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當家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下第一嬌、電影黑科技、穿成邪神之后、重生后我成為自己的啞奴替身、我靠茶言蓮語拯救師尊(穿越 重生)、渣了仙尊后我跑路了(穿越)、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重生之易南淮(修真)、我靠凡爾賽征服修真界(穿越)、白月光替身下崗再就業(yè)
床褥微微往下陷,有人在旁邊坐下,皎然支棱著耳朵細聽風吹草動,手指緊抓被褥,凌昱稍稍一扯,就把被褥掀開了一角。 被褥灌風,手腕被人牽起。 “你要作甚么?”皎然眼見丟盔棄甲,憋不住睜開了眼。 “就寢啊?!绷桕爬硭斎坏?,“你用睡我不用睡啊?!?/br> 皎然保持一個“大”字不肯動,“你去找別的地方吧?!?/br> 凌昱“嗬”了一聲,“鳩占鵲巢還有理了,你霸占我的床,還想叫我睡哪?!?/br> “可我不習慣跟別人睡覺。”皎然抱著被子不肯放開,一來是她睡相實在不好,二來是她一個人睡慣了,這輩子和她同榻而眠的人,也就陶芝芝一個,皓哥兒太小,還不算人。 凌昱將皎然的手往回折,放到她肚子上,長腿一收,伸到被褥里,“那從今夜開始,你要開始習慣了,這里就一張床?!?/br> “男未婚女未嫁,你覺得這樣合理嗎?”皎然努努嘴道。嘴上說著,手上的勁已經有所松動,并沒有再抗拒,她沒有那么強大的貞潔觀念,睡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有些話要說在前頭,以后哪一日要算賬才有跡可循。 凌昱強硬地扯過被子,蓋到身上,擠出滿被的溫熱清香,他點了點頭,像是認可皎然的觀點,“你說得對,你未嫁、我未婚,我占你便宜,你也占我便宜,咱們都吃虧,所以就扯平了?!闭f完指尖一揮,燈樹熄滅,只余滿室黑暗。 什么歪理,聽得凌昱這話,皎然一時間啞口無言,悄悄地將一邊的被褥往身下壓了壓,手搭在肚皮上睡得端端正正,不過凌昱也并非無處可取,身邊躺個火爐,被子里比尋常還暖和,皎然轉過身背對凌昱,原以為會失眠,沒想到閉上眼沒一會兒便酣然入夢了。 次日清晨醒來,皎然發(fā)現(xiàn)她正窩在凌昱胸前,腦袋早就離了枕頭,凌昱的手穿過脖頸下搭在她背上摟著她,除了隔幾層松松垮垮的衣料,兩人間幾乎沒有距離。 這過于親密了,皎然睜大眼睛清醒了一會兒,待到理清來龍去脈,又悄然閉眼,想要假裝在睡夢中翻動身子,轉向另一邊。 成功轉到另一側時,頭頂傳來凌昱的笑聲,“起來用完膳吃碗湯藥再睡吧。” 另一只手在她腰間輕輕掐了掐,留下滿指柔膩,皎然都不知寢衣是何時敞開的,捉住被褥里那只有點向上傾向的手,撐著身子爬起來。 等系好衣帶回過頭,凌昱已經下床穿得人模狗樣齊齊整整,這樣宛若兩夫妻的相處模式,多多少少還是讓皎然有點羞澀。 彩絮兒不在,梳洗打理只能自己來,走出凈室時,凌昱不在屋內,皎然披上大氅出門,就見凌昱拎著個食盒從大門處進來,說是大門,其實也不過一扇毫無裝飾的柴扉,這間小宅呈四合院格局,走下木階,左側一間草棚屋,走近一看,里頭并無住人,栽有一屋花草,因臨著溫泉,一株株都長勢極好,倒是像雪地里提前到來的春日。 靠花棚一側有個小池,池中幾尾錦鯉特別耀眼,正暢快游水。 凌昱拎著食盒走進右側的木屋,皎然提著裙擺跟過去,原來這小院里還有廚房,門邊的干木堆成三角形,窗邊立著敞開式木柜,幾層木架上整整齊齊排列各色瓶瓶罐罐,瓶罐上還貼著紙張,寫著里頭裝了什么,臨窗的墻壁砌有一個灶臺,收拾得干干凈凈,想來這屋內平日都有下人來打掃,但皎然醒來這一日,還未見過。 凌昱正蹲在灶邊點柴火,火焰燃起,屋內頃刻就有了煙火氣息,食盒內的碗碟一一被取出,放到灶中蒸熱。 