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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小當(dāng)家 第79節(jié)

    皎然在臺階上停下腳步,看得入迷,待凌昱收招,才看清他身上早已深一灘淺一灘,一大早的閑得慌,就當(dāng)他是在吸收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吧。

    “吃食在灶上溫著,若是餓了,便用早膳吧?!绷桕胚呑哌叢梁?。

    皎然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進(jìn)屋,“今日不去爬山了嗎?”

    凌昱轉(zhuǎn)頭看了皎然一眼,反問道:“你還有能爬山嗎?”

    當(dāng)然是沒有力氣的,皎然這么問,只是為了確認(rèn)今日能否放假,若是可以,明兒她再如法炮制一番,繼續(xù)假裝身子乏力,那便省去早起受罪了,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幸好皎然善于睜眼說瞎話:“這不是養(yǎng)成習(xí)慣了問一問呀,等過幾日回城,想爬都爬不了呢?!?/br>
    凌昱“呵呵”冷笑,對皎然的表忠心不置可否,轉(zhuǎn)身開始解束袖,皎然最煩他這樣旁若無人地更衣,當(dāng)著面就寬衣解帶,真把屏風(fēng)當(dāng)擺設(shè)。

    “昨夜也算練功了,挪到今晨,便算兩相抵消?!绷桕乓贿吔庋鼛б贿叴笱圆粦M道。

    皎然怒嗔凌昱一眼,見他身上只剩一層薄薄的中衣,學(xué)著他“呵呵”兩聲,轉(zhuǎn)身到院子里去,看天地花草總比看人耍流氓好。

    “出來。”凌昱換了一件玄色袍子走出來,朝正在花房里澆花的皎然招手。

    皎然將小木勺放回水桶中,本是不想搭理凌昱的,稍微有點親近,就能叫她想起他的力量,但她看著,凌昱也等著,最后還是裹緊披風(fēng)朝他走去,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凌昱所言何意。

    旭日爬上山頭,天邊的金光灑在皎然臉上,粉潤盈光,如初承朝露的花兒一樣奪目,細(xì)細(xì)絨毛形成朦朧光圈,凌昱不由多看了幾眼,本以為昨夜那般折騰,今日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憔悴的,沒想到卻是艷若朝霞,面若桃花,倒是擔(dān)得起“卻嫌脂粉污顏色”的別致來。

    皎然心里卻還打著鼓呢,就怕凌昱這個狠人,還要領(lǐng)著她去爬山。

    “你說的對,城中確實無山可爬?!绷桕诺?。

    皎然點了點頭,見凌昱沒有拉她去換鞋換衣裳的準(zhǔn)備,一顆心總算放到肚子里。

    還沒高興完呢,又聽凌昱道,“我教你一套劍法,回到京城,你每日得空練上一遍,雖比不上爬山,但也能強健筋骨?!?/br>
    皎然頗為挫敗,這就是走了舊活來新活兒的意思了,不自覺裝傻耍賴,“可我沒有劍呀?!?/br>
    凌昱抬手折下一枝梅花,遞到皎然手里。

    皎然看了看那細(xì)長的梅花枝,又看了看凌昱,“不是吧?”

    這么摳?皎然拿著梅花枝飛快地耍了兩下,“你不是有一把劍嗎,不如借我用用?”

    看凌昱這意思,皎然知道不學(xué)是不行了,她向來能屈能伸,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學(xué)劍也是好的,長命百歲,必要時還能防身,除了這幾日要早起,總歸沒有壞處。

    還沒學(xué)會走路就想飛了,凌昱搖搖頭,給自己也折了一枝,“那劍你不會用,刀劍不過錦上添花之物,初學(xué)者學(xué)好招式更要緊?!?/br>
    凌昱見皎然盯著自己手上的梅花枝,這枝上頭還有梅花,便跟她調(diào)換,“你別不信,我以前初學(xué)武時,用的還是木棍子呢,哪里來的刀刀劍劍?!?/br>
    聽凌昱提起學(xué)徒生涯,皎然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比起正經(jīng)事兒,八卦永遠(yuǎn)更吸引人,皎然自認(rèn)是不務(wù)正業(yè)的,“你不在京城習(xí)武,那豈不是一年到頭不著家,公主娘娘如何舍得?”

    “不舍得也得舍得,又不是不回來?!绷桕艖?yīng)聲道,邊說著,邊替皎然摘去梅枝上的細(xì)岔,“他們怕我在京城貪圖享樂,不知人間疾苦,眼睛一閉牙根一咬,就把我送到西南邊了?!?/br>
    “西南?”皎然睜大了眼睛,都說“蜀道難”,要去西南一趟可比上青天還難,這么一想,嘉禾公主在皎然心中的光輝,不免又多了幾圈。

    “嗯?!绷桕诺瓚?yīng)是,“師傅走南闖北,他說高地有益練氣,便領(lǐng)我在那里練童子功,十二歲那年又去了北邊,后來才回的京城?!?/br>
    皎然這才知道她想的西南和凌昱嘴里的西南不同,“你們?nèi)サ牟皇鞘竦??而是西南高山?高地氣薄,那剛到西南,豈不是活受罪?”

