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點頭答應(yīng)。

    眾人松了口氣。若是場上有這么一個不會打，又以為自個兒會打，別人又不能打她的人，那這馬球賽還打嗎？

    皎然答應(yīng)上場只為了補人數(shù)，并不想出風(fēng)頭，好在凌昱排兵布陣時，只讓她當(dāng)一個小嘍嘍，這邊跑跑，那邊沖沖。吟詩作賦皎然不敢打包票，但打馬球什么的，皎然應(yīng)付得頗為得心應(yīng)手。

    上半場下來皎然一籌未得，但也沒出半點差錯，也算完成了她對自己的期望。

    但有人卻對自個兒期望頗高，打一開球沒多久，皎然就看明白了，長平公主那眼睛就跟黏在凌昱身上一樣，手起刀落都朝第二去的，一心想在心上人面前露兩手。

    長平公主技術(shù)過關(guān)，腦子也活泛，皎然向來有成人之美之美德，不吝于給長平公主做人情。做人情說來好聽，其實皎然是心比比干多一竅，打的是利人利己的算盤，仗著公主的身份，要是把關(guān)系搞好，于她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場上也不止長平公主的眼神黏在凌昱身上，皎然第一回 見凌昱打馬球，沒什么心理準(zhǔn)備，但薛能隊的戰(zhàn)術(shù)就是咬死凌昱，調(diào)了三個隊員圍守他，本來薛能隊的整體平均水平就比凌昱隊高，其他人根本解不了圍，只能替凌昱捏把汗。

    皎然原以為這隊是沒希望了，誰知凌昱打起馬球來跟不要命似的，那三人圍守著圍守著，從主動轉(zhuǎn)為被動，形勢完全被凌昱帶著走。

    要說凌昱也并非不要命，但賽場如戰(zhàn)場，拼的就是膽量，加之球技本就精湛，身手也非一般的靈活，皎然看著他上鉆下鉆，嘴巴都快忘記合上。

    場下最激動的觀眾，凌涵絕對要數(shù)第一，她的心情也是很矛盾，一邊有凌昱這個三哥哥，另一邊有凌昊這個四哥哥，雖說凌昊是二房的，但從小一齊在老祖宗跟前長大，壓根沒區(qū)別，可愁死凌涵了。

    凌涵一會兒握緊拳頭給這邊加油，一會兒咬著牙給那邊打氣，但替凌昱加油時，還是更亢奮些，上躥下跳的比場中還精彩。

    凌涵既想看凌昱力挽狂瀾，她不會打球，看球還是會的，場中不論隊員還是總體水平，凌昱這一對明顯是弱勢，又不想看凌昊總輸給凌昱，如果四哥哥贏一回也不賴。哎，凌涵喊著喊著，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隊的了。

    中場休息時，長平公主一下馬就向皎然揮了揮球杖，自然是早看出皎然在一杖一杖喂她球，皎然卻藏拙道：“都是巧合，接到球時公主剛好都在線內(nèi)?！?/br>
    長平公主也不疑有它，只沉浸在和凌昱的完美配合中，一杖杖一氣呵成，她傳球，凌昱投球，漂亮又利落，心中砰砰砰直跳，感覺書中所言的風(fēng)雨同舟也不外如是。

    “走走，去聽昱表哥說下半場的戰(zhàn)術(shù)?！别ㄈ豢撮L平公主雙頰生暈，眼泛波光，只覺真是走對棋了。

    一隊人馬圍著凌昱站，連長平公主都收了聲，所有光芒都給了凌昱一般。

    皎然豎著耳朵靜靜聽著，看他娓娓道來，復(fù)盤完上半場，又四兩撥千斤重整下局，一派從容淡定，登時有些了解為何眾人都甘心仰望他，從她的角度看去，凌昱面帶笑容，讓人信任，又讓人安心。