這間小院建在山上,離山莊主院和一些臨山而建的小別院都不算近,送上來確實也該凍涼了。 皎然站在門邊看凌昱忙活,第一次看到凌三公子當廚娘,著實有些想笑。 “你笑什么?”凌昱轉頭,便看到皎然一個人倚在門邊傻樂。 皎然收收嘴,原來已經笑出來了,正想要說點什么,凌昱卻好像不甚在意,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打開柴門,放眼望去,山間零星散落幾座小院,山底寬而闊,披著一層白雪,這幾日冰雪漸化,只是這山間溫度低些,仍舊滿目一片白,山邊有一群相擁的院落,那里應當就是山莊主院。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寫張紙從這里送下去,老胡便會送上來?!绷桕藕喴亟淮?,“沒有我的允許,老胡不會進這院子,你自行出來取,換洗衣物收到籃中,放到門邊老胡家的自會取到山下浣洗?!?/br> 嘮嘮叨叨的,皎然收回眼神,凌昱正指著門邊一根繩索,繩下系著一個簡易鐵盒,正是傳信之用。 送到門口?難怪他取吃食都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但讓凌昱的人幫她洗衣裳,皎然才做不出來呢,那不是變相說明這院子里藏了個女人嗎。 其實不用洗衣裳,皎然也知她的存在藏不住,每日老胡送飯,送的都是雙人份,再糊涂也能猜到一二,但這不打緊,只要沒見到她的臉,不知里面住的是誰就行了。 凌昱似乎很忙,用過早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皎然按時吃飯按時喝藥,推窗賞雪,濯足發(fā)呆,屋內墻邊有一矮柜的書,不過讓皎然靜坐看書是不可能的,只會昏昏欲睡催人眠,乏了便到院里走動,松松筋骨,喂魚澆花,折根小木枝到花棚松松土。 許久沒有這般寧靜的日子,忙碌奔波整年,閑下來養(yǎng)病,有景致有情致,倒也并不無聊。 凌昱一般只和她用早膳和晚膳,偶爾連晚膳也不回來用,但睡前總是會回來,讓皎然有種他是不是認錯家門的錯覺。 這日,凌昱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兩封信。 兩人獨處時,凌昱很喜歡看書看信,皎然經常懷疑凌昱身子是不是鐵打的,似乎只睡兩個時辰就足夠,夜里閉上眼時他還沒睡,早上睜開眼,他已經不在身邊,每日醒來,凌昱要么是在院內打拳練功,要么坐在窗邊看書,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忙不完的事兒。 所以看到凌昱手中握著信進來,皎然起初沒有多在意,但越看越覺得不對,他似乎有點耀武揚威的意思,“我的信?”皎然試探地問道。 凌昱終于“嗯”了一聲,將信封丟到皎然手中,滿意地抱著她在窗邊坐下。 皎然真是不懂他這個性子,呵呵,死傲嬌。 “你是狗嗎?”凌昱摟著皎然笑問,只因她拿到信封的第一步,不是找封口看署名,而是將鼻子在那紙上頭嗅了嗅,不知味道如何,但看表情應當是很滿意。 “才不是呢?!别ㄈ缓吆叩溃@是她的習慣,無論什么書籍,什么紙張,拿到手邊總喜歡先聞一聞,皎然抿嘴笑了笑,“這叫愛聞書香氣?!?/br> 第一封是家書,白師太她們已經到了蘇杭老家,信上說太姥姥開春轉暖眼見又有好轉,皎然剛笑開,又見上面說可惜也是藥罐子吊著一口氣,大夫說時日大概也不多了,保不齊隨時都會走,看著看著又嘴角倒掛。 白師太她們寫這封信除了要報平安,還說了要在蘇杭老家多住些時日,許久未歸家,自然是要孝敬孝敬長輩,陪著老母走完最后的路,夜凌音和丁旖綽還問了家中情況,余下的就是關切皎然和彩絮兒。 皎然看著看著又笑了,凌昱湊過來一看,笑道,“你們家倒是有趣?!?/br> 白師太寫了一段話,是來唬皓哥兒的,還囑咐皎然要念出來給皓哥兒聽,這是怕皓哥兒太皮了管不住,特意寫了一段緊箍咒。 