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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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瀟忍不住將她的手穿過魏輕語的長發(fā),發(fā)絲纏繞著她的手指,慢慢的攢聚起溫熱。 暖香盈滿,怦然在她的心尖開出一朵寫滿了失而復得的漂亮小花,是她哪怕聞不到她的信息素也能感受到的溫柔。 季瀟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沁出點點淚光,在魏輕語的耳邊道:魏輕語,有你這句話,我受多少苦都值得了。 魏輕語輕輕地揩去季瀟眼角的淚珠,帶幾分嗔意的教訓道:不要這么說,不吉利的。 季瀟聽著笑了一下,你什么時候也開始信這些了。 只是季瀟不知道,那日魏輕語將她從火海中抱出來的時候眼眶里滿是淚水。 她看著懷里那奄奄一息的人,只覺得滿天的白雪就像是要將她懷里的少女帶走的儀式一般。 她不信命運,也從來都不信神佛。 但是當她站在醫(yī)院的搶救室門口,無數(shù)次的期待能有哪一位神仙憐憫她這個可憐又自私的臨時信徒。 只要能把季瀟從死亡中拉回來,從此以后讓她信誰都可以。 魏輕語心里想著這些,卻始終沒有對季瀟說出口。 時間就這樣溜過去了一秒,她無言的望著季瀟那瓣香軟的唇,思念化作谷欠望,推著她又一次低下頭吻住了季瀟的唇。 溫軟相觸,繾綣的愛意纏繞著晨間的朦朧。 她們相互依偎在一起,情谷欠煽動,每一次仿佛要結(jié)束,每一次都有一個不愿分開的人勾住對方的脖子又一次索吻。 直到最后季瀟有些體力不支,松開了魏輕語的手,兩個人這才不情不愿將將作罷。 轉(zhuǎn)眼間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玻璃窗戶的頂端,魏輕語看了一眼手機,道: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 季瀟點點頭,像過去在小黑屋里那樣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晚上等你回來。 魏輕語也像往常那樣對季瀟輕輕的說了一句好,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便走出了房間。 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只不過換了個場景。 連帶著那平日里守在季瀟家的保鏢也從季瀟家的門前改站到了這間特護病房的門前。 魏輕語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模樣,對兩側(cè)的保鏢叮囑道:一定要看好這間病房,進出門一定要有許可,沒有我的同意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是。保鏢畢恭畢敬的答道。 □□點鐘的醫(yī)院住院部的人流漸多,安靜的走廊與電梯間摻雜了些許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魏輕語身形筆挺的從有些擁擠的電梯上下來,不染纖塵的徑直走向了她停在不遠處的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瀟醒了,還是今天的天氣本就格外的好,魏輕語坐進車里看著被擋風玻璃框住的那一方天空,只覺得這份湛藍令她心曠神怡。 只是,還不等魏輕語欣賞多久的風景,她放在一旁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來電的人是晉南風,魏輕語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突然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喂。 輕語,有個不好的消息。晉南風的聲音明顯有些低沉,剛剛陳叔叔宣布他的公司從AC579項目撤資,現(xiàn)在這個項目出現(xiàn)了巨大的資金空缺。幾位主要股東聽聞后已經(jīng)到公司了,你快點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 第106章 安靜的曼青公司大樓中響起了凌厲的腳步聲, 魏輕語從電梯中走出來同早就等在門口的晉南風匯合。 晉南風表情嚴肅,幾位主要股東都已經(jīng)在大會議室坐著了,看起來不好應付。 陳叔叔應該是已經(jīng)提前把消息透露給他們了。魏輕語判斷道。 這真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晉南風道。 畢竟我們也在暗中釜底抽薪。魏輕語平靜的講道, 項目那邊怎么樣? 你當時說要減少對陳叔叔那邊資金的依賴,所以目前項目那邊很大一部分還是依靠我們晉家, 抽走的那一部分現(xiàn)金流已經(jīng)用曼青的流動資金補上了。但是公司流動資金不算多,保守估計最多能撐半個月。晉南風道。 魏輕語聽到晉南風的匯報, 步伐依舊從容, 半個月夠了。 兩人一路交談,便走到了公司的大會議室。 棕紅的門被秘書打開, 沉黑色的橢圓形會議桌前坐著分別坐著公司內(nèi)最大的三位股東。 三人的臉一個比一個嚴肅, 黑壓壓的氣勢仿佛是坐在高堂之上的審判法官。 