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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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在畏懼。漓池目色幽深,最初的幽冥之中的確沒有什么險處,但是既然有盯上幽冥輪回力量的人,自然也就會有想要阻止他的人。在這些小卒子將幽冥之中的問題探出來之前,他是絕不敢踏入幽冥的。 那是神明曾經遺留在幽冥之中的東西,漓池現在不知曉如何去尋,也不會去尋。哪怕隔了數十萬年,那布置也足以讓幕后之人不敢踏足幽冥。 十二萬年前地府未成,而最初的交鋒早在更久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地府未成,神明隕落,似乎是棋輸一子。但即便是暫輸一子又何妨呢?他在十二萬年后醒來,便破開了新的局面。這是一場隔了數十萬年的交手。 漓池抬眼,目中鋒芒便斂去了,問道:道友大愿,可愿拔除這黃泉之上的蟲蠹? 這本就是我的道。女須道。 好。漓池頷首,一道靈光從袖中飛出,落到鬼王掌中。 這是女須抬首驚異道。 這道靈光中,封存的是進入幽冥借黃泉之力的法門,就連如白面惡神這等修士都可以借半通不通的法門而獲得大好處,更遑論鬼王,這法門的珍貴處不言而喻。 不必言謝,道友拔去那些蟲蠹,對我也有好處。漓池一步踏出,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聲音飄忽而落。 女須對漓池消失的方向鄭重一禮,再抬首時,目中已是神光鋒利,白骨刃躍躍而鳴。 負怨煞而斬不平,當從這些欲竊黃泉亂輪回的蟲蠹起! 淮水浩浩湯湯,奔涌不息,自西北天目大雪山上而起,于大地之上奔騰浩蕩,穿山繞峽,終入北海。 山脈如骨水脈如血,在經過十二萬年前天柱山摧折,地脈震動碎裂成數片之后,淮水便成了這片大陸上最重要的那一根血管。 而執(zhí)掌淮水的淮水神君,自然也就成了這片土地上大部分修士仰望的存在。 所以啊,他們就對神君的庫藏更加渴求。神君在的時候,沒有人敢于冒犯,如今神君不在,這些人才敢一窩蜂地聚集過來,想要偷竊、搶奪府君的庫藏。略有些駝背的老人坐在河邊石上,對水中灰頭土臉的小童說道。 可是龜爺爺,神君的府邸已經隱匿了兩千多年了,怎么最近卻突然出現了呢?小童問道。 老人緩慢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神君在出事前就將水府隱藏了起來,在他回來前,水府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現世的。覬覦神君庫藏的那些家伙雖然尋找了許久,但也從來沒有人找到過線索。 可是數日之前,這段位于梁國與隋國交接的淮水中,卻突然有異象產生,光華耀耀云霞漫天,連淮水奔涌不息的波濤都忽然靜了下去,水色變得晶瑩剔透,其下映出一座恢弘的府邸,上有匾額,筆勢如洋洋大江綿延不息浩蕩壯闊,書有淮水君府四個字。 最先發(fā)現的幾個修士直入水底試圖進入府中,卻發(fā)現水府如一道水中幻影般,看得見、摸不著,更別提進去了。 最先發(fā)現的幾人雖然不想把消息傳出去,但那祥云映得此處一片霞光,遙遙數里之外都看得見。沒過多久,這里的修士們就越聚越多了。 開始的時候還有凡人在看熱鬧,但很快就都被驅逐了。如今這水府附近,全部都是欲入水府得其庫藏的修行者。雖然現在淮水君府還只是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影子,但水府之影卻是在逐漸凝實,有人推測水府似乎正處于顯化的過程當中,再過幾日,大約就可以進入了。 此處江域岸邊已經搭起了草廬,有同一門派、三五好友聚集而坐的成群修士,也有尋一塊青石或一處樹蔭自處的獨行修士。江底也聚集了許多水族修士。這些是在明面上等待的,而在暗中,還不知隱藏有多少人。 老人與小童所處的位置,距離那片水域要稍遠一些,他遙遙看著聚集的人群,臉上皺起溝壑,顯出憂色來。 泥鰍兒,等水府徹底出世后,你把我送到水府邊,就趕快逃走,千萬不要再靠近。 泥鰍兒擔憂地看著他:龜爺爺神君既然那么厲害,那些人應該打不破水府的禁制吧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怕龜爺爺被人打死?老人看向泥鰍兒,笑呵呵地道,不怕,你龜爺爺就一身殼厚。實在不行我再撤。 可那個時候還撤得了嗎泥鰍兒嘟囔道,神君還有兩萬多年才能回來呢,您就是再結實,也攔不住兩萬多年啊反正遲早都得被人進去,干脆就別管了吧 老人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不行啊在爺爺還是一只小龜的時候,是神君救下的我,也是神君教的我修行。