    凌昱看了皎然一眼,沒想到她懂的遠(yuǎn)比他以為的還要多,點頭笑道,“何止受罪,起初差點去掉半條小命?!?/br>
    皎然猛吸一口氣,仿佛身臨其境缺氧了一般,同樣是在山上,此地和西南可截然不同,盡管如此,她對那里仍舊向往。

    凌昱從后面環(huán)住皎然,握著她的手,開始教她第一招,“你知道西平之地?”

    皎然雀躍地點頭,“聽說那里景觀壯美?!蓖蝗挥窒肫鹆韬f的凌昱千杯不醉來,扭頭問道,“聽聞你千杯不醉,是不是在習(xí)武時學(xué)的呀?”

    “阿涵告訴你的?”凌昱一聽就抓住了重點。

    “不是,我猜的。”皎然當(dāng)然不能出賣友軍,“只是聽聞那里的人好飲酒?!?/br>
    這個時代,對于京城的人來說,這些地方都很遙遠(yuǎn),她還在說書先生那里聽過,西平有一種名曰“西府雪見”的花,一年只開半月,且只在雪地里開花,在說書人的嘴里,這花兒比國色牡丹還金貴呢,可讓皎然好生向往。

    聽說那花兒是天上某位仙娥的化身,仙娥的情郎葬身雪地,她就化作一株灼灼之花,在雪里等他歸家,千萬年才成仙,真是叫人淚目又沉醉。

    皎然說得陶醉,凌昱卻實在無法理解女兒家這種心思,說不得那花他還真見過,但在他眼里,還不如牡丹實在,至少看得見摸得著,“這種故事我能編成百上千個出來,一傳十十傳百,一朵花,只因它開在險地,世所罕見,就成仙娥化身?不過為博人眼球罷了?!?/br>
    皎然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心道凌昱果然是個男子,萬事求實際,不懂欣賞,“那我還聽聞西府雪見可藥用,一花有百效呢?!彪m說這個百效,皎然覺得夸張了些。

    這一點凌昱倒是認(rèn)同,他放開皎然,看著她耍一遍招式,“能藥用不假,但不至于百效,不過,那香氣在雪里倒是奇特。”

    “若是哪日能一睹芳姿,真是不枉此生了?!别ㄈ荒涯档ぴ谛闹械奈恢?,往后挪了一個。

    “照你這么算計,我早就把你那份也值了回來,夠你不枉三生了?!币郧皫煾禌]少用這花煉膏藥,凌昱也早睹過無數(shù)次芳姿。

    皎然嗔了凌昱一眼,但被他這么一吊胃口,對這花兒的興趣更濃了,本以為是說書先生杜撰的故事,不曾想凌昱真見過,這下直接讓她心里直癢癢。

    但再癢也隔著千山萬水,搔不到。

    皎然學(xué)過騎射,于動上本就比靜有天賦,有練騎射的底子在,加上本就聰慧,初學(xué)時找不到竅門綿軟無力,但凌昱手把手教了幾個來回,融會貫通,便也漸入佳境。

    每日登山的項目確實停止了,但卻替換成早起學(xué)劍,十幾個招式全部學(xué)得有模有樣,也就到了回城之日。

    只不過免去登山省下來的時間,都被凌昱另作他用,這樣顛鸞倒鳳的日子,過得皎然叫苦不迭。

    凌昱突然停下來,貼到皎然耳邊道,“不如我們再住一段時日,如何?”

    當(dāng)然不如何!皎然覺得自己就是“秋風(fēng)送爽”這個詞里面的“秋風(fēng)”,她毫不猶豫地?fù)u頭。

    “那行,白日丨宣丨yin確實不好?!?/br>
    皎然總算知道凌昱有多無賴了,永遠(yuǎn)一次比一次無賴,嘴上這么說著,但看的架勢,等到回城恐怕天都要黑了,只能欲哭欲泣地在他耳邊嬌滴滴道,“師父……”

    瞧瞧,前幾日要她喊的時候只肯哼哼兩聲,這到了有求于人時,哪知道連師父都喊出來了,凌昱見她那眼神實在小可憐,在她眼皮上輕啄兩口,十指緊扣如了她的愿。

    臨出門前,皎然還不忘心中一樁事,輕飄飄走到門角邊,那日的被褥還在,沒有交給老胡,皎然心中滿意,但鬼使神差就想確認(rèn)一下。

    那日的狼藉確實不在了,但這還不如不看呢!皎然扶著墻猛地站起身來,故意“哎喲”了一聲,凌昱聽到外間的異樣,果然就從凈室里走出來了,“怎么了?叫你等我,又逞什么強?”