孫總看著魏輕語進來,先聲發(fā)難:輕語,我聽說老陳撤資跟季家那個小姑娘有關?有這一回事嗎? 魏氏的公司注定與季家不和, 一旁的吳總聞言也跟上, 我剛才剛跟老陳結(jié)束了通話, 他這次可是被你氣得不輕。怎么你陳叔叔多次勸告你離那個季瀟遠一點, 你反而屢次插手她家的事情,前幾天季家那個房子著火,你居然還闖入現(xiàn)場救了她?雖說以德報怨,但你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魏輕語聽到這兩位高高在上的股東上來便是拿季瀟做文章, 來給自己施加壓力, 那看起來還只是清冷的臉現(xiàn)下沉了幾分。 魏輕語現(xiàn)在成為了上流圈的新貴, 擁有了一切。 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拋棄那個沒有用的季家小姑娘了,所有人都覺得季家這個小殘廢配不上上流圈的新貴。 可是只有魏輕語心里清楚,她永遠都不會拋棄季瀟。 就像是兩頭守在在滿是財寶的洞窟中的龍,金光閃閃的世界里它們能擁有的始終只有彼此。 謝謝幾位叔叔的關心, 我知道叔叔們都是在為我著想,但是季瀟這個人究竟怎樣,你們說了不算,我也說了不算,從法院的結(jié)果通報來看,季瀟可以說出淤泥而不染。她干干凈凈一張白紙,沒有一個污點。從她幫助我將曼青重新回到我手里來看,季瀟可以說絕對正義的人。我并不認為評論一個人需要用她的家世背景來定性。 說著,少女便抬起她纖細的手指勾起鬢邊垂下的一縷長發(fā),緩緩地在三人面前抬起了頭。 那青綠色的眼瞳帶著些許禮貌的笑意,實際上散發(fā)出來的溫度卻比那窗外結(jié)冰的河道還要嚴寒。 而且關于我的感情問題,我想這算是我個人的私事,放在今天這個場合來說,不方便也不合適。 氣氛有些壓倒性的凝滯,孫總輕推了下眼鏡,緩和道:輕語,我們也不是來聲討你的私生活的,主要是,像是這個幾個億的大項目,如果要快速尋找下一個合作方,你也清楚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陳叔叔也是為你著想,你去給他道個歉,把那個季家的小姑娘,先放一放,這樣我們也好幫你說和。 魏輕語以不回應做拒絕,早有準備的拿過了秘書手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幾位叔叔,其實關于Ac579項目的后續(xù)資金支持,我們已經(jīng)擬定了跟R國的朝臣公司合作,這是具體方案。 其實在半個月前,我們就已經(jīng)嘗試跟朝臣公司接觸,經(jīng)過幾輪洽談,同朝臣公司的合作基本上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K哉埜魑皇迨宸判?,資金是不會出問題。 三人看著推到面前來的這份文件,三雙眼瞳中同樣的平靜,也是同樣的暗流涌動。 吳總看著魏輕語,語氣里有些問責的不滿:輕語,你這是早就開始準備不跟老陳合作了嗎? 魏輕語知道這三人中吳總跟陳霖驥的關系最好,也知道他最容易被陳霖驥當槍使,從容不迫的對他點了下頭:是的。 而后她看著在座的三位主要股東,語氣平靜的對他們講道:我明白各位叔叔對陳叔叔的信任,但是直到半個月前,陳叔叔那邊一直推諉各種借口,我們到現(xiàn)在還有一部分的手續(xù)還沒有跟陳叔叔那邊簽訂。 各位叔叔都覺得是因為我對季瀟的袒護才是導致陳叔叔撤資的原因,那請各位叔叔想一想,其實這是不是才是真正導致陳叔叔可以這樣全身而退不出任何違約賠償?shù)耐顺鯝C579項目的原因呢? 魏輕語的話音落下,便目光堅韌的看向了面前的三位股東。 雖然說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商場的爾虞我詐,但還是不免臉上會有些許的表情變化。 而這些變化都指向了一個詞動搖。 在給了三位股東一個緩沖之后,魏輕語又繼續(xù)道: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陳叔叔真的是為了曼青著想,為什么要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撤掉他的資金?曼青接手了季叔叔的公司,兩家合為一家,這樣一塊由我這個新人主刀的肥rou試問誰不會心癢?分rou不如獲得分rou的那把刀。 干凈的窗玻璃上倒映著魏輕語這張平靜到有些漠然的臉,偏執(zhí)且生冷。 她的聲音沉穩(wěn),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格外精煉的戳在陳霖驥的要害。 其實她這一次并沒有想要將陳霖驥的這個心思給這三位股東剖析清楚,她原本是打算溫水煮青蛙,殺人于無形的。 只是既然陳霖驥又一次拿季瀟作為達到他目的的旗幟,那魏輕語就不得不親自動手,一次性拔除這個禍根。 想到這里,魏輕語便又一次看向了面前的三人,禮貌的問詢道:鑒于剛才三位叔叔對于繼續(xù)跟陳叔叔的公司合作的意愿,我還想再次請問確認一下,對于這樣的一個合作伙伴,依幾位叔叔看,我們曼青是否還要跟他繼續(xù)合作?還是說選擇朝臣。 劉總率先倒戈,我覺得朝臣,可以一試。 吳總摸了摸他的下巴問道:不過在簽約前,AC579項目的資金該怎么支撐? 這個問題不用魏輕語來回答,晉南風就將財務報表放到了吳總面前,這您不用擔心,目前項目資金暫時由我們兩家支撐,項目依舊在穩(wěn)步推進中。 吳總聽著,點頭做了認可。 