謝謝你。 那聲音來的急促,又分外輕渺,就像是驟然被風吹到空中的蒲公英。 可是落在魏輕語的耳中,卻墜得她的步子明顯稍頓了一下。 紈绔如季瀟,傲慢如季瀟,竟然也會有一天對自己說謝謝。 魏輕語輕眨了下眼睛,突然有些看不懂面前這個人了。 季瀟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這個有些偏離人設的行為讓魏輕語起疑了。 她一手抄進口袋,昂起下巴,找補道:怎么?本小姐跟你說謝謝,你還不滿意? 魏輕語微微蹙眉:你不用謝我,我只不過還你昨天幫我的人情。 那聲音生冷漠然,眼神都沒有分與季瀟半個。 干脆的將兩個人之間本就不存在的友好關系摘得一干二凈。 季瀟聞言,怔了一下。 果然,自己昨天幫她逃離季青云的事情被她察覺到了。 她這也太敏銳了吧? 季瀟有一種在跟魏輕語待下去就會被她看穿的錯覺,甩了下手,丟下一句隨你便,便大步揚長而去。 魏輕語看著季瀟逐漸遠去的背影,神情晦澀。 她只是不想欠季瀟什么,不想昨天的人情會成為后面季瀟拿著來一刀刀的折磨威脅自己的借口,所以在聽封銘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立刻拿著卷子去了教導處。 可是真的僅僅如此嗎? 魏輕語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聲音,轉即又隨風而逝。 . 季瀟尋著班牌號去到位于一樓的實驗班,剛走到門牌下就看到亓琪跟房一鳴身后跟著三個抱著書的Alpha男生,正朝教室后門走去。 你們怎么過來了?季瀟頗有些意外。 幫你換教室啊。亓琪道,我們倆都堅定相信這成績是你自己考的,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 房一鳴:對,就算劉主任不承認你的成績,咱也一定要在這實驗班待著! 而且,我們倆還合理懷疑,劉美娜那個孫子肯定一定添油加醋的跟她舅舅說什么了。劉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嚴于待人,寬以待己。你知不知道,你名字下面就是劉美娜,她雖然沒你那么差,平時可是中下游。亓琪推理道。我覺得,就是因為他們自己這么做了,才懷疑你也這么做了! 說不定這次是想進這個實驗班,結果被你截胡了,這才找你麻煩。房一鳴補充道,不怕,實驗班的班主任是我舅舅,實在不行我去找他,讓他把你留下。 季瀟愈發(fā)覺得劉美娜這個名字耳熟,卻怎么想都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況且她看著亓琪跟房一鳴同仇敵愾的樣子,心里不由得暖暖的,哪里還要去管這個劉美娜。 季瀟攬過房一鳴的脖子,笑道:謝了! 來,把書搬進來吧。季瀟說著就進到了教室里。 她無視著實驗班所有同學好奇的目光,徑直指向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那兒吧。 你坐這犄角旮旯干什么?你還真被劉主任從實驗班里劃出來了?亓琪緊張的問道。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本小姐現(xiàn)在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實驗班學生了。季瀟拍了拍亓琪的肩膀,這個位置可是動漫里主角常坐的位置。 她現(xiàn)在急需借這個位置的光環(huán)來續(xù)命。 班上的同學聞聲紛紛側目討論了起來,房一鳴的臉上更是又驚又喜,拉著季瀟問道:哎哎,你跟我們說說怎么回事兒,劉主任怎么相信你的? 季瀟碼著書桌上的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眼偷覷著自己的班里的同學,事實證明哪怕是實驗班八卦之魂也未曾消失。 季瀟:咱出去說。 三人走到了教室外,季瀟將方才發(fā)生的事情給兩人講了一遍,亓琪跟房一鳴瞬間震驚,兩雙眼睛都寫著詫異。 什么!魏輕語?! 房一鳴:她瘋了?要我,恨不得你被劉主任記大過,趕出學校去。 亓琪:說!你跟魏輕語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季瀟苦笑:我倒想知道我跟魏輕語發(fā)生了什么,她這么恨我。 房一鳴只當季瀟在假裝記不得,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起來:也不知道上學期是誰,掰斷人家的2B鉛筆,故意撞掉人家打好的飯。 亓琪繼續(xù)補充道,還有把人家關在廁所里潑冷水,把人家放在教室的白羽絨服藏到了cao場雪地里,還有 行了行了,打住吧。季瀟聽著一陣心驚rou跳,后頸隱隱作痛。 別再說了,再說我的心臟都要承受不住了。 就這樣,魏輕語今天還肯來幫自己作證,真的是大善人啊! 亓琪看著季瀟臉上懊悔的表情,打趣道:怎么心疼了?知道自己過去做的不是人事兒了? 你倆暑假是不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哎,我倒是聽說過Oga會因為迷戀Alpha的信息素而對Alpha改變態(tài)度。房一鳴拋給了季瀟一個曖昧的眼神。 季瀟: 迷戀Alpha的信息素? 迷戀到差點把自己咬死那種嗎? 哎,你這里我還沒問你呢,怎么回事兒?亓琪說著就指向了季瀟脖子上被衣領擋住的紗布,是不是暑假,你跟她 季瀟心底一緊,忙捂住了自己還沒有好徹底的傷口。不是她,她沒有,別亂說! 這個齒印要是被她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徹底洗不清了。 嘖嘖嘖,哪個她啊~ 她的信息素是不是也把你迷住了啊~ 屁!季瀟矢口否認道。 她的手緊捂著脖頸,假做不屑的揚言道:魏輕語那破信息素對我都不起作用! 忽然,季瀟覺得背后一陣涼風竄過,那鉆心的薄荷味緊貼在她頸后的腺體上。 魏輕語從走廊走來,正面無表情的站在三人身后,表情比方才跟自己說話時還要冰冷。 第9章 微涼的風穿過走廊,路過這實驗班后門的時候明顯的有一瞬凝滯。 魏輕語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三個聚在門口的Alpha,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方才季瀟跟亓琪她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魏輕語:抱歉,讓一讓。 季瀟強撐著自己的人設,盡管意識到魏輕語可能聽到了,也絲毫不心虛的哦了一聲,給魏輕語讓開了門口。 只是剛剛扣著門框的手指甲縫里多出了幾塊白色的墻皮。 哪里還有比說女主壞話被女主當場抓包要尷尬的事情。 季瀟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在魏輕語心中的厭惡度刷刷上升的數(shù)字。 亓琪跟房一鳴躲在季瀟的身后,一個慫字大寫加粗的貼在臉上。 兩個堂堂A級的Alpha同時被一個Oga嚇得軟了腿,季瀟這還是第一次見。 瀟姐,我們信你了。 嗯,這水太深,不是你我能把握得了的。 祝你好運。 亓琪跟房一鳴匆匆撂下三句話,飛也似的逃離了案發(fā)現(xiàn)場。 季瀟看著這兩個逃兵,偏頭看向了教室。 班里的同學都來齊了,三十五張課桌椅座無虛席。 魏輕語從后排的個人書柜中拿出了她的課本,也朝她位于教室第二排最中間的座位走去。 她的背脊永遠筆挺,挺括的半袖襯衫修飾著她纖細的手臂,嶄新的課本貼著她冷白的肌膚,陽光落在上面上泛著淡淡的粉色。 那水蔥似的手指輕握著一只黑色簽字筆,似玉般溫潤。 如果最后這雙手能不拿著小刀剜掉自己的腺體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