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當(dāng)家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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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花姑和凌昱本就要離開,可凌昱離開時那唇角勾起的弧度,讓皎然氣得瞪著他的背影直跺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是怎么地了?雖她已非清白之身,但臉皮薄無關(guān)乎經(jīng)驗好不好,怎么就不能臉紅了?不管因誰而紅,實則都是為她自己而紅,他譏笑個什么勁啊? 不過皎然更氣的還是自己,剛剛崔子衡說出“我們”時,她竟然有種被“捉賊捉贓,捉j(luò)ian捉雙”的羞赧,真是先入為主,慣性思維抽不開身了。 可見以后這種新歡舊愛聚頭的場面,還是少出現(xiàn)為妙。 好在這些都是心理活動,外人定然瞧不出來,但皎然還是緊了緊心神做了一番自我建設(shè),酒店剛開業(yè),往后因著公事和凌昱碰頭的機(jī)會只怕還有,這位凌公子嘲諷人的能力皎然是見識過的,這樣的場面往后只多不少。 皎然回想一番自己今日的表現(xiàn),反正誰都無法將她的心掰開來看,崔子衡和花姑又不知她和凌昱的過去,所以客觀來說,她的表現(xiàn)還是算落落大方并不局促的。 嗯,并不丟面。皎然很樂觀地總結(jié)道。 送走凌昱,松氣的不止皎然一個,還有崔子衡,他本來就是準(zhǔn)備見皎然一面便走,哪知會碰見花姑和凌昱,這才有所耽擱,現(xiàn)在人見著了,隱形情敵也送走了,該輪到他退場了。 不過要是崔子衡再等一會兒,大概就會知道自己的情敵防不勝防,且不止一位。 崔子衡剛走,薛能就不知從哪里蹦出來,“正打發(fā)人去尋你,原來就在這兒呢,叫我在園子里一通找?!?/br> 對于薛能,皎然是本能的躲著,她可不覺得薛能找她能有什么正事兒。 可沒想到這回兒薛能還真有正事兒,且還是好事兒。 聽到薛能將要成親的消息時,皎然驚訝地微微張開嘴,但好在只一會兒就掩飾了過去,這也不怪皎然一時失態(tài),誰能想到是薛能這位浪子先回頭了,消息又來得如此突然呢。 近來沉浸在新酒店的瑣事里,如今失去凌昱這個牢靠的消息來源,薛能婚期都近在眼前了皎然都沒聞到一點風(fēng)聲,要不是薛能要找她定四季春的酒,怕是要等到迎親日才知曉。 方才皎然還想避著薛能如猛虎呢,聽到是來送銀子的,立時喜上眉梢往前走了兩步,皎然在心中暗罵自己果然見錢眼開,是做商人的料。 眼下童家莊的四季春已經(jīng)開壇分裝,陸陸續(xù)續(xù)往城里運,就等著中秋后分發(fā)售賣,所以薛能來得還真是時候,趕上開壇,也趕上名聲。 八月十五這日,點檢所狀元酒的巡游隊伍游至十二間樓門口,御賜的宮燈和門樓上去年的那盞湊成一對,這還是京城第一家兩度折桂的酒樓。而童家莊四季春的第一批新酒,也在這日送到將軍府里。 薛能的親家史家皎然早有所耳聞,史家老爺年輕時在塞北建功立業(yè),加云麾將軍,封信陽侯,虎父無犬子,史家的大公子史詔從小隨父歷練,如今已是五品的寧遠(yuǎn)將軍。 這樣的家世,史家小女史柔婚配薛能,還真是門當(dāng)戶對佳偶天成。 要說信陽侯門戶如此高大,本早該和薛家對上眼的,不曾想居然兜了一圈才遇到。 說來只因好事多磨,信陽侯建功立業(yè)的同時,也留下一身傷痛,上京城冬日里冷風(fēng)刮骨,不利于病軀休養(yǎng),摘下將軍帽后,信陽侯南下養(yǎng)病,史柔是姑娘家,自然承歡膝下父母到哪兒便跟到哪兒。 史柔在京城少有露臉,年節(jié)也很少回京,這回是因著適齡婚配,南邊人才不如京中,這才托人在京內(nèi)相看。 薛能挑挑揀揀這么些年,之所以沒說成一樁婚事,是因著家中長輩看不上那些酸臭文官,所以給薛能相看的,多是武將出身的將門女子,而薛能又偏愛柔中帶勁的姑娘,瞧不上那些走路要刮過一陣風(fēng)的女子。