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開滿地，皎然低著頭，一腳一腳，初雪總是珍貴，生怕踩到，來到一株梅花旁，指著枝干上欲吐的花蕾，綻開笑顏道：“再多落幾場，我這梅花就要開了?！?/br>
    這雪要么不來，要么越下越大，皎然提著裙擺往前跑，想去看給兩只仙鶴搭的草棚有沒有打開，結(jié)果沒跑幾步，不知是被磕到了還是苔草太滑，“噗通”一聲就摔了個狗啃屎。

    “哎喲——”又冷又硬，還怪疼的，皎然當(dāng)然沒那么嬌氣，懊惱一會兒丟了面子后，就揉著膝蓋站起來。

    凌昱原本是回去水榭內(nèi)拿大氅，出來正看到皎然一臉狼狽的樣子，不由一笑，走過去將自己的大氅披在皎然身上，“你也是真喜歡雪，這天氣連個披風(fēng)都不拿就跑出來，仔細(xì)回頭著涼了?！?/br>
    又是玄色大氅，不過每回都不同，這日的大氅是灰毛邊的，皎然也不知是什么毛，但輕輕柔柔地圍在脖頸間，先是癢癢的，繼而便是暖呼呼的，還有一股陌生卻不讓人討厭的氣息。

    一時回過神，還真有些冷，皎然沒有拒絕凌昱的雪中送暖，那大氅快要拖地，遠(yuǎn)看正如被裹住般，居然將本算高挑的皎然也顯得有少許嬌小。

    皎然苦著臉“嗯”了幾聲，掏出手絹“呸呸”地將嘴里的碎草拭去，心想丟人真是丟大了，她怎么比皓哥兒還會摔。

    一頭青絲也貼著幾縷枯葉，凌昱還是頭一回見到皎然這模樣，笑著幫她掃去，細(xì)碎的草土黏在臉上，拿手去撿開，雪膚滑如牛乳，粉若朝霞，明明狼狽得像剛捅了鳥窩的毛小孩，但凌昱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捧著她的臉，傾下身子，將雙唇蓋在了皎然柔軟的唇瓣上。

    恰似剛剝開的橘瓣般飽滿多汁、香甜可口，凌昱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吃過，皎然木愣愣地睜圓眼睛，待到意識回籠，開始將手抵著凌昱敲打。

    不安分的小動作煩人又撩人，凌昱一把抓住皎然的手，扣在腰后，稍稍一用力，就將她壓向前，皎然“唰”地感到全身的血液在往上涌，因為緊緊貼著，她已經(jīng)能感到凌昱的心跳。

    皎然和凌昱爭斗了幾個來回，最后嘴里的甜美還是被他的強(qiáng)硬全都掠奪了去，凌昱也說不明白這味道像什么，是香軟的、是柔嫩的，總歸就是不舍得撒開手。

    “啊！姑娘！”身后傳來一聲驚呼，凌昱正對著月亮門，微微停頓去看來者是誰，兩片唇瓣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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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阿蒙：不會被鎖吧，俺是不是寫得很清水了

    凌昱：其實可以更露丨骨些，我扛得住

    阿蒙：你做夢！

    第85章 第八十五回

    皎然被彩絮兒那聲驚呼嚇得一個激靈，可凌昱只是稍稍頓了下，氣得皎然“嗚嗚”地想一把將他推開，但凌昱這種動物顯然嗜血且野性，這一聲帶來意想不到的刺激，仿佛末日就在眼前，只想享用完最后的美好。

    直到彩絮兒氣呼呼地跑到旁邊來，凌昱才將人放開，和凌昱的波瀾不驚不同，皎然顯然已是半傻，被抽干了氣般無聲喘氣，腳下軟綿綿的，要不是凌昱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又要栽下去了。