爺爺怎么能看著那群人搶了神君的家呢?等神君回來的時候,如果看見滿地狼藉,該多難過啊 泥鰍兒垂著腦袋蹭了蹭老人的手:那龜爺爺,我把通道給你留著,你到時候跑快點兒啊 老人笑瞇瞇地點頭應下:放心吧,龜爺爺活了好幾千歲呢!你還小,到時候記得直接回去,別再靠近。 自淮水君府現世的那一日,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水府之影雖然一直在凝實,卻仍未完全顯化,而附近幾乎要聚滿了人。 隨著人數的越聚越多,哪怕水府未現,第一輪爭斗與篩選卻已經開始了。 或是明著挑釁、或是暗中下手,許多實力不夠的修士已經被淘汰了出去,但還是有無數修士正在趕來。 有些勢力試圖聯(lián)合起來,給這水府的情況立下規(guī)矩,平息眼下的亂狀。但全部都失敗了。 半個月,是一個很恰巧的時間段。這個時間足夠讓淮水君府出世的消息傳出去,卻又不足以讓一些有實力的勢力整備齊全達成一致。 淮水君府現世的這處河段,也是一個很恰巧的河段。它位于淮水下游,梁國與隋國交界之處。梁國修士多信奉實力為尊,各類修士混雜其中,隋國雖然不像梁國那么亂,但隋地尚武,也以武勇過人為傲,其中修士多喜斗爭。兩國之間也多有摩擦。 因為這兩個原因,如今淮水君府附近的情況繁雜無比。人修妖修鬼修仙道神道妖修古道沒有誰樂意敬服對方的,更不乏有世仇舊怨的。 更何況淮水君府中的庫藏太過誘人,哪怕是想要聯(lián)合的幾個勢力,也各自存著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正處于怪異大劫之中,凡塵眾生的劫難已經運轉至平穩(wěn)狀態(tài),修行者們的大劫才剛開始往酷烈的方向發(fā)展。為了度過此劫,每一點積累都是至關重要的。 淮水神君作為執(zhí)掌淮水的大神,其庫府中的珍藏無疑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若能從中得到些許,說不定就能夠平安度過大劫。 因為這個緣故,來到這里的修士幾乎沒有愿意后退的。隨著淮水君府的愈發(fā)凝實,周圍的氣氛也愈發(fā)緊繃。終于到了這一日 淮水君府上空的漫天云霞忽然一收,落向水下幻影當中。四周的江水變了流向,圍繞著水府形成了一層層的暗流,那些水流流淌到水府前,卻不再像過去穿過影子一般直接穿過去,而是像撞到了實物一樣分開流過。 藏于江中擅水法的修士們瞬間意識到了變化。 淮水君府已經完全現世! 下一瞬無數修士撲向了水府。 第77章 咣! 最先靠近的幾個修士一點兒都不含糊地撞上了護陣。 那是一道隱匿地水紋,自淮水君府外三丈處起,將整座水府牢牢護在其中。這護陣無形無質,也無反震之力,反而生出一種漩渦似的古怪的吸力,令那幾個撞得一時眩暈的修士滑稽地停在了護陣上。 一尾未開智的小魚順水慢悠悠地游過,大半個身子毫無滯礙地進入了護陣范圍內。 旁邊的修士驟然伸手,抓住小魚尚未進入的護陣范圍內的尾巴,將它生生扯了出來,一把攥成rou泥。之后才陰沉著臉,從護陣的吸力上掙脫退開。 不遠處傳來嗤笑與鄙夷的聲音,聲音雖小,但落在修士耳中同樣清晰可辨。 淮水君府這樣的地方怎么會沒有護陣?傻子才會直接沖過去! 剛掙脫的修士臉色愈發(fā)陰戾。他當然知道淮水君府必然會有護陣,但在水府現世的那一剎那,他看到水流毫無阻攔地接觸到了府邸的門墻,三寸內的水草魚蝦也都待得好好的。 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判斷淮水君府的護陣可能并不是外放于府邸外的那種,而是內蘊于門墻磚瓦之中的,甚至也有可能是進入府邸內方才觸發(fā)。 這種時候,為了占個先機而先沖上去,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若是他猜對了、成功了,那他就是人人羨慕的對象,可惜,他猜錯了。 沒人理會這幾個家伙,他們或停在護陣外試探著,或互相探討這護陣的情況。 看來這護陣是只攔我等修行者,對那些凡俗生靈并不阻礙。有人道。 既然如此,可以嘗試馭使普通的水獸進去接觸一番,看看能不能將門打開。又有人道。 這法子估計是行不通的,淮水君府的護陣要是這么容易就破了,那淮水神君也太浪得虛名了。 不過,試一試總是可以的,能試探出來點什么最好,試探不出來也沒什么損失。 沒過多久,已經有擅馭水獸的修士捉來江中大魚,令其靠近淮水君府。大魚果然沒有受到護陣阻礙,然而一入水府三丈范圍內,這修士就皺起眉來:不成,進入范圍之后,我就失去了對它的控制。 這護陣不但阻擋修士,而且屏蔽術法,看來這法子是試探不出什么了 未必,我有個想法,這法子說不定還能再用一用。又有人道。 什么法子?其他人問道。 