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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小當家 第118節(jié)

    皎然順著城門望去,薛能的馬匹前跪著一位孕肚明顯的婦人,這肚子,顯見的都足月了,再細細一瞧,那女子不是何婉兒又是誰?

    這下皎然心里可炸了鍋了,薛能成親不久,城門外人來人往人多口雜,何婉兒在這個當口鬧騰,是拿捏薛能只想息事寧人?不想錯過他功名榮升之時,想母憑子貴?借此入將軍府?真是兵行險招。

    可這不管于薛能、于將軍府、還是于何婉兒,可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這招棋走得也真是損人不利己。

    可惜此處離得遠,聽不清楚何婉兒在說什么,只見她哭哭啼啼的,又磕頭又抹淚,最后還抱著薛能的腿使勁搖。皎然本也以為薛能多半會息事寧人,風流公子嘛,多一個姬妾不算多。沒想到最后卻是出乎意料,薛能命人將何婉兒架走了,皎然心中不由一陣唏噓。

    好在此時已歸京,皎然擁有很多耳報神,所以去了芃園報平安后,皎然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十二間樓。

    自從皎然去找凌昱后,十二間樓便由芙蓉兒、彩絮兒和陶芝芝一起打理,以前凌昱勸她培養(yǎng)心腹替她跑腿做事,那時皎然對凌昱滿心怨念,覺得他強勢愛摻和,置了不少氣,可如今若肯回頭一看,便會發(fā)現(xiàn)一切是殊途同歸。不同的只是心態(tài)的變化,化被動為主動。

    陶芝芝和皎然在許多事情上都臭味相投,陶家雖也是商戶,但因著上有兄長,陶芝芝的發(fā)揮空間并不多,所以皎然拋出橄欖枝時,陶芝芝當即就接住了。

    在人前這事兒上,陶芝芝確實比皎然更游刃有余,皎然是需要應酬才會去交際,陶芝芝則是從小耳濡目染,是打心眼里的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

    而何婉兒的事情,自然也瞞不過陶芝芝這個百事通。

    “婉兒都快臨盆了。原先捂得嚴嚴實實,這月里才出來溜達,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碧罩ブサ?,“之前一道在四季園過來的小姊妹都知曉這事兒?!?/br>
    離京這個月,皎然對外稱病,并無多少人知道她和薛能出了京城,何婉兒也以為薛能常在十二間樓吃酒,才挺著個肚子日日來酒樓里晃悠。

    “可當初她對葉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幫就算了,還夾槍帶棒的,如今也沒人愿意幫她了?!?/br>
    有了新人哪里還有舊人,薛能已經(jīng)許久未去見何婉兒了,何婉兒苦于無奈,想著如今薛能娶了正妻,不能再推脫后宅無正室,不能納姨娘小妾,才敢去要名分。且計算著肚子大了,薛能沒有叫她落掉的道理,正是怕重蹈覆轍,何婉兒才藏了八九個月,直到快臨盆才敢去找薛能。

    “薛將軍正妻還未生子,她這么急作甚么?好歹也等正妻生了嫡子,不然如今進去,那孩兒也不能在她身邊養(yǎng)啊?!别ㄈ环治龅馈?/br>
    陶芝芝擺擺手,“她要是肯想這么多,當初就不會去跟了薛將軍。”而何婉兒未嘗不是打著倚老賣老的心態(tài),她在薛能成親前就跟了他,這會兒進去還能膈應一下正室。

    也是,如今皎然和陶芝芝談論起何婉兒來,就跟說起陌生的局外人一般。當初皎然也不是沒想過拉她一把,可有的人,實在是扶不起的阿斗,“既如此,薛將軍怎么也得認了那孩子吧,縱使不讓婉兒入府,生了薛家血脈,她也算抱緊將軍府這個鐵飯碗了。”