    說到打助攻時，凌昱看看長平公主，又側(cè)首打量起皎然，皎然心中發(fā)虛，不會看出她消極怠工了吧，旋即又打消自己的念頭，她可是兢兢業(yè)業(yè)在喂球呢，凌昱進(jìn)球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好在凌昱只是笑道：“皎然姑娘防守穩(wěn)固，出球精準(zhǔn)，就保留原位置吧?！?/br>
    皎然點點頭，鞋里的腳趾上下扭了扭，連公主的位置都小動，她如愿扎根，卻總有一種好戲在后頭的不安。

    上半場凌昱隊多得三籌，下半場一開，薛能隊攻勢比上半場還要迅猛。

    薛能技術(shù)可能不比凌昱，但也是個中佼佼者，上半場長平公主不斷助攻凌昱太明顯，打成默契，所以下半場，便又多了兩人死死追著長平公主，這下皎然是投球無門了。

    而給薛能最大驚喜的還是皎然，在山上看她翻跟斗只以為皎然頂多是身手好些，未曾想球技和馬術(shù)都如此游刃有余，送球容易搶球難，還要突破重圍打到長平公主手里，薛能不信凌昱那小子沒看出來，可為何按下這么好一個小兵不用，真是大材小用。

    且如斯美人，怎么就到凌昱隊里了，如果落在他手上，來個雌雄雙擊，豈非美哉？

    打球需要全神貫注，但薛能無法否認(rèn)，他還是會在混亂的人群中，一眼看到皎然，那身段，看一看也是種享受。

    許是沒帶騎裝，皎然用一條長長絲帶從肩背到兩袖都繞了圈，那身粉色開襟紗裙貼著軀體，束袖束腳，坐在馬上，將本就優(yōu)越的比例描繪得更凸顯，寫實而唯美，讓薛能喉嚨不由動了動。

    薛能雖在□□上比較任性，但也非見到女人就兩眼發(fā)直之人，還是清楚此刻是在球場上的，球杖一掃，飛滾的球騰空而起，皎然見球往這邊來，勒馬狂奔想接上，圍守她的人也不放過這機(jī)會，球杖一掃，遠(yuǎn)處的薛能暗叫不好，若是打著皎然，真是罪過。

    皎然本不想太高調(diào)，可下半場明顯薛能隊有了新戰(zhàn)術(shù)，長平公主的球傳不過去接不過來，她也被圍堵，只能自力更生，此時見球飛來，伸手又接不上，馬球狀如拳，若是被打中了，哪里還有得救，登時也顧不得那么多，拽緊韁繩，身子往后仰。

    本就如柳的腰，不過瞬間便壓到馬背上，頃刻間又反彈回來，仿佛你越壓，它便越有彈力，薛能不禁浮想聯(lián)翩，那腰肢若是在床上……

    馬球飛過，皎然瞬間回位，卻見那球被一桿入洞，心中“哎呀”一聲，拍著馬就尋著球去。凌昱再能進(jìn)球，突圍再了得，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球場又不能用武功，看著那球飛入洞也是鞭長莫及。

    小童揮舞紅綢，眼見離結(jié)束還有半柱香，薛能隊?wèi){著嚴(yán)防死守，分離主力隊員的戰(zhàn)術(shù)，已經(jīng)把籌數(shù)追平，皎然遠(yuǎn)遠(yuǎn)看向凌昱，頭戴紅幞巾，身穿窄袖袍，足蹬黑長靴，執(zhí)杖奔馬，巾帶在風(fēng)中飛舞，卻看不出有半點慌亂，皎然不知他為何能如此氣定神閑，連她一個小嘍嘍都有些急了哩。

    本以為能輕松躺贏，到手的鴨子眼看就要飛走，對于極有勝負(fù)心的人而言，真不是件美妙的事兒。

    和皎然一樣著急的還有長平公主，下半場被防得球都沒碰到，坐在馬上急得快要跳腳，并肩奔騰的凌昊對這個差事兒頗為無奈，要是長平公主秋后算賬，可有他受的。

    “給我讓開！”長平公主眉毛豎起來道。

    “擊鞠乃軍禮，軍令如山，公主莫要為難我?！绷桕徊唏R緊緊挨著長平公主，這擊鞠便是打馬球。

    “放你娘的狗屁！”長平公主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蹦出這句話，說完臉色就跟紅蘋果似的，亂造口業(yè)，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公主……額”凌昊啞口無言，在風(fēng)中有些凌亂，不知如何作答。