控制凡獸,可并不一定要用到術法,只需尋到通了靈智或天生具有一定智慧的水獸那人如此這般說來后,又過了一陣子,就有人捉來了一只帶崽的母水獺。 水獺能夠潛水時間不長,這人捏著避水訣將之困在其中,將母水獺與小水獺分別拎著,母水獺拼命掙動撕咬,試圖搶回自己的孩子,但對于修士來說,這點力道連皮都劃不破。 回來之后,他不耐煩地將母水獺扔到馭獸修士那里:這蠢物掙得好生厲害! 馭獸修士抓住母水獺,往它口中強行塞進去幾粒丹藥,道:你若是尋個聰明些通靈智的家伙,它不就不敢不聽話了嗎? 時間這么短,能找到這么個帶崽的已經不容易了。那人道。 馭獸修士沒再說話,他正集中精力助那母水獺化開藥力,沒過一會兒,母水獺就開始痛苦地掙扎起來,體格也隨之開始以rou眼可見地速度增大。這些丹藥不是什么好東西,其中雜質頗多藥力兇猛,會毀壞靈獸的根基,雖然如此,但這水獺不過是隨手捉來的凡獸而已,這藥能夠強行給它開些許靈智,增強力量,已經夠用了。 等藥力化盡后,母水獺的體型已經長大了一倍,目中也顯得靈慧了許多。 聽著。馭獸修士以神識直接對母水獺說道,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做得好了,我便把你和你的崽子收入座下,日后不但不必再受饑餓與天敵之苦,更可以壽命增長。若是做得不好,你的崽子就沒命了。 見母水獺點頭之后,馭獸修士才繼續(xù)把要它做的事情說了。 這邊的一番動靜,已經驚動了旁人。有個妖修看不慣,呸道:自己不行,拿著幼崽強逼母獸,什么玩意兒! 既然不想平白浪費法力,又何必呈口舌之快?你們妖修難道就沒吃過野獸了? 雙方吵了幾句嘴,最后又都強壓著火氣罷了。這里現在魚龍混雜的,誰都不想真打起來,萬一受傷,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雖然看不慣,但對那妖修來說,這兩只水獺,也的確不過是野獸而已。他犯不著為此冒險。 那馭獸的修士已經對母水獺交代完畢,反復確認這才開靈智的母獸的確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母水獺含淚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崽,向淮水君府游了過去。 幾分鐘后,母水獺無礙跨過了護陣的位置。馭獸修士略略松了口氣。他強喂給母獸的那些丹藥中是含著靈氣的,不然也沒法這么快見效,這些靈氣逸散在母獸體內,還沒能完全被吸收。他雖然并未教母水獺修行之法,但卻也無法確定,這母水獺究竟會不會被護陣當做修士一樣攔住。 母水獺游向淮水君府的大門,被攔在護陣外的修士們雖然仍沒有停下各自對護陣的試探,但也都分出些許神識關注著這只母水獺。 母水獺游到大門前,后爪踩到石階上,兩只粗壯的前爪搭到門上,用力一推。 毫無反應。 母水獺又用力試了幾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不再推門,開始沿著水府的外圍一點一點摸索嘗試。但水府太大了,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能轉完的。等她氣力快用完了,就游出來,在馭獸修士的避水訣中緩口氣,然后再游回去繼續(xù)試探。 其他修士見這母水獺沒能發(fā)現什么,也收回了大半注意力,只留著些許神識關注,繼續(xù)各種或以術法、或以陣盤,研究嘗試這護陣的破綻在何處。 然而,母水獺已經不知游了多少個來回,這些修士們仍然未能有什么進展。 有的修士開始焦躁起來:這護陣究竟能不能破開? 這可是淮水君府,雖然淮水神君在神庭中獲罪,至今被囚已有兩千四百余年,其下勢力早已散得差不多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三五至交好友正在趕來?若是拖得久了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只有及時打開水府,分完東西后各自分散隱藏,方才算得上安全。他們人這樣多,哪怕再厲害的修士,也沒法將他們一一找出來,最多尋到幾個藏得不夠嚴實的倒霉蛋來泄憤。 至于淮水神君他淹了庸城,害死了四萬居民,被判三萬年囚禁。等他出來的時候,這事早沒法追究了。 淮水君府又不是用來發(fā)慈善的,這護陣當然不好破了。有人大聲呼喝道,這淮水君府最好的保存方式,就是繼續(xù)隱匿下去,不要讓人發(fā)現??伤F世了!這說明淮水君府的陣法出了問題,已經無力隱匿!這陣法必然有破綻,只是我們現在暫時還未能發(fā)現! 我等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將這護陣破開,而不是互相爭斗。老夫提議,大家先齊心合力破開護陣,若有哪位破開了護陣,則府中庫藏可取半成,其他部分,到時候大家再各憑本事!