    陶芝芝搖搖頭,說出了一句讓皎然久久無法攏嘴的話,“真天真!那塊rou是不是薛將軍的還不一定呢?!?/br>
    “什么?”皎然驚愕住了。

    “聽聞婉兒去找過小倌。”陶芝芝道,伺候何婉兒那位丫頭,起初對何婉兒亦是忠心耿耿,可怎奈何婉兒不懂做人不止要敬畏尊者,也要善待弱者的道理,對那丫鬟是又打又罵的,這般苛責,愣是只狗也想反咬一口了。

    不過那丫鬟倒不至于反咬,只開始思索后路,何婉兒這般造孽,若哪日被攆走了才不至于流落街頭挨凍挨餓。而那丫鬟也就只有替何婉兒買酒買吃食時同外界有交集,那些交集里,能接觸到的最穩(wěn)妥的靠山便是十二間樓,既和何婉兒有交情,酒店里的小博士干得如何,那丫鬟也是看在眼里艷羨不已,所以才會像陶芝芝投誠。

    “那到底是不是薛家的?”皎然震驚之余還不忘問道。

    但這陶芝芝就不清楚了。

    好在在陶芝芝這兒問不清楚,皎然還能從薛能那頭打探,所以這夜里凌昱剛在月來相照軒坐下,皎然想也不用想就問道,“薛將軍和婉兒的事情如何了?薛家可愿意接婉兒入府?”

    皎然摩拳擦掌中,她等凌昱來都等了許久了,“可是薛將軍還未有嫡子,若婉兒先誕下長子,薛家老太太估計要被他氣昏了吧?”

    “你想這么多作甚么?!绷桕诺?。

    皎然搖了搖凌昱的臂膀,她就是八卦行了吧。

    “又不是茂挺的骨rou,讓他當什么冤大頭?!绷桕庞值?。

    “真的么?”這下皎然真是瞠目結(jié)舌了,萬萬沒想到陶芝芝的猜測中了。

    凌昱挑了挑眉不再說話。

    可皎然心里的火燒得正旺,是不會讓他就此閉嘴的,“你說婉兒怎么這么糊涂啊?!本退阍狙δ苡袑⑺舆M府里的打算,偷了人那就再也不可能了。

    “她可一點不糊涂,是又精又蠢。”凌昱道,說著又捧起皎然的臉,“你若是知曉那孩兒是誰的,估計下巴得掉下來?!?/br>
    賣什么關子,皎然“嘁”了一聲,“還能是誰???”

    “是張大員外。”

    皎然倒吸一口冷氣,下巴真的快掉下來了。當初何婉兒覺得張大員外覬覦葉清的肚子是各取所需,輕飄飄地說風涼話,如今肚皮里卻裝的張家人,這如何能不叫皎然震驚。難道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不是去找……小倌了么?怎么會是張大員外的?”皎然問道。

    “知道的還不少啊?!绷桕诺?。

    自打薛能娶妻后,就再沒去過何婉兒那里,而何婉兒這一步確實是奮力一搏,因著知曉薛能成親后至少一年半載不會去尋她,她又耗不起這光陰,便算著日子,想借腹上位。時人重子嗣,若懷了薛家的骨rou,往后日子自然不會差。

    何婉兒這邊算計著要趁薛能最后一次從她那里出來的日子讓肚子變大,張大員外那邊也一直在尋找良田。

    那時何婉兒確實去樓里找了小倌,正巧就在進門時碰見張大員外。

    張大員外一眼就認出她是四季園的博士,知她根基不深,卻土壤肥沃,面容姣好,便給銀子遣退了那正要入門的小倌親身上陣。吹了燭火本是為著不讓何婉兒認出他,沒想到何婉兒做賊心虛,也不想被人認出。這一來二去,沒想到就真種下種子了。

    “那薛將軍如何確認那里頭的,就不是他的?”皎然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凌昱瞥了皎然一眼,“正妻為先,茂挺可不傻,那時都要成親了,不會給自己在外頭留下把柄。”

    皎然點點頭,看來是和凌昱一樣,自己用藥了。

    薛能確實不蠢,何婉兒三番兩次偷偷倒掉避子湯,這想母憑子貴的心思誰也瞞不住,所以雖然何婉兒去勾欄時沒帶丫鬟,卻也逃不過薛能的眼線。

    “鬧成這樣,那腹中胎兒怎么辦?”皎然又問,投入薛家無門,難道何婉兒會跟了張大員外?