    耳邊傳來凌昱的輕笑，皎然跺跺腳擰著手讓自己清醒，順著彩絮兒過來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了薛能，那張臉真是五味雜陳，不過此時血液沸騰腦袋懵懵的皎然只看出一味驚異。

    彩絮兒一上來就想跟凌昱搏命，這可不是偷香竊玉了，這簡直就是敗壞她家姑娘的名聲。

    風(fēng)里捎著雪，皎然意識逐漸回籠，如果她是大戶人家的好姑娘，這會兒最好是跺跺腳、抹抹淚、賞凌昱一巴掌，再討個說法，不過她兩者都不是，嗯，至少她是不會這么做的。

    皎然以手背捂了捂自己guntang的臉，揮手示意彩絮兒別較真兒。

    可這種虧怎么能吃？彩絮兒鼓著腮幫子有些不解，喊了一聲“姑娘”，淚珠兒都快掉下來了。

    皎然對她搖了搖頭，指向月亮門的方向，“去把門守著吧?！痹賮韼讉€人看去，那才真是大件事兒了。

    惱歸惱，但彩絮兒并非一根筋，她是打死也不會往外泄露半個字的，薛公子和凌公子是好友，想來也不會大嘴巴，若被別人看去就不好說了，如是想著，盡管不情不愿，還是提步往門口去小跑去，臨走前給皎然留下一個很放不下心的眼神，“姑娘有事記得喊我哦。”

    “你這丫鬟，倒是忠心?！绷桕趴聪蝠ㄈ坏?。

    皎然收回放在彩絮兒身上的目光，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淡淡道，“彩絮兒確實很好。”

    “你生氣了？”凌昱又問。

    皎然搖搖頭，“沒有。”

    “那便好?！?/br>
    在皎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這句話什么意思的時候，凌昱的唇又壓了下來，唇瓣相觸時，還能看到凌昱眼里的笑意，貼著她的唇痞痞說道，“不生氣便不如再來一次而且，這次有人守著?！?/br>
    真是蔫兒壞到極致！

    可時不待人，待到皎然反應(yīng)過來，凌昱這只老狐貍已經(jīng)把她又吃了進(jìn)去，這次先是淺嘗低啄，繼而沿著輪廓描繪，皎然不喜他的長驅(qū)直入，等他探進(jìn)來，就想咬咬他，好讓他清醒清醒！真是老虎不發(fā)威，把人當(dāng)病貓了。

    結(jié)果凌昱卻是臨陣收槍，皎然咬了個空，反被對方輕咬了下嘴唇，鼻尖呵出一聲輕笑，皎然惱羞成怒就要去抓他，又被凌昱箍得緊緊的，最后自然是失了陣地，被攻略城池。

    雪花仿佛只繞著他們飛舞，皎然也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是又惱又怒地去踩凌昱的腳，不過自然是踩不到的，兩人上面爭奪著，腳下又是一番看不見的較量。

    “你到底要作甚么？”皎然總算找著空隙可以說話了。

    凌昱看著她吐氣如蘭，面紅耳赤的樣子，也不捉弄她了，拇指抿過紅得快要滴血的唇瓣，“還不明顯？”

    皎然聞言頓時又嗔了凌昱一眼，心里卻被他短短一兩句話就弄得七上八下，明知道這人就是老狐貍一只，還是被他攪弄得心癢癢、暈暈乎乎的，皎然心想，難道真是她也到了年紀(jì)，有需求了？

    不由又在心中暗自揣摩，其實她離如狼似虎的年紀(jì)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不過說到如狼似虎，按照皎然上一世學(xué)到的理論知識，凌昱年芳二十幾，又是習(xí)武之人，這個年紀(jì)才是……皎然尷尬地咳了兩聲往后退一步，覺得自己有些危險。

    冥冥中像是打破了什么，凌昱這一主動攻擊，皎然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模糊定位似乎有了答案，雖然皎然仍想保持一種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姑娘家總是想等一句肯定的話。

