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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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為我好? 少女的聲音急促,又帶著許多失控的顫抖。 季瀟感覺自己被魏輕語控制著的手腕傳來一陣緊縛的疼痛,視線上方的眼眶泛上了殷紅。 像是壓抑許久的情緒被這句話點燃,魏輕語俯身緊盯著季瀟,質問道:季瀟,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你又沒有看到過我的未來,你憑什么說你是為我好! 魏輕語略帶失控的聲音狠狠地砸進了季瀟的心口,在她的心上砸出了一個空洞。 相貼的肌膚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季瀟似乎可以通過那波動的薄荷味道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來自魏輕語悲傷的無力感。 她正什么都不知道的喜歡著想要拋棄她的自己。 季瀟嘴唇煽動,她想對魏輕語說,她就是看到了未來,你必須跟晉南風在一起。 可是她剛艱難的說出一個我字,心口處就突然傳來了一陣絞痛。 那藏著巨大悲傷的心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捏了一下,失去供血的心臟緊緊的揪在一起。 季瀟臉上的五官瞬間擰在了起來,放在心口上的左手青筋暴起,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痛的她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季瀟,你這是怎么了? 方才還陷在失控情緒中的魏輕語瞬間清醒了過來,她說著就松開禁錮著季瀟的手,俯下身去想要查看季瀟的狀況。 可是還不等魏輕語湊近季瀟,季瀟就格外冷漠的抬起她的手擋住了魏輕語向她伸來的援助,故作無事的講道:我沒事。 說著,季瀟就按著自己的心口,勉強的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不允許自己說出任何劇透的話,如果自己不想死的話。 魏輕語看著季瀟的倔強,懸在空中的手不甘的收了回來。 盡管受到了季瀟的拒絕,魏輕語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季瀟不管。她看著她那慘白的嘴唇,問道:你這一點都不像沒有事情的樣子,要不要我們還是上醫(yī)院看看吧。 季瀟透過魏輕語身后的鏡子,也看到了自己現在臉上的蒼白。 少女那緊緊揪在一起的眉頭是裝不出來的,季瀟知道魏輕語這是在真的緊張自己,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說不上來的滋味纏繞在她的心頭。 季瀟暗自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讓它快速充血,不過幾秒就看起來恢復了血色。 而后她微微勾了下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對魏輕語展示道:我真的沒事。 季瀟說著,就拿過了方才魏輕語用的次數最多的藥膏,又道:謝謝你今天幫我上藥,藥膏我留下了,以后我會自己上藥的,按摩的事情也不麻煩你了,我會找吳姨她們的,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實驗班不比平行班,你們任務重。 魏輕語知道季瀟現在需要休息,自己不能再糾纏,便妥協(xié)這點了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 說罷,她就收拾好藥箱,轉身走向了房門。 只是在她扣下門把的瞬間,又轉身深深的向季瀟望了一眼。 燈光和緩,少女唇瓣輕啟,落下一聲輕柔:晚安。 只是直到門關上,季瀟都沒有回應。 她就這樣嘴唇緊閉的坐在床尾看著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看著魏輕語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擁擠的房間變得空空蕩蕩。 遲滯的痛感緩慢席卷到季瀟的身上,甚至比方才還要痛。 少女的左手青筋繃起,猙獰的壓著自己的心口。 柔軟的布料被攥出深深的痕跡,那削瘦的肩膀rou眼可見的在顫抖著。 季瀟能感覺到那剛才被魏輕語砸出來的深洞又大了些,可是她別無他法,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明明被喜歡的人珍視著,卻還那樣打開了她的手。 明明聽到她那無比期待的晚安,卻還是閉口不發(fā)。 滾圓的淚珠子從季瀟的眼眶里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混合著無法言喻的心痛匯入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依然昏暗的心野。 黑夜愈發(fā)濃重,沉寂的房間里傳來一聲輕蔑的笑。 