    自然是不能的,何婉兒時至今日,大概也才知何謂自作自受,當初在四季園同姊妹談論肚皮生意時,她覺得那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實則卻不知許多女子都全然無法選擇,就像她本想借小倌的精丨水,可被張大員外算計上,壓根毫無反手之力。

    而女子十月懷胎,如何能對從自己身上掉下的rou沒感情,城外一鬧直接讓何婉兒動了胎氣。

    這夜里,何婉兒在穩(wěn)婆的手里誕下一子,誰知孩兒剛呱呱落地,房門就被“通”地一聲踹開,張大員外有備而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襁褓中的嬰兒搶走,張大員外早和穩(wěn)婆串通好了,若誕下男嬰,便推開一扇窗,得知何婉兒產(chǎn)下的是個帶把的,張大員外喜出望外,臨走時還喜滋滋地在何婉兒的床頭丟下了一張銀票,而后便揚長而去。

    反觀何婉兒,剛從鬼門關走一趟,說話都沒力氣,哪還能去搶那個娃娃。

    這時她才知道,當初陶芝芝那句“把人當豬”是何意了,豬崽誕下,豬母都懂得躺下喂乳,更何況何婉兒懷胎十月,焉能對這塊rou沒感情。

    而在張大員外眼里,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買賣,這些年為了子嗣,家里那位給他找了不少結(jié)實能干的農(nóng)婦,可張大員外壓根兒瞧不起那些渾身土味、說話都想讓人捂耳朵的婦人。既然都是要肚皮,都是做生意,自然想尋一位美嬌娘,這般生下來的娃娃不管像爹像娘,都不會磕磣,不至于學了那些下等人的寒磣風氣。

    馬車上已經(jīng)有提前雇來的乳娘在等著,張大員外將娃娃抱上車,便丟給了那早被娃娃的哭聲引出母乳的奶娘。張大員外打著算盤,將這帶把子的抱回去放在他那婆娘身邊養(yǎng)大,往后好日子便更多咯。

    而何婉兒聽得門外“嘚嘚嘚”越來越遠的馬蹄聲,想撐著身子坐起又起不來,那穩(wěn)婆也是被張大員外買通的,早拿著銀子溜之大吉了,何婉兒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眼角有一滴淚水滑下。

    同樣是燭光縈繞,這邊屋內(nèi)蕭瑟,月來相照軒那邊卻是滿屋生春,別過何婉兒的話題,凌昱便直入主題道,“日子已經(jīng)定下,就在四月十六,是短了些,不過當時來得急的?!边@才是他今夜到十二間樓來的目的。

    皎然剛抿了一口茶,被凌昱這話嚇得茶水倒吸入肺,鼻涕眼淚都咳出來了。眼下都快三月了,要不要這么趕啊?

    凌昱將皎然扶起來,在她背上輕拍,“哪里快了,離賜婚的日子,都過去半年了?!?/br>
    夸張!哪里有半年,皎然嗆得臉和脖子都紅了一片。他們這才剛回京,居然這么快就選好日子了。若非驗過貨,她還要以為凌昱不行了呢。

    “且再往下天候熱起來,到時嫁衣怕太厚,辦許多事兒也不方便。春日里辦喜事剛剛好,誰都舒服?!绷桕诺馈?/br>
    “可來得及嗎?”成親雖只有兩個字,瑣瑣碎碎的事情,寫起來一沓紙都不夠用呢,更別提一層層吩咐下去了。

    “怎么來不及?!绷桕诺?,“你只需等著坐進花轎,其他的事情又不用我們?nèi)チ侠怼!?/br>
    皎然還是覺得快了些,總算不再嗆喉嚨了,便只欲言又止地望著凌昱,那眸底剛嗆出一層迷霧,在燭光里光彩熠熠,連那唇瓣也是水晶晶的,瞧著甚是可憐。

    “不過卻也不是沒有壞處。”凌昱道。

    皎然順著他的思路問道,“是什么?”