皎然眼中笑意未落,就從凌昱身上跳了起來,跑到矮幾邊的毛毯盤腿坐下,這毛毯軟白厚實,是昨日凌昱拿來給她墊底的,皎然研墨蘸筆,立刻回書一封,用手扇干,又拿到爐邊烤了烤,裝進信封里讓凌昱明日幫她寄回去。 凌昱看皎然忙忙叨叨完,揚了揚剩下的另一封信,皎然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泵ψ哌^去,又被凌昱抱起來圈在懷里。 皎然扭了扭身子,凌昱貼在她耳邊道,“軟玉生香,我抱著挺舒服的。” 皎然雖在病中,但依舊和平日一樣精致,這精致卻也不是點翠描眉、敷粉掛飾,而是將自己收拾得體體面面,絲絳束發(fā),散而不亂,鵝黃繡毛邊春裳,這明艷艷的顏色,像開在寂渺靜謐山間的一朵花,從踏進門,凌昱的眼睛就不由被吸了去。 皎然聽他的語氣,也不敢在亂動,喜滋滋地欣賞信封上寫的大字,指著笑道:“一看就是皓哥兒寫的?!?/br> “然jiejie親啓”五個大字,雖是羅列著掛燈籠寫下來,但寫得半空吊燈籠,東邊掛一個,西邊貼一個,“然”字頂上天,“啓”字都快遁地了,三個小字好不容易湊成松松散散一個大字。 凌昱似乎也被皎然的快樂感染,親了親她的耳垂,“這么開心啊?!?/br> 皓哥兒認的字不多,更別說寫了,皎然想到他纏著陶芝芝學這幾個字的模樣就想笑,點了點頭拆信封,“不知廢了多少紙呢?!?/br> 還偷用了她的花箋!皎然樂了,不過花箋上只有兩幅畫,上面是一個大圓,圓圈里面什么也沒有,下面也是一個大圓,圓圈里有三個點點。 這圓說圓也不圓,歪歪曲曲的像沒煎好的燒餅,皎然坐在凌昱懷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是什么東西?”凌昱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皎然驕傲一笑,有種這秘密只有她和皓哥兒兩人知曉的興奮感,“我一看就明白了?!?/br> 皎然指著上面的圈圈道,“這個啊,是一個碗,皓哥兒在跟我說他有好好吃飯,你看吃得干干凈凈,里面什么都沒有?!?/br> 凌昱笑了,“那下面的呢?”凌昱卻也不是對這畫感興趣,說話時一直盯著皎然的臉,也不知她怎么就樂成這樣。 “這個就更簡單啦?!别ㄈ恢钢旅娴拇笕θΓ翱窗?,這是一個人的臉?!庇种噶酥咐锩嫒齻€點點,“這兩個是眼睛,這一點是嘴巴,皓哥兒說他很乖,沒有哭?!?/br> 皓哥兒要是聽到了,鐵定要給皎然拍掌,全猜中了。 “真聰明。”凌昱吻了吻皎然彎彎的唇邊,鼻尖噴著氣,撫得皎然癢癢的,也不知他這話是在夸皓哥兒,還是夸皎然。 收到皓哥兒的信,還真是有點想這個小人兒,皎然扭頭看向凌昱,“我好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時候能回城呀?”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27 23:12:57~2021-07-29 21:01: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木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木客 1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8章 第一二八回 “手拿出來,我看看?!别ㄈ宦勓陨焓?,凌昱一手托住皎然的手腕,一手指尖落在腕間切脈。 “你怎么還會診脈?。俊?/br> 皎然不太能將凌昱的臉和大夫重合起來,總覺得他至多半桶水,但又想起彩絮兒說,來到山莊后,都是凌昱在給她開藥,國公府是將門后代,又不是杏林世家,實在有些好奇。 