季瀟苦澀的扯著嘴角,眼睛里全是水凝成的霧氣。 想來也真是活該,自作自受。 . 呼嘯而至的冬風將秋日的慵懶趕走,孤零零掛在樹枝上的枯黃的落葉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卻又細微的咔,終于不堪重負從樹枝上落了下來。 冬天就這樣悄無聲音的代替了秋日,將寒冷的風籠罩在了這座城市上空。 季小姐,您看可以嗎?一直站在季瀟身后給她作發(fā)型的女人詢問道。 無聊刷著手機的季瀟聞言抬頭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 那柔順的黑發(fā)被盤在了腦后,兩側臉頰刻意留出了兩條打著卷的鬢發(fā)將少女的青澀褪去。 雖然季瀟沒有看出來自己的頭發(fā)跟剛才女人說幫自己更精細的打理一下時有什么區(qū)別,依舊點了點頭:行。 坐在一旁沙發(fā)上等待的季青云卻很準確的點出了季瀟發(fā)型的點睛之處:這個卷比剛才那個襯人。 女人認可點點頭,是的,季小姐臉型本就很完美,剛才的那種卷有點不自然,反而襯得她沒有那么精致了。 季瀟看著季青云跟女人眼眉傳出的情愫,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輕咳了一聲,起身道:那我去換禮服了。 季青云忙點點頭,指揮著一旁的人道:好,小劉快陪小姐去。 上流圈總是時不時會有宴會,感恩節(jié)這天在A市頗有地位的吳老舉辦了冬日宴,季青云也在邀請之列。又因為是周末,季瀟不可避免的也被季青云拉上。 只是這一次,季瀟沒有帶上魏輕語。 更衣室里的暖色燈光投映在季瀟的頭頂,她看著那溫柔的布料落在自己的身上,神色落寞。 魏輕語一早就按照常例出門去了圖書館,季瀟直到下午出門都沒有碰到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高定店里的熏香散發(fā)著清雅的花香,記憶中的薄荷香卻不受控制的飄散了出來。 季瀟站在鏡子前看著店員幫自己別上一顆精致的胸針,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今年年初自己幫魏輕語別上那只玫瑰胸針的場景。 她知道她自己應該學會放手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怎么了,季小姐,是不喜歡這枚胸針嗎?一旁的店員不知道季瀟走了神,只看到她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以為自己給她選的胸針她不喜歡。 季瀟聞言不動聲色的回過了神,看著胸前這朵白色的小花,搖了搖頭:沒有,很好看。 這是什么花?季瀟又問道。 荼蘼花呢。店員答道。 聽到這個詞,季瀟平靜的臉上掀起了一陣漣漪。 她從她的手包里拿出了她的銀行卡,遞給了店員:刷卡,我買下來了。 就像一個精致的拾荒者,在孤寂世界里搜集這些無關緊要卻又意義非凡的東西。 店員瞬間喜笑顏開,畢恭畢敬的接過了季瀟的卡:好的,季小姐 季瀟知道這枚胸針提成能抵得上店員一個月的工資,看著她連背影里都偷出來的喜悅,勾起唇角,也淺淺的笑了一下。 這樣平凡的快樂可真好的,真希望家里破產后自己也能這樣。 窗外的夕陽逐漸暗淡,季青云坐在車里,不由得又叮囑起了季瀟:瀟瀟,這次參加晚宴的名額來之不易,待會你可要好好表現,明白嗎? 季瀟點點頭,這種場合該怎么做她知道。 季青云拍了拍季瀟的手:瀟瀟,家里的公司你該也上點心了。爸爸的公司日后是要給你的,這些交際場合以后要經常出席才行。你已經分化了,就可以開始接觸這些了。其實今年才開始帶你接觸,爸爸都覺得有點晚了。畢竟家里不是過去了,日后爸爸合并了輕語家的公司,你要擔負的擔子就更重了。 季瀟聽著季青云這話,知道反駁無益,依舊應付點頭。 季青云是不知道他這背叛行為最終下場的,可季瀟她自己知道。 現在才算是進入原文中的時間線,自己的命在過去一年的自由時間里算是保下來了,那來到正式劇情中不知道會不會又有什么變故,季瀟在心中畫上了一個問號。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現在的魏輕語怎么下手將自己的腺體剜掉,怎么殺了自己。 未知太多,可是拿到的已知線索也很多。 男女主初遇,阻止,斷臂,再次相遇,產生感情?安然無恙。 亓琪去世,延續(xù)生命,她受折磨,自己吐血。 季瀟看著不斷后退的路邊有規(guī)律綠化,感覺像好像有很多通往正確答案的線頭握在她手里,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穿起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就要能窺探到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但每次卻總差那么一點。 說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真的將自己喜歡的人拱手他人,可又畏懼這個世界帶來的處罰。 若這件事只是關于自己,季瀟不介意拼死一搏。 可是若還要搭上魏輕語,她實在是不敢。 季小姐。 思考間,一個禮貌的聲音傳來,季瀟這才發(fā)現已經來到了吳老先生舉辦冬日宴的酒店門口。 