    凌昱道,“過兩日去你家下聘,到成親前,我便不能來見你了?!卑凑毡境曀祝捎H的男女須避而不見,雖說凌昱和皎然早把規(guī)矩破得七七八八,但人就是奇特,越到最后,卻越是想臨門一腳,遵循這最后所謂長長久久的規(guī)矩。

    不見便不見,皎然“哦”了一聲,不過是一個多月,天知道打仗那幾個月她是怎么過來的。

    可凌昱卻不這么認為,打仗那是不得已,而如今兩人都在京城,卻看不見摸不著,這比叫他去打仗還難受。凌昱瞧著皎然那還掛著茶滴的唇瓣,水光潤澤下,粉唇分外晶瑩,讓人只想一親芳澤,俯身一口含住,追逐香舌吞咬了起來,帶著幾絲不滿的泄憤味道。

    兩人可是許久沒親熱了,但因著成親在即,原本十分放得開的兩人卻突然拘束客氣了起來,所以這夜兩人只在唇齒間追逐,沒完沒了,偶爾凌昱憐惜皎然快喘不過氣來,粉拳再他背上直拍,便大發(fā)慈悲地抱著她滾在毛毯上歇息,兩人雙雙喘著氣,過了片刻又急急尋了上去。

    最后自然是皎然回芃園晚了些,急得夜凌音在門口直踱步,朝著街上探頭探腦,見是凌昱送她回來,起初還是客客氣氣微笑,待拉著皎然進屋,又是一頓嘮叨,規(guī)矩越到最后越難守。小別勝新婚她懂,可那也要先成婚啊。

    皎然無奈地掏掏耳朵,“娘親,我明白著的,這不是剛回京嘛?!别ㄈ槐е沽枰舻氖直廴鰦?,“過幾日下了聘,想見也見不著,阿然心里有數(shù)的?!?/br>
    沒有凌昱的日子里,皎然倒不覺寂寞,她原是準備留芙蓉兒在十二間樓幫陶芝芝辦事的,但芙蓉兒和彩絮兒都想跟著伺候她,生怕她剛進國公府適應不來,權(quán)衡之下,便決定將二人都一道帶進府里。

    不過芙蓉兒還是每日都會出府一趟,來回奔波,替她辦事兒又能替她傳話。其實凌昱也說了,若是皎然想繼續(xù)管理十二間樓也可,只不過來回跑必定會疲乏些,因著府中也有內(nèi)務要處理,皎然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逐漸將大權(quán)放給陶芝芝,往后她依然是大股東,卻只負責幕后cao作,人前一概事務她本就懈怠,便交由陶芝芝料理了,如此一內(nèi)一外倒也和諧。

    除了十二間樓的事務交接,這段日子里,皎然還準備將許多往后鮮少有機會做的事情都過把癮。

    這日,皎然帶著個包裹出門,一到月來相照軒便卸釵環(huán),除衣裳,換上一襲夜凌音和丁綺綽那個年紀才會穿的富貴綾羅錦衣,又簪上金銀珠翠,若從背后看去,只會叫人直呼“暴發(fā)戶”。

    因著過于富貴,皎然更不敢露臉了,只以紗蒙面,再戴上空頂帷帽,如此遮住臉,但滿身富貴卻更顯眼了。

    然后便和陶芝芝一路興奮得腳都快點不到地,疾步往白礬樓去。

    卻說這白礬樓里,可不止有女史,也有專供貴婦人玩弄的小倌,不過皎然和陶芝芝可不是去玩弄小倌的,兩個小姑娘只想見見世面。

    走到大門外時,皎然和陶芝芝還不忘互相琢磨彼此的穿著,“如何,看不出來吧?是不是一看就很有錢?”