    解語花？紅顏知己？想想都不是什么好詞兒，或許凌昱是不想下了她的面子，皎然如是想。

    但凌昱顯然是不想維持原來的狀態(tài)，手上替皎然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玄色大氅，嘴里卻說道，“你的口脂真好吃。”

    皎然抿了抿鬢發(fā)，轉(zhuǎn)身去看池景以作掩飾，因為這話接下去會有點rou麻，這是情人間才會有的相處方式，她一時還沒習(xí)慣兩人關(guān)系的突飛猛進(jìn)，轉(zhuǎn)而假作平靜地感慨道，“大雪日都過去許久了，沒想到今年冬至日才落雪?！?/br>
    凌昱上前一步，從背后把皎然籠在懷里，“今年確實同往年不同。”

    皎然輕輕推了推凌昱，身后的人卻越來越重，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真叫人不知如何回答，說是吧，誰知凌昱的意思是不是因為她有所不同，說不是吧，又駁了自己的話。

    所以皎然干脆不答，扭扭肩膀以示被他壓到，凌昱微微松開一點，倒是不再把她當(dāng)支架了，卻是低頭埋在她鬢間，狗鼻子一樣嗅了嗅，“你頭發(fā)怎么這么好聞？竟無半點異味，有一股清爽香氣?！?/br>
    那是自然了，在保養(yǎng)這事兒上皎然從不懶惰，不過同凌昱不能談這種女兒家的事兒，“我三兩日便凈一次發(fā)，許是香發(fā)油的草木花味?！?/br>
    雖然看不到凌昱臉上的表情，但是皎然能肯定他又低頭吸了一口，這樣略略前傾的僵硬姿勢，賞雪景真的有些費(fèi)力，皎然索性順勢往后靠在凌昱身上，結(jié)實寬闊又溫暖高大的人形靠背，不用白不用嘛。

    這邊廂皎然的動作讓凌昱有一絲絲驚訝，那邊廂薛能則遲遲從震驚中無法抽身出來，他有些懊惱自己怎么頭也不回就轉(zhuǎn)身回到前院來了。

    說不清是對皎然的失望還是憐惜，薛能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小伙子，自然不會為了一個皎然怎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又所謂朋友妻不可欺，既然凌昱看上了，他定不會去搶。

    只是這姑娘也忒沒有眼光了，她曉得凌昱那小子抱著什么心思接近她嗎？就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在園子里摟摟抱抱，做這起子不要臉不要皮的事兒。

    一時間，薛能又覺得皎然也不過是個泛泛之輩罷了，能大白天里和男子狎昵，會是什么好姑娘？薛能冷笑一聲，仰頭吃了一杯酒，不禁提前為皎然惋惜了，照著他對凌昱的了解，那小子是不可能給她任何名分的。

    薛能搖了搖頭，覺得皎然還不如來跟他呢，至少他還能讓她當(dāng)個外室，或接到府里做個妾室，以薛能的經(jīng)驗，皎然這種姿色開了葷后，定擅魚水之事，薛能覺著這事兒于夫妻很重要，正室拘泥，妾室放開，他定然能一輩子護(hù)她，若她不愿，也能好聚好散，再給她一筆錢，幫她好好找個人家。

    “薛公子，你怎么獨吃悶酒？”何婉兒看見薛能一人在窗邊坐下，忙撇開人群過來，柔聲細(xì)氣地關(guān)切道。

    薛能抬頭看了何婉兒一眼，擺擺手道：“我不用人陪。”

    何婉兒嘟著嘴有些不愿離開，自從皎然把她調(diào)到四季園來，每回一見薛能來吃酒，她都眼疾手快搶在人前飛去伺候，所以薛能對她絕不算眼生，科每次明顯只把她當(dāng)下人看，讓何婉兒心里頗不是滋味。