    長平公主等的就是這時候，趁著凌昊發(fā)愣的功夫，兩腿一夾，拍馬直追，眼疾手快將球從凌昊棍下?lián)]開，轉(zhuǎn)頭望去，馬蹄混亂，卻看不到球往哪里去了。

    皎然就在混亂的馬群中，十來根球杖追著球跑，誰也不讓誰，遠(yuǎn)處傳來香即將燃盡的訊號，皎然一咬牙，握著球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球勾起。

    馬球被她帶到空中，皎然環(huán)顧四周，眼尖抓到凌昱和薛能就在一丈開外，也不知是哪里來的信心，就覺著是在等她，皎然毫不猶豫就將球往那處揮去。

    終于看到馬球的長平公主張大了嘴，馬球還能這么打？

    那邊凌昱見球傳過來，一沖一躍，如星流電摯，不過眨眼就搶在薛能前接過，一桿打入洞內(nèi)。遠(yuǎn)處傳來敲鑼聲和歡呼聲，十幾匹馬奔向凌昱，匯成一隊，縱馬奔騰一圈才停歇下來。

    第53章 第五十三回

    皎然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凌昱和長平公主，啟唇一笑，收緊韁繩，兩腿一夾，沒過去湊熱鬧，馬兒小跑來到入口，瀟灑地翻身下馬，把馬兒丟給小廝。

    熱鬧歸熱鬧，但并不屬于她。在場上時所有身份的不同都被馬球掩蓋，下了場可就恢復(fù)原狀了，皎然不喜歡刻意去融入，吃力不討好，笑久了臉也是真的酸。

    眾人簇?fù)碇桕?，一行人浩浩蕩蕩騎馬過來，皎然往左跨了一步讓出位置，見他們也要下馬，先行一步進(jìn)了場。

    皎然忙著解下肩上的綢帶，偶然抬頭，視線和同樣從馬上下來想要進(jìn)場的衛(wèi)星相對，侯府千金輸了比贏了的下巴還要高昂，皎然假裝只看見空氣，活動了一下脖子，繼續(xù)邊走邊收綢帶。

    “剛才皎然姑娘那一招真是絕了，若不是姑娘力挽狂瀾，只怕還要再賽一場呢?！毙l(wèi)星跟在皎然后邊道。

    “力挽狂瀾”這樣的詞，皎然真真是不敢當(dāng)，苦笑一聲，“哪里哪里，不過碰巧加運氣，凌公子才是所向披靡?！辈粍勇暽叵氚哑で蛱呓o凌昱。

    “三公子的球技自然是出神入化?！毙l(wèi)星眉眼一抬，又有些鄙夷道，“我瞧著皎然姑娘球技也算獨當(dāng)一面，怎么卻先前都不使出來，怕不是扮豬吃老虎，想最后一鳴驚人吧。”

    衛(wèi)星純粹是吃不到嘴癢，平時風(fēng)頭被長平公主壓得死死的，馬球賽最是公允，誰的球杖硬誰說話，可惜自己還沒露兩手呢，卻便宜了這個在她眼里不三不四之人，剛剛場上眾人看皎然的眼神，衛(wèi)星可看得清楚。

    其實衛(wèi)星也不想想，沒有皎然她就能打出花來嗎，皎然也只夠給凌昱鑲邊當(dāng)綠葉，此時陰陽怪氣，不過想逮個微不足道之人踩幾腳泄氣罷了。

    皎然不想成為焦點，不論是在馬球場上還是現(xiàn)在，也就左耳進(jìn)右耳出，甘當(dāng)衛(wèi)星的出氣筒。

    正過來尋皎然的何婉兒聽見衛(wèi)星的話，卻氣不打一處來，挽起皎然的手腕就刺回去道：“呵，有些人就是技不如人又見不得人好?！?/br>
    衛(wèi)星輕飄飄掃了何婉兒一眼，頗為不屑一顧，唇瓣連抬都懶得抬。