    陶芝芝直點頭,“就差把家當都穿在身上招搖了?!?/br>
    皎然“咯咯”地笑,“那還是你更招搖些?!碧罩ブヒ回灥膶徝谰推诒┌l(fā)戶,是以皎然才有此言。

    卻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滿帶疑惑的喊聲,“皎然?”

    慣性使然,皎然差點就應出聲來了,好在還記得自己此時不是“皎然”,便沒有回過頭去。

    可皎然雖沒回過頭去,那人卻不死心地走到皎然面前來了,“果然是你!”雖皎然背對著,也擋得嚴實,但那聲音卻叫人過耳不忘,特別又是皎然一點沒有掩飾之時,是以嘉禾公主才能認出來。

    “公……”皎然將話碎在嘴巴里,“夫人?您怎在此?”

    嘉禾公主一看皎然這遮遮掩掩架勢,便心領神會地覺得她也是來捉jian的,嘉禾公主壓低聲音道,“你別怕,若阿昱真又領著那勝雪來廝混,我定幫你教訓他?!?/br>
    嘉禾公主也是愁啊,這才回京幾日,那不孝子便到勾欄里來了,雖說時人議事愛往酒樓鉆,大軍剛歸來,吃吃喝喝也乃常事,且白礬樓近來有一位勝雪姑娘風頭正盛,叫多少紈绔子弟一擲千金。

    而嘉禾公主可打聽過了,去年凌昱便是帶著勝雪出入煙花之地的,真是氣煞人也,這新婦還沒進門呢,就對舊人念念不忘了?至于剛回京就往溫柔鄉(xiāng)鉆嗎?也是因此,嘉禾公主才在府里坐不住,想著要抓個正著,好好教訓一下凌昱。

    皎然聽完卻是愕然,她可不是來捉jian的,凌昱那怪癖她清楚得很,“夫人,凌公子想來是同軍中兄弟來此吃慶功酒,我相信他?!?/br>
    嘉禾公主在心中暗自搖頭,只道這姑娘實在天真,不過面上還是要問,“那你因何來此,難道不是……”來捉jian的么?

    皎然半只腳都踏進大門了,便大大方方地承認道,“誰說只有男兒能喝花酒,咱們女兒家也是能的?!?/br>
    嘉禾公主聞言,又深感是自己低估了皎然,以暴制暴,這招可比捉jian高多了,而那場面嘉禾公主這個深閨婦人也沒見過呢,婆媳倆在半路一拍即合,一前一后進了后院包廂。

    芳茹園里雖養(yǎng)著歌姬舞姬戲班子,宮里也常賞些各地進獻的舞姬給公主解悶,但這種市井娛樂,嘉禾公主從未接觸過,是以她比皎然還要興致勃勃,三人各點了一首小曲兒,可等小倌唱完,皆是搖頭。

    “夫人可是有何不滿意,咱們這兒什么貨色都有,不合咱就換一換?”眼前三位貴婦人打賞得比爺們還闊綽,老鴇兩眼冒著金光,牙齒閃著銀光,不遺余力地奮力伺候這三位大金主,“只要您想要,咱們都能包滿意?!?/br>
    皎然道,“弱了些?!?/br>
    陶芝芝道,“瘦了些?!?/br>
    嘉禾公主擺手嫌棄道,“這比我們還白嫩,說話比我們還細柔,還不如我們上去唱和唱和?!?/br>
    “明白明白?!崩哮d笑得眼縫里能夾死一只蒼蠅,諂媚了一番,又道,“那般的郎君,院里也有,三位且先自在,馬上就來。”說完便一溜煙地開門退出去了。

    半盞茶后,那新人又進來了,這回倒是身姿俊碩,挺拔如松,不過待到皎然看清來人時,條件反射的,猛地就將腦袋埋到嘉禾公主懷里,怎么來的居然是凌昱。

    “娘親,你跟著瞎胡鬧什么?”凌昱先對嘉禾公主道。

    “怎么的?”嘉禾公主活學活用,“就許你們男子喝花酒,不許人家小郎君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