    “誒，過來?！毖δ軉咀×宿D(zhuǎn)身離去的何婉兒，“坐這兒?！毖δ苤噶酥笇γ娴目瘴?。

    這可是薛能頭一回正眼和她說話呢，何婉兒當(dāng)即做了個揖，在薛能對面坐下。

    許是室內(nèi)火盆多，這大雪天的，吃酒吃得薛能心浮氣躁，也就越吃越多，何婉兒坐在對面伺候著，見薛能吃完一壺，忙又喚人端了一壇上來。

    “薛公子，你不能再飲了?！焙瓮駜簱踝×司谱⒆樱敖袢帐嵌寥?，你該回府吃家宴了。”

    這會兒薛能還真吃了不少，卻還是不顧何婉兒的勸阻，又斟了一盞，“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何婉兒?！焙瓮駜旱兔柬樠鄣馈?/br>
    “何婉兒？”薛能嘴里念著這三個字，剛剛一晃眼，明明還看到了皎然呢。

    這卻也并非全怪薛能，何婉兒自打開始打薛能的主意后，每回眼珠子就沒離開過他，何嘗不知薛能對皎然有點想法，從那以后，裝扮便向皎然靠攏，何婉兒姿色身板比不上皎然，但生得也不賴，不至于像東施效顰，用心下來真有幾分相似。

    冬日里何婉兒穿著一襲粉色，讓薛能眼前冷不丁就浮現(xiàn)出四季園開業(yè)那日，皎然那身粉色妝花緞織聯(lián)珠錦衣和粉霞羅緞裙，沁寒蕭瑟的冬日，那抹粉色將她嬌妍鮮嫩的臉蛋襯得無比明艷，明明是臃腫的冬裝，可穿在她身上，硬生生有種清晰的玲瓏，光彩奪人。

    薛能盯著何婉兒又吃了好幾壺酒，直把何婉兒看得好不自在，薛能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吞了進(jìn)去一樣。

    “薛公子，你走好?！焙瓮駜簲v著薛能走到門外，看他上了馬車，站在車下恭恭敬敬說道。

    “嗯，你且回吧。”薛能揉著眉頭，酒吃多了頭有些疼，揮揮手示意何婉兒離開，撂下車簾子，也不知怎么的，又把何婉兒叫住，“過來?！?/br>
    一路上，真是分不清車在震還是人在震動，何婉兒羞紅著臉，尋常只曉得薛能看著英武，沒想到在這事兒上也如此英勇，一上車就把她罩住，隔著厚厚的衣服揉丨弄起來。

    何婉兒初經(jīng)人事，卻并非懵懂少女，準(zhǔn)備選秀那會兒，沈氏尋宮中老人教了她不少取悅龍顏之術(shù)，馬車小是小，但機(jī)會難得，不由使出渾身解數(shù)，小臉兒紅通通半分是裝半分是真，身下卻是把薛能勾得不知饜足，真是聲聲嬌啼聲聲慢，一個猛如虎，一個羞如花，冷郎熱女各取需。

    第86章 第八十六回

    冬至日天窟窿一開，雪珠子就見天地往下倒，這日日頭落山前，已見京城近處遠(yuǎn)處都覆上一層模糊的白色，到得次日，放眼望去天地一片白，處處皆似潑撒了面粉，街上小兒肩搭肩，明明雪未有多深，一個個踩著大人的腳印，吃力認(rèn)真又滑稽，還有的小童，摳著地上的積雪，堆著跟老母雞一般高的雪人不亦樂乎。

    街上熱熱鬧鬧，花園里卻是一派寧靜，皎然是愛雪之人，大好機(jī)會自當(dāng)不錯過，一大早到四季園來，處理好些瑣事，便鉆到竹風(fēng)榭里畫“白雪仙鶴”的冬日特定花箋，等拿到三墨畫鋪給墨淑筠印了售賣。