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可不讓他守到史柔了嗎? 又是武將府邸出身,又是在南邊長大養(yǎng)就一身嬌柔之氣,卻又不失風(fēng)骨,還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姑娘家打小跟著父母,而那史大郎就不同了,從小南北兩地四處跑。皎然知道這信陽侯家,還是因著這位史詔,凌昱曾經(jīng)提過一嘴,史詔乃是凌昱的同門師兄,也是凌家行二凌凝的夫君,便就是凌昱的二姐夫,如今則成了薛能的大舅子。 這關(guān)系也是夠繞的。 因著這樣的關(guān)系,八月十九薛能正日子的酒席上,凌昱代表國公府,原本和薛家是不帶親戚關(guān)系的,如今扯上點瓜藤親,又是發(fā)小至交,位置自然就坐得比較靠前。 一幫狐朋狗友都沒料到是薛能先抱得美人歸,這日逮著新郎官就使勁敬酒,勢要把孤家寡人的氣攤一點在這喜氣洋洋的新人身上。 薛能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少酒都來者不拒,而看到向他敬酒的凌昱,心中那可就更歡暢了。難得有一樁事領(lǐng)在凌昱前頭,薛能自然要盡情地在他面前找找痛快。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02 12:00:00~2021-10-08 23:45: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木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木客、今天的作者更新了嗎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72章 第一七二回 有的人飲酒如飲水,有的人喝多了酣睡如死豬,也有的人是飲酒燒身,咕咚咕咚把心底另一面給燒滾了出來。 凌昱和薛能平日里都并非話多之人,但喝了酒的薛能,顯然是后者。 一上來就端著酒摟住凌昱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道,“天瑞,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公主和老祖宗給你挑了這多好姑娘,就沒一個入你法眼的?”薛能大概忘了自己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了。 鼻息間都帶著酒味兒,凌昱有些嫌棄地側(cè)開臉,但還是公事公辦地端著酒盞和他碰了碰杯。 “德行!”薛能見他又是這憋死人的模樣,是又煩又喜,壓低了聲音道,“你真是愧對先皇賜你的‘天瑞’兩字,這婚事就跟憋屎似的,怎么就憋不出來呢。”薛能的手指很放肆地在凌昱肩上點了點。 年少熱血時,薛能就愛領(lǐng)凌昱去勾欄長見識,可每回花叢縈繞,這廝卻毫無反應(yīng),薛能時常調(diào)侃他不如去剃度還個一身清凈還不耽誤姑娘家,可自從目睹凌昱和皎然那丫頭的事兒,薛能就知是他狹隘了。 “你可別太挑了,眼下……”說到一半薛能頓了一下,“在即,要是再耗下去,保不齊可就耽誤事兒了?!币怀熳右怀迹芯謩菘傄磁?,而如今皇上身邊可當(dāng)親信又能用的武將屈指可數(shù),一道軍令下來,他們是隨時要上戰(zhàn)場的,這也是薛能終于點頭成親的原因之一。 “那日你不是不去么,怎么又跟著花姑去了?”十二間樓開業(yè),薛能自是要提一嘴的,哪知凌昱這個把皎然拉上船的人卻不去做賀,薛能當(dāng)時就一頭霧水。 后來在十二間樓,皎然又那般支吾躲藏,薛能就算是傻子也能琢磨出些門道來,這不是鬧別扭便是鬧掰了。 于御女之事上,薛能很愛在凌昱面前“倚老賣老”,想對他傾囊相授吧,凌昱這人又不愛開口,于是薛能想了想道,“既如此,該干嘛干嘛。” 凌昱聞之輕哼一聲,顯然是瞧不起薛能的謬論。 “你別不當(dāng)真?!毖δ芤膊恢獌扇酥g生了什么嫌隙,但走到這一步,道理都是相通的,拍了拍凌昱的肩膀道,“若是還有念想,就趕緊地辦事兒,若是沒有,事情也要趕緊辦了?!笔露际峭患?,但人就不定是不是同一人了。 薛能見凌昱若有所思的樣子,頓生促狹之意,頗為沉重地嘆息一聲道,“如果還心生迷霧,看不清本意,那就冷著一段時日,且瞧瞧若是不碰面會如何?!?/br> 正因有這段插曲,薛能才敢如此戲謔凌昱,這會兒趁著大喜之日,凌昱怎么著都不會撂他的面子,所以薛能又摸著老虎屁股問道,“如何,沒有偷偷去見那丫頭吧?” “喝多了就回去摟你的新婦?!绷桕爬淅涞?,“大男人一個,對我后宅之事這么感興趣?” “那倒也不是?!倍加玫健昂笳边@樣的詞了,薛能趕緊撇清自己,可一想到皎然,不免就又壓低嗓子幸災(zāi)樂禍道,“就是見那丫頭這么不把你當(dāng)回事兒,多少有點解氣。” 薛能自認(rèn)長得不算差,但這些年只要有凌昱在的地方,銀子都不用花,只要坐在那兒,那些粉花黃花就跟大風(fēng)刮過似的只會往凌昱身上倒,自薦無門,才會回到他們這些綠草的懷抱,這讓薛能總有種在拾凌昱牙慧的不太過癮的感覺。 因此如今見凌昱在皎然這兒吃到癟,薛能只覺喜上加喜,終于逮著機(jī)會落井下石,自然不能錯過。 凌昱斟了一盞酒,又和薛能碰了碰杯,沒有說話。 八月里秋高氣爽,人人都想辦喜事,許是天候好了,所謂秋收冬藏,不管今年收成如何,總要為來年做打算。 這廂皎然剛得了一樁喜事,蟬聯(lián)酒狀元,而蘇氏也借著秋風(fēng)的爽氣,向夜凌音試探了二人的婚事,這消息也隨著爽利的秋風(fēng)送到皎然耳朵里。 那時皎然正在次間的羅漢榻上哄皓哥兒安睡,手持葵扇輕搖,偶爾拍拍皓哥兒的后背,一邊曲腿想著酒店的事兒,想著想著,明間里夜凌音和丁綺綽說的話就送到了耳朵里。 小甜水巷宅子的正屋只有三開間,不似大戶人家的五開間,梢間和明間隔得遠(yuǎn),盡頭聽不見外頭的聲音,三開間沒有這種煩惱。 但這會兒夜凌音顯然就是想隔著一展屏風(fēng),把話傳到皎然耳朵里,既讓她知曉蘇氏的心意,若是不合,又能假作沒聽見不清楚。 皎然側(cè)著耳朵,手中的動作漸漸放停,輕輕搭在皓哥兒的小肚子上,許是不滿意微風(fēng)驟停,皓哥兒不滿意地吧唧吧唧小嘴,皎然才又復(fù)搖了起來。 一時間彩絮兒來稟熱水燒好,白師太也回來了,皎然將葵扇交給白師太,這才起身回西廂房里去。 皎然走后,丁綺綽便盯著門外道,“阿姐,你覺得如何?阿然可有和崔家結(jié)親的意思?” 夜凌音反問道,“你覺得呢?” 丁綺綽道:“我瞧著有些玄?!?/br> “那可不是?!币沽枰糨p嘆一聲道,“可惜了,我倒是覺得衡哥兒這小子不錯,人上進(jìn),關(guān)系也離得近,知根知底,不會虧著阿然?!?/br> “阿姐覺得不錯又如何,你最疼阿然了?!倍【_綽笑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和崔夫人推脫阿然還小,心性未定,還想再留兩年了。” 其實留到十八歲再出嫁的人家不是沒有,但多是先交換庚帖定下親事的,而夜凌音借口皎然心性未定,便是在跟蘇氏闡明皎然暫時還不想說親。 雖求親被拒,但蘇氏可沒打退堂鼓,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他們這買賣也不算不成,這不,皎然并未許給其他人家不是嗎,所以每日該串的門還是沒落下。 這夜里,夜凌音思來想去,忍不住到走到皎然閨房坐下,想聽聽女兒的意見,“阿然,你是如何想的,告訴娘親可好?” 終于還是來了,皎然嘟嘟嘴,抱著夜凌音的手臂撒嬌,“娘親,阿然都說不嫁人,一輩子陪著你的,娘親這么快就要打發(fā)我了嗎?!?/br> 夜凌音替皎然將鬢間落下的劉海撩到耳后,瞧著這張隱在燈火中的臉,愈發(fā)標(biāo)致,真不知是福是禍,“娘親巴不得你一輩子賴在身旁呢,最好是你永遠(yuǎn)這般大,娘親也不會老去你永遠(yuǎn)能這般賴在母親懷里?!?