    凌昱過來要抱皎然,皎然爪子一伸就要撓他,“你這是什么法子?”皎然指向那被褥,那片狼藉確實看不到了,卻是被凌昱割走正中間一塊,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凌昱輕笑著扶起皎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好,“難道不對嗎?你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到那塊布?割走了讓他扔了便好了?!蹦信季S差距如此之大。

    真是驢頭不對馬嘴,皎然恨不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

    回程路上,皎然實在沉得厲害,耷拉著眼皮軟在凌昱懷里休憩,凌昱卻神清氣爽地一路飲茶,偶爾就著嘴里的茶水,噙住皎然的唇喂給她,惹得皎然不斷拍他的下巴,但她實在也是渴極了,那爪子就跟給他撓癢癢般,只能喉嚨一滾一落接住。

    彩絮兒在花園門口等到皎然時,眼淚嘩啦啦就滾下來了,迎上去抱著皎然哭了一陣,撒開手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又笑又哭地問,“姑娘可算回來了,彩絮兒好生想你啊,天都黑了,姑娘該餓了吧?”

    山莊離京城不過半個時辰的車程,淺眠有時候比深眠更補精神,皎然本也以為回到四季園天還亮著的,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天黑了才回來,只因為凌昱又不按常理出牌,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皎然拉開彩絮兒,轉(zhuǎn)過身牽起隱在凌昱身后芙蓉兒的手,朝彩絮兒笑了笑,彩絮兒見到芙蓉兒,也旋即破涕為笑。

    第135章 第一三五回

    皎然是在小甜水巷的宅邸見到芙蓉兒的,宅子是住了十幾年的老宅,人是跟了她十年的大丫鬟,宅子和人,都被凌昱買了回來。

    見到芙蓉兒時,再入老宅的驚訝一下子被取代了,皎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見芙蓉兒對著她笑,喊了一聲“姑娘”,皎然才確信并非錯覺,轉(zhuǎn)頭看向凌昱。

    “你身邊總要多幾個信得過的人?!绷桕诺馈?/br>
    皎然這才撒開腿跑去和芙蓉兒相擁而泣。

    幾年不見,哭過之后自是一番敘舊。芙蓉兒是從小跟在皎然身邊的兩位貼身丫鬟之一,比皎然年長一歲,最是懂事沉穩(wěn),知冷知熱,當(dāng)年把身契歸還給兩位丫鬟時,芙蓉兒也回了晉地老家。

    主仆這幾年通過幾回信,芙蓉兒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得知她要成親時,皎然還托人送去些嫁妝,讓她體體面面地嫁人。

    芙蓉兒這位郎君,比彩絮兒爹娘給她找的鰥夫靠譜多了,是芙蓉兒兒時的鄰居,算作青梅竹馬,要緊的是這男人勤勞會吃苦。

    那時皎然就想,田間勞作辛苦,但只要人勤懇夠?qū)嵲?,日子不會太差。這些年在京城,芙蓉兒也攢了些小錢,等穩(wěn)定下來,夫妻倆再做些小生意,有盼頭的日子,就不會多難過。

    可這會兒見她鬢間耳后簪著一朵小白絹花,皎然便是不明也明了。

    “冬日里莊稼地結(jié)霜不能栽種,年前他便跟鄉(xiāng)里弟兄去南邊運貨,路上受了風(fēng)寒,可是他,他想著趕回家過年。”想起前夫種種,芙蓉兒又淚了眼睛,“他兜里揣著跑貨的銀子,連病都不看,歇也不舍得歇,步行回鄉(xiāng),可還沒到家,在路上人就沒了?!?/br>
    這年頭尋常人家小病靠忍,大病等死,請個大夫醫(yī)生動輒一兩幾兩銀子,誰輕易舍得花這個錢,芙蓉兒這郎君忒會受苦,但這也不能怪他,本以為一個錚錚兒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熬一熬就過去了,誰曾想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皎然無聲地輕撫芙蓉兒的背,身上沒有手帕,便攥著衣袖替她拭干眼淚,“那你婆家的人呢?”