只有方才一直處于清醒狀態(tài)的孫總還有些猶豫不決,輕語,不是叔叔們不信任你,只是這個R國的公司畢竟是一個國外公司,我們公司之前很國外公司合作的例子都不是很好,說是放心,實際上我們幾個人還真有些忐忑,畢竟這么大個公司一旦失誤,損失是十分巨大的。 只見劉總?cè)嘀直宦宰髁讼滤伎?,謹慎的敲定道:這樣,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nèi)你要穩(wěn)定住局面,叔叔也不是為難你,Ac579這個項目是曼青重整旗鼓最重要的一環(huán),畢竟我們?nèi)齻€也是要對下面的幾位股東,還有對丁老負責。 魏輕語聞言,格外鄭重的對三位股東點了下頭:請幾位叔叔放心。 . 姣好的陽光落進了病房,驅(qū)趕了幾分冬日的寒冷。 季瀟坐在病床上正看著吳姨在一旁雕水果,那再尋常不過的水果到她手里,幾下就變了樣子,一只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兔子蘋果整整齊齊的擺了一圈,格外可愛。 季瀟看著這一圈的兔子想起了兔子小姐。 自從她上了大學以后看著那些陌生又熱鬧的帖子,已經(jīng)很少再用高中學校的論壇了,跟兔子小姐的聊天也少了很多。 也不知道兔子小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就在季瀟思緒縹緲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小女傭滿臉愁容的走進了來,看起來好像碰到了什么事情一樣。 季瀟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主動問道:怎么了? 小女傭揪了揪手指,一雙大眼睛望著季瀟眨了又眨,這才遲疑猶豫的講道:小姐,曼青好像出事了。 我剛才聽一個站在樓道的人打電話,說什么陳霖驥從曼青撤資了,現(xiàn)在曼青人心惶惶,有破產(chǎn)的風險。 吳姨聞言忙寬解道:沒事的,你要相信魏小姐,她可以搞定的。 只是吳姨這向來能安撫人心的話卻沒有在小女傭身上的起作用,她又道:主要是主要是我聽到那個人說陳霖驥撤資是因為小姐,要是魏小姐不再管小姐的事情了,陳霖驥就會重新注資。 你說,魏小姐會不會為了曼青不管咱們了啊畢竟曼青對她是那么重要。 季瀟聽到小女傭這句話心上瞬間猛的一頓,像是漏跳了一拍一樣,一旁監(jiān)視屏上的綠線明顯的出現(xiàn)了一道平線。 吳姨敏銳的注意到了季瀟這個反應,忙打斷了小女傭的揣測,道:行了,那個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曼青是多大的一個公司,能這么兒戲。再說了,你是不是聽錯了? 說著吳姨就對小女傭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季瀟還在。 小女傭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忙會意的點點頭,也有這個可能吧我當時隔得有點遠,聽得也不真切,說不定不是曼青也不一定,萬一重音了呢。 季瀟聽著垂下了自己的眼睫,拿過吳姨放在一旁床頭柜上的果盤,對小女傭道:吃蘋果吧。 她看起來像是信了小女傭的話,實際上卻又像是沒有。 那平靜的臉不過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只有那瑩綠色的線在沉默的表達著她內(nèi)心的不安。 重音能重合到三個關鍵名字都一模一樣? 這種幾率無論是誰都不信相信的。 更何況季瀟知道按照陳霖驥的性格,他是是可以做出來的。 在原文中他就對這個季家深惡痛絕,是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的人,如今有了機會哪怕有魏輕語作保,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把自己處理掉。 曼青在魏輕語心里的重要性,季瀟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一種不安在她的身體里彌漫,腺體的大半缺失讓她的情緒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 縱然季瀟知道她們深愛著彼此,魏輕語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可她還是忍不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 她在那純白的世界中行走了很久,唯一的念頭就是回來再見到魏輕語。 在不斷消失的記憶中,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魏輕語從她生命中消失的感覺。 這種感覺季瀟可以用一句話概括糟糕透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虛掩著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空寂的走廊中涌進來幾分新鮮的消毒水味還有微弱的薄荷氣味,魏輕語拎著一個精致的蛋糕盒子走了進來。 吳姨:魏小姐回來了,今天好早。 魏輕語將蛋糕遞給吳姨,同尋常一樣嗯了一聲,道:公司沒什么事就提前回來了。 吳姨笑著點頭,在將蛋糕放到一旁的床頭柜上后,又道:那魏小姐在這里陪著小姐,我們就先走了,晚飯還沒有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