凌昱抬起皎然的下巴細細端量,“靠人不如靠己,兒時跟著師傅習武,說是行軍打仗軍醫(yī)本就稀少,且遠水救不了近火,硬逼著我學?!?/br> 又要習武念書,還要學醫(yī)記藥,皎然覺得凌昱的童年應該不會多快樂,但沒辦法,金疙瘩一個,自然學什么都是多多益善。 “若是再來場馬球賽,你可能跑兩圈都費勁?!绷桕诺?。 “什么?”皎然收回下巴,怎么扯到馬球賽了。 “你這半年身子消耗得厲害,底子再好也抵不過這樣虧損,再耗個一年半載,來個小病都隨時能把你送走?!绷桕艙u頭道,“若不好好養(yǎng)回來,你到了我老祖宗那年紀,身子定沒有她健朗。” 這不就說她的身子是外強中干嗎?皎然還是很惜命的,托著下巴問道:“那該如何,我還不想死?!?/br> 凌昱聽了咧嘴笑開,揉了揉皎然的腦袋,“死倒不至于,你還年輕,好好養(yǎng)養(yǎng)就回來了?!?/br> 那就好,皎然很做作地拍了拍胸口。 正想問該怎么調養(yǎng),又聽凌昱道:“我重新寫個方子給你,明日起就讓老胡照著這藥方抓藥,但只靠吃藥難免會反復……”凌昱頓住,似乎想到什么難處,“等我再給你調一調?!?/br> 皎然并沒有想太多,她不懂醫(yī)藥,謹遵醫(yī)囑便是了,一顆心剛放到肚子里,又到了就寢時刻。 經過幾日的磨合,皎然已經適應把一半被褥和另一個人分享,同床共枕沒有想象中難受,夜里被窩里暖烘烘的,其實還挺舒服的。 凌昱和皎然不同,鉆進被窩時是什么樣,從凈室里出來就是什么樣,雖說室內溫暖,但只著一件里衣看在皎然眼里還是冷颼颼的,不過和凌昱相處這么久,皎然也摸明白了,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他,這人身上就跟帶著火爐一樣,半點不知冷。 皎然通常都是先沐浴的那位,梳洗完便坐在床邊梳頭,凌昱還真沒說錯,這小半年里,因為太忙,許多好習慣都落下了,沒有固元只輸出,便成了損耗,但梳頭的習慣皎然一直堅持,好頭皮就如沃土,養(yǎng)一頭如墨油亮的青絲,除了娘胎自帶,后天的養(yǎng)護也不可少。 正梳到兩百下,皎然一抬眼,就看著凌昱又大搖大擺穿著薄薄的里衣走出來,臉皮這東西,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多了恐怕要長針眼。 眼不見為凈,皎然收起玉梳,轉身爬到靠座屏一側,鉆入被子躺下,這被子起初只有她身上的香氣,現(xiàn)在已經被兩股清香交織在一起,皎然也分不清這是誰的味道。 屋內有木頭相撞的聲音,皎然撐起來看去,就見凌昱打開墻邊的木柜,取了一床墊褥,一床輕被。 皎然不明所以,眼睛隨著他移動,凌昱抱著被子走過來,卻不是要加床被褥,而是在床榻邊替自己鋪了地鋪。 皎然看著床邊的地鋪,“你這是作甚么?” “打地鋪啊?!绷桕磐O率种械膭幼?,“沒我陪著,睡不著嗎?” “凈愛胡謅?!别ㄈ弧班摇绷艘宦暎槄s不可抑制地紅了,“一個人睡才舒坦呢。”很用力很刻意地往床中間移了位置,愛睡不睡。 “你舒坦,我可不舒坦?!?/br> 什么意思?皎然睜著眼睛朝凌昱看去,又聽他一邊抖著薄被一邊道,“你夜里會打呼?!?/br> 這絕對是不懷好意!凌昱嘴角那抹輕飄飄的笑絕對不會看錯,皎然“唰”地一下臉又紅了,這次卻不是羞的,而是怒的,她抄起凌昱的枕頭,用力就往床下摔去,卻被凌昱牢牢接在手里,正好給他送了個枕頭。 皎然才不相信自己會打呼嚕呢,和彩絮兒同屋這么多年,都沒聽過她夜里會打呼啊,難道是因為主仆關系,彩絮兒不好點破? 想著想著皎然還真有些疑慮了,但凌昱的話她也無處辯駁,因為她也沒法證明自己不打呼,這是個沒有手機,沒有監(jiān)控的時代。 懷著滿肚子的憋屈,皎然咬著牙沉沉睡去,睡前還緊緊閉了嘴,將被褥蓋在嘴巴上,她真的不相信自己會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