    何婉兒被衛(wèi)星那看牲畜一樣的眼神氣得快咬碎一口牙，不被人當(dāng)人看，連話都懶得跟你說，如何能不氣？但何婉兒也只能咽了這口氣。

    皎然心想衛(wèi)星這是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可這也沒法子，誰叫這就是一個人能當(dāng)狗賣的階級社會呢？論起地位來，她倆確實不夠格和侯府千金說話，這么一想，衛(wèi)星來和她搭話，倒成抬舉了。

    衛(wèi)星無法讓皎然驚訝，但何婉兒卻讓皎然有些吃驚。何婉兒最膽小怕事兒，哪像會為她抱不平的人哪？這兩人難道有什么過節(jié)瞞著她？皎然一時有些想不通，也不知自己踩到衛(wèi)星哪根神經(jīng)了。

    卻說皎然不知道，全程盯著薛能的何婉兒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滿場下來，衛(wèi)星就跟著薛能跑呢，球沒接到幾個，跟屁蟲倒是一個，也不知道上去干嘛。

    皎然掃了衛(wèi)星一眼，又順著她的目光找到薛能，心想女孩的心思藏也藏不住啊。

    看完這兩人，又看向何婉兒，能讓何婉兒跳出來，不外乎這個原因吧?？赊D(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何婉兒太沉不住氣，若是兩人皆能如愿，何婉兒的出身定越不過衛(wèi)星，要在她跟前討生活，何必去得罪未來主母呢？

    皎然怔住，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咸吃蘿卜淡cao心。

    想沒想多還要等時日驗證，不過皎然的技術(shù)有了兩場球賽的驗證，長平公主可徹底服了，聽到衛(wèi)星那樣在說她，心里還有些抱歉。

    一下馬解完護(hù)具，長平公主便火急火燎往這邊來，見證了皎然最后那招釜底抽薪，長平公主總算明白皎然一直給她喂球絕非偶然，若非有皎然相助，以長平公主的能耐，這場比賽大概只剩昱表哥一人在打，哪會有她什么事兒。

    所以長平公主對于皎然為何藏拙，沒有半點功利的猜測，只想著這姑娘不容易，所以抓起皎然的手就道，“皎然姑娘技術(shù)精湛，還要感謝你一直照看著我呢?！?/br>
    衛(wèi)星在一旁不認(rèn)同地撇撇嘴，“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呢，不飛則已，一飛沖天，打的好算盤?！?/br>
    皎然疑惑地看向衛(wèi)星，不知為何突然多了如此多敵意，下午在河邊馬兒任她打，如今任她嘲諷，自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還不行？

    皎然也是當(dāng)局者迷，不知自己剛剛在場上那一招，有多引人注目。

    何婉兒就不止一次看到薛能在看她，就連那凌昱，看她的眼神也是帶著贊賞。說來也是有趣，起先衛(wèi)星喜歡的可不是薛能，想通了再怎么爭也爭不過公主，便慢慢轉(zhuǎn)移心意到薛能身上，如此一來，既能抱公主大腿，又能博個郎君，兩全其美。偏這兩人都給了皎然眼色，薛能看得□□裸，可不把衛(wèi)星氣上天了嗎。

    長平公主聽衛(wèi)星這么說，立刻就反駁道：“阿星，別瞎說，皎然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衛(wèi)星待要再說什么，礙于長平公主也只能閉嘴。

    皎然心疼地看向氣呼呼的何婉兒，權(quán)勢逼人，再有多的不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些感激地回握長平公主的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感謝她解圍。

    謝過公主，像她們這種“下人”自該退場回到后院去，游廊邊卻傳來一陣sao亂，有人高呼“傳大夫”，衛(wèi)星一聽到聲音，撒開腿就跑了過去。

    皎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人墻外端站著，只聽七嘴八舌一陣亂糟糟，凌昱進(jìn)去后，才慢慢有條有理地說出來。

    正走著神，卻聽人高呼“來客酒館”的名號，皎然抬眼看了看，人墻讓出一條通道，凌昱站在中間可真是眾星拱月，所有人都看著她。

    皎然有些不明就里，告訴自己不要害怕，有些尷尬地挪步，嘴角怎么扯也扯不開來，被人圍觀的感覺真不好受。

    “姑娘嘗嘗這是不是來客酒館的酒?！绷桕攀沽藗€眼神，一個仆人樣的姑娘端了杯酒過來。

    皎然淺嘗一口，點了點頭，“正是?！?/br>
    “啪”的一聲，衛(wèi)星拿過酒壺便往皎然身上一砸，皎然吃痛，聽衛(wèi)星罵道，“不過說了你幾句，姑娘為何要毒害我弟弟！”衛(wèi)星蹲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正捂著肚子哭喊著疼。

    皎然臉?biāo)⒌囊幌录t成熟蝦子，“不，我沒有……”心中自覺清白，可沒人撐腰，話說出口是理不直氣也不壯。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皎然身上，指指點點地開始議論，這可是侯府獨苗，出了事兒怎么交代。

    凌昱也靜默地看向皎然，皎然心中害怕極了，卻硬逼著自己和凌昱對視，凌昱若拿她來開刀，是最好交代的，一個人就翻篇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時，卻聽凌昱冷靜道：“不一定是皎然姑娘。”

    皎然立刻松了口氣，向凌昱投去感激的眼神，也不知他有沒有收到，便轉(zhuǎn)身吩咐人將衛(wèi)星姐弟送到院里。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賓客面面相覷，一個個暗暗地顛唇簸嘴，議論凌昱為何不做定奪？說著說著又懷疑皎然一個市井小戶，為何能同一眾貴女公子同場打馬球？且還打得精妙，莫不是早有預(yù)謀，可見此女心機(jī)之深，謀劃之遠(yuǎn)爾爾。

    就是長平公主也聽不下去了，“虧你們讀了一肚子圣賢書，皎然姑娘因何要使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這于她何益？又為何要毀了皇兄給的榮譽？吃飽了撐的？”

    長平公主一番呵斥，眾人才陸續(xù)收聲，但也有不服之人弱弱道：“公主此言有理，可也不能證明與這位姑娘無關(guān)啊?！?/br>
    “無憑無據(jù)作甚下定論？昱表哥自有定奪?！遍L平公主是堅定地信任凌昱，還待要再和這些杠精理論，皎然走過來在她耳邊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公主莫要氣了身子，多說無益?！遍L平公主這才熄了火。

    衛(wèi)星和弟弟回了別院，凌昱這個主人自然也要同去，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皎然一眼，皎然不想留在馬場當(dāng)話柄，灰溜溜地也跟著走。

    大夫診過脈，取出幾顆黑黝黝的丸子，拿溫水給衛(wèi)林送下，“公子肚內(nèi)絞痛，面唇發(fā)青，冷汗不止，應(yīng)是食物相克所制?！?/br>
    “jiejie，好痛?！笔畾q的衛(wèi)林一手抓著衛(wèi)星，一手捂著肚子，看上去忍得很辛苦。

    “可酒點茶點我們都吃了，并無事，弟弟是吃了那酒才倒下的?！毙l(wèi)星對大夫道，轉(zhuǎn)頭看到皎然進(jìn)門來，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指著皎然，“就是她，一定是她不悅我取笑她，才來加害我弟弟?！?/br>
    皎然心中白眼都翻上天了，“衛(wèi)星姑娘莫要信口雌黃，打馬球我們都在場上，衛(wèi)星姑娘取笑我時剛下場，小公子也是在那時倒下，我難道還會分身術(shù)不成？”

    溫柔軟糯的語氣聽得衛(wèi)星愈加冒火，有點破罐子破摔道，“蛇鼠一窩，不是你，就是你的下人，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