    芙蓉兒吸了吸鼻子,“娘親是個淳樸的,平日里郎君都不讓我下地里,我也不會重活兒,聽說有人來找我回京城時,便也不阻著我,說是人死燈滅,守什么三年寡都是虛的,有那心意便成了,她怕拖累我,等我離了村,便去投靠大姑子了?!?/br>
    芙蓉兒握著皎然的手道:“娘親勸我,過了這村沒這個店,她說我年紀(jì)還小,不該守著往事,還是來城里伺候姑娘適合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br>
    皎然點點頭,同人不同命,芙蓉兒這爹娘,比彩絮兒的好,她扯開一個苦笑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仨兒又聚齊了?!别ㄈ慌牧伺能饺貎旱谋?,“以后彩絮兒和我,又有伴兒了?!?/br>
    老宅于皎然,有回憶,但好壞參半,只要在這老宅,觸景生情便會想到皎仁甫,難免又會想到在相府的日子,所以老宅這么厚重的禮物,皎然沒收,“無功不受祿,但芙蓉兒,我收下了。”皎然朝凌昱道。

    有了這一遭插曲,所以回到四季園時,天邊早就暗下來了。

    彩絮兒和芙蓉兒對視一眼,兩人雙雙笑開,彩絮兒用手指輕點太陽xue,嘿嘿一笑道,“姑娘,我和芙蓉兒早見過了?!?/br>
    皎然不在京城的日子,芙蓉兒既然回來了,四季園正缺人手,自然不會閑著,小半個月的功夫,芙蓉兒已經(jīng)對園中事務(wù)得心應(yīng)手。

    這廂皎然又多了一條臂膀。

    敢情就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在山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呢?皎然瞪了凌昱一眼,居然瞞著她這么久。

    山中半月,對她來說,猶如在世外桃源住了半輩子那么久,這四季園里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是半點不知曉:“這段時日,園中可有什么事兒?”皎然急需惡補。

    彩絮兒看皎然滿面春光,就知凌公子說讓她在山上好好將養(yǎng)是對的,她沒法替她家姑娘受罪,便只能在這段時日替她分憂解難,看她現(xiàn)在恢復(fù)如常了,當(dāng)是也能聽了。

    “自然是有的?!辈市鮾河姓f不完的話想說。

    年前白師太她們未南下,崔氏就愛往家中串門,如今南下了,家中雖說無人和她閑話家常,但崔氏對皎然喜愛得緊,三天兩頭就要串個門一陣關(guān)懷。

    好在皎然本就愛在四季園待著,夜里晚歸,崔氏難碰上一回,但越見不著就越想見,便是為著和夜凌音的情誼,崔氏也要替她看顧一下這個女兒。

    有一日不巧碰上,彩絮兒只能將皎然上元燈節(jié)染了風(fēng)寒一事拿出來搪塞,說是正吃了藥睡過去,崔氏也就悻悻而歸了,總不好去打擾。

    “那可露餡了?”皎然忙問,照崔氏的熱絡(luò)性子,知道她身子不適,更要去表關(guān)懷的。

    彩絮兒嘆了口氣,還是她家姑娘看人準(zhǔn),一日崔氏端著大補湯過來,彩絮兒見快開天窗了,情急之下只能又說,皎然傷了腿,來回不便,便在四季園的小院住下,一邊養(yǎng)傷,一邊料理酒店事務(wù)。

    為了顯得可信,彩絮兒當(dāng)夜就和皓哥兒收拾了幾件衣服,領(lǐng)著飛月到四季園住下。

    皎然輕拍胸口,松了口氣,“那后來呢?”

    彩絮兒抱著皎然的手臂撒嬌道,“姑娘,我看崔氏可真喜歡你呢?!闭f著頓了一下,悄悄看了旁邊的凌昱一眼,但話水難收,彩絮兒聲調(diào)降低接著道,“不過隔日,她又到四季園來看你了。”

    看彩絮兒一臉賊眼話私房的模樣,皎然就知她們是瞞過去了,不然沒法這么淡定地說悄悄話,皎然朝芙蓉兒使了個眼色,彩絮兒一見便笑嘻嘻道:“還是姑娘聰明。”

    以前在相府,皎然有時偷偷外出,都是靠著“芙蓉兒換小姐”這招蒙混過去,招數(shù)雖老,但卻好用。

    因著芙蓉兒身量同皎然差不多,稍微拾掇一下,隱在紗帳里,倒也看不出來,那時皎夫人和大姑娘皎蘭來探望,不過是過場,病者如瘟神,為了不染病氣,輕易不會去掀紗帳,所以芙蓉兒啞著嗓子說話,活像病中之人,回回靈驗。

    皎夫人和皎蘭這樣認(rèn)得芙蓉兒的都沒辨出貓膩,更別提崔氏這全然不相識的了。

    皎然就像回到以往,笑得調(diào)皮又得意,“那芙蓉兒可來對時候了?!辈贿^來而不往非禮也,如今“病愈”,還要找一日去拜訪崔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