/br> 夜凌音頓了頓道,“但是,阿然,這有可能嗎?” “娘親……”皎然抬頭看著夜凌音,覺著眼眶有些熱,眼皮垂下,又嘟著嘴在她懷中蹭了蹭。 “阿然也清楚這不可能的是不是?”夜凌音輕撫皎然的臉蛋,“娘親不是要逼你,只是你生得這般好,若將來我們都老了,誰能護(hù)著你?!?/br> 夜凌音看了眼睡在皎然榻上的皓哥兒,“澤哥兒和皓哥兒現(xiàn)在是好,可若成了家,有了新婦,姊妹到底和枕邊人是不同的,誰能保證你們能同如今這般親愛?!碑?dāng)需要做選擇時,枕邊人和一個被世人看做老姑娘的姊妹,孰輕孰重還真不好提前打包票。 皎然覺得夜凌音是言重了,難以想象石敬澤和皓哥兒會不管她這位阿姐的死活,但理卻是不假。 “今日你就跟娘說說,衡哥兒那邊的事兒你是怎么想的?好不好?”夜凌音捧著皎然的臉道。 要說成親,崔子衡哪兒哪兒都不差,可皎然現(xiàn)下對這些事兒完全就提不起興致,一想到要談婚論嫁,頓時就像失了方向的風(fēng)箏,抓不住一根線。皎然搖了搖腦袋,沉甸甸地道:“娘親,我也不知道。” 皎然說的是真話。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不知道此路如何,不知道此情可否托付,私心明白崔子衡于她而言是上上之選,可眼見得以心想事成了,又忍不住縮回龜殼。 皎然不是沒有主見的性子,這點夜凌音十分清楚,從小到大,這丫頭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嚷嚷過待賺夠銀子便歸隱田園去。 這可真是駭人聽聞,多數(shù)大人聽了許會覺得這是童言無忌,笑過便無,曾經(jīng)的夜凌音也這般以為,等小丫頭長大就好了,但這幾年皎然可沒變過這套說辭,年紀(jì)輕輕便有顆看破塵世的心,夜凌音聽了無不后怕。 親人在世都如此,若是哪一天她們都不在塵世,這丫頭又當(dāng)如何。夜凌音不求皎然有多大造化,也不想她學(xué)人成仙,只愿她知甜知咸地活著,這人在世,最重要的便是有念想,才能活得有滋有味。 不過幸好,一切比她以為的要好,皎然說的是“不知道”而非“不喜歡”,夜凌音當(dāng)然不會逼著皎然嫁給崔子衡,眼下知道皎然已有所松動,簡直比聽見皎然答應(yīng)這門親事還歡喜。 娃娃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皎然想不想嫁給崔子衡,夜凌音焉能瞧不出來,這丫頭于喜惡上從不拘泥自己,要是她喜歡你,什么事都能妥協(xié),什么都能讓給你,要是不喜歡,皎然教養(yǎng)使然,做到的也就是不理不睬。 而對于崔子衡,皎然自然是喜歡,但那喜歡又遠(yuǎn)不足以讓她點頭嫁給他,所以這些時日皎然一直躲著,偶爾夜凌音話還沒說出口,皎然便一臉支支吾吾想要開溜的顏色,不就是怕她問出些什么話來嗎? 因著喜歡這位發(fā)小,做不出直接拒絕傷害他的事情,所以才選擇逃避。這不就跟皎然在客居相府那段日子一般無二嗎。那時皎然偶爾出來見夜凌音一面,每回被問在相府過得可好時,皎然都是點頭如搗蒜,笑嘻嘻地說是,生怕娘親傷心。但那時彩絮兒和芙蓉兒也小,皎然的“威脅”哪里比得過夜凌音這位大人的命令呢?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皎然那點小九九,在夜凌音眼里都不夠看的。 第173章 第一七三回 “良配難尋,不知道也無妨?!币沽枰舭参筐ㄈ坏?,“只是往后可要上點心,不好如此被動了。” 皎然點了點頭,待送走夜凌音,便抱著腿坐在床榻上,還真是被她娘親說對了。于婚姻大事上,她似乎總被人推著走,推一步動一步,動一步挪一腳,蒙著眼睛裝瞎,一貫如此。 大概是連夜凌音看不下去,才會想來敲醒她這個木魚腦袋。 皎然拉開被褥慢慢躺進(jìn)去,剛沾上枕頭,皓哥兒就跟球一樣從墻邊滾過來,兩只圓溜溜的黑眼睛咕嚕嚕在夜里亮晶晶的,這哪里睡著了嘛,敢情是翹著小耳朵偷聽呢。 皎然擰著皓哥兒的耳朵道,“你這只小老鼠,躲在墻角偷聽大人講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