侍童打開了季瀟這側的車門畢恭畢敬的看著她,季瀟也對他微微頷首,曳著裙子下了車。 比上一次宴會還要璀璨的燈光鋪了一路,季青云在侍童的指引下帶著季瀟來到了一樓宴會廳。 季青云在A市的地位不容小覷,父女二人剛進場就有不少人舉著酒杯走過來恭維,季瀟還從中看到幾個她在學校里眼熟同學跟她的父母。 只是,季青云在這里跟人如魚得水的交談,季瀟卻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她對那幾位同學微微頷首示意后,默默站在一旁,環(huán)視起了這豪華的宴會。 也是這時,她像是收到什么指引,穿過人海,鬼使神差的望向了不遠處的小香檳塔。 金光給整個巨大的宴會廳都蒙上了一層紙醉金迷的朦朧。 視線里穿著筆挺西服的晉南風正跟應該在圖書館的魏輕語站在一塊兒。 在周圍人優(yōu)雅的談笑聲中,少年的手緩緩的穿過了少女的頭發(fā),玉白的手指青絲纏繞。 第86章 在鐘表齒輪逆轉倒退的聲音里, 時間退回到中午。 魏輕語剛上完課送別馮悅,陳霖驥就推門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精致沉重的盒子。 他看著正準備要走的魏輕語, 將盒子放到了收拾干凈的桌面上, 一邊打開,一邊道:試一試合不合適。 在陳霖驥話音落下的瞬間,窗外的陽光不偏不倚落進了剛剛打開的盒子。 一條疊的周正的白色裙子閃著銀色的光進入了魏輕語的視線里。 她輕觸著這柔軟的布料, 問道:這是 化妝師在樓下等著,叔叔待會帶你參加一個宴會。陳霖驥講道。 魏輕語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聽從的點了點頭:好。 柔光鋪在干凈的房間里, 綴著細碎鉆石的布料在陽光下閃爍, 像是無數星辰抖落。 陳霖驥不久前讓他的秘書詢問過魏輕語的數據,那精致的禮服穿在魏輕語身上無一處不服帖。 魏輕語還有三個月不到就要步入十八歲,成年Oga的成熟已然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下暗自舒展, 就像是一顆還沒有熟透的蘋果,青澀與成熟共存,優(yōu)雅中充滿了少女的靈氣。 很不錯。陳霖驥對魏輕語的裝束認可的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咱們出發(fā)吧。 魏輕語聞言微微頷首,跟著陳霖驥上了車。 冬日的景色實在是令人覺得枯燥,魏輕語看著窗外尚未融化的積雪,輕聲問道:陳叔叔, 咱們是打算開始第二階段的計劃了嗎? 陳霖驥點了下頭:待會宴會晉家也會來,好好表現。 魏輕語一如既往的聽從著點了點頭, 窗玻璃倒映者的她的臉龐卻不被察覺的沉了幾分。 她知道陳霖驥這是好意,在他看來晉南風不知道比季瀟好多少倍。 可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她這小半學期跟晉南風一個班, 交流再多也勉強算半個能談得來的朋友。 可是有些人早就習慣了孤獨,想要的只有愛人。 冬日的夜來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早,西落西山,不到五點天邊就只剩下了一條金線。 車子平穩(wěn)的停在了酒店門口,陳霖驥帶著魏輕語進入會場,宴會才剛剛開始。 晉長松見到陳霖驥來了,端著酒杯上前寒暄:霖驥。 陳霖驥也忙端起酒杯,回敬道:長松兄。 觥籌交錯,玻璃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站在一旁的魏輕語只從他們的稱呼就聽得出這兩人之間關系的深厚。 一杯酒過后,晉長松注意到了站在陳霖驥身旁的魏輕語,笑道:輕語,好久不見,我怎么覺得比一年前見到時,出落得還要漂亮了。 魏輕語淺淺一笑,您過獎了。 霖驥,你不知道吧,我跟輕語在今年上半年的有場年后晚宴見過。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小姑娘未來可期。 晉長松是見過魏輕語的談吐的,字里行間都表示著對她的欣賞。 雖然這話是說給陳霖驥聽的,但周圍幾個其他公司的老總卻也聽得清楚,紛紛不由得對魏輕語這個已經名存實亡的魏家大小姐又多了幾分看重。 爸爸。 就在幾人恭維交談的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晚來的晉南風從遠處走了過來。 陳霖驥看著晉南風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南風也來了。 陳叔叔。晉南風略微頷首,視線不免瞟了一眼陳霖驥身旁的魏輕語。 本也是沒什么,卻被陳霖驥捕捉到了。 他瞬間對晉南風這個眼神誤以為別有他意,稍前一步湊到了晉長松身側,指道:吳老已經來了,我們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嗯,是要去的。晉長松點點頭,對身旁的晉南風示意道,走吧。 陳霖驥卻攔了一下,道:就讓他們這幾個小孩在這里聊會吧,咱們去跟吳老打招呼就好了。 晉長松看著面前的晉南風跟魏輕語,似是在想什么,不過幾秒便點頭同意了:那我們先去找吳老,南風你帶著輕語,不要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