    竹風(fēng)榭外間門窗大敞，三面可觀雪景，正中擺一架曲足高腳書案，皎然擱下筆，活動下腦袋，將手放在風(fēng)爐邊烤了烤，又兜在棉袖里使勁搓，畫畫入神不覺冷，這會兒收筆，真是要了命了。

    花園里靜得讓皎然有些不習(xí)慣，巳時已過，園里居然一個人影也沒有，莫不是冬至日大家都飲多了，往?；▓@是酒客最愛之地，皎然正納悶著，就見彩絮兒小心翼翼踩著她方才進(jìn)來的腳印往這邊來，“姑娘，凌涵姑娘來尋你呢?！?/br>
    “怎么不帶她進(jìn)來？”皎然將畫好的花箋放到一旁晾干，又展開一張紙，拿烏石鎮(zhèn)尺壓住，準(zhǔn)備接著畫。

    彩絮兒拍了一下腦袋，居然連這么要緊的事兒都忘記說了，“姑娘，昨日凌公子走時，把整個園子包下了。”

    “??？”皎然難以置信地抬頭。

    “我原先也是不許的?！辈市鮾合冉o自己開脫了一下，“但是凌公子說了，這雪一時半會兒不會停，花園里積雪成景，與其被人糟蹋，踩得跟麻子臉一般難看，不如讓他包下來，也好給姑娘歇息啊?！?/br>
    “你怎么這么好收買啊。”皎然唾棄彩絮兒。

    彩絮兒比了幾個手指，“凌公子問我花園里的酒客一日能賺多少銀子，他給我出三倍呢?！辈市鮾盒ξ?，“我想著姑娘確實愛雪，就答應(yīng)啦?！闭媸翘焐系麴W餅都沒這么香，彩絮兒覺得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生意。

    皎然耳根子微紅，但對凌昱這種鯨吞蠶食的招數(shù)頗有些不恥，繞過書案就往前院去，“若他哪一日說要把整個酒店包下來，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賣了?。俊别ㄈ换仡^瞪了彩絮兒一眼。

    這自然不是在生氣，彩絮兒狗腿地跟在皎然后，照著她的腳印走，“當(dāng)然不會啦，那樣溫水煮青蛙，酒都不讓賣，不是早晚要關(guān)門大吉了嗎？這樣才好，只包了一個花園，外面我們還有地能讓酒客吃酒的，不虧不虧?！?/br>
    什么這樣那樣的，皎然又嗔了彩絮兒一眼，“你還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吧？”

    彩絮兒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難道不是嗎？

    凌涵就在花園前的秋思院等著，一見到皎然立時迎了上去，皎然就喜歡這姑娘的活潑勁，明明天色陰沉沉地落雪，一見她就跟看到太陽似的，“天這么冷，你怎么過來了？”

    凌涵不答反問，“今日花園怎么關(guān)了呀？”

    這個嘛，皎然當(dāng)然不能說是你三哥哥包下的，遂低頭敷衍道：“有酒客包下了，要賞雪景?！?/br>
    凌涵懊惱著，原本還想看看仙鶴的，皎然趕緊拉著凌涵進(jìn)屋，還喚人來上酒點。

    凌涵卻示意不用了，嬌笑道，“原本前幾日就想去郊外泡湯的，但老祖宗說冬至大如年，不讓我們?nèi)ィ@才等到今日啟程?！?/br>
    凌涵招來丫鬟，拿過一個用方布包裹的木盒遞給皎然，“這是南邊送來的香膏，我是順路給皎然jiejie送這個的?！?/br>
    皎然有些受寵若驚，“這么客氣，凌涵姑娘為何不留著自己用?！?/br>
    凌涵也不是不想不客氣的，只是實在用不上，上回她見皎然冬日里雙唇竟一點褶皺死皮都沒有，便向她請教養(yǎng)護(hù)之法，皎然當(dāng)即就傾囊而出，對于皎然這樣不藏私不獨美的行事風